“呼。原谅我吧,茂夫先生,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我真不想和你打,可你偏偏凑过来。”
神堂寺镜夜吐出一股灼热的呼吸,挥挥手,散去漫天的血色雷霆。
而他的脚下,一处巨大的土坑内,雪村茂夫灰头土脸,头发倒竖,陷入了彻彻底底的昏迷。
很显然,他彻底输了,而且神堂寺镜夜为了防止他再骚扰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他彻底打晕。
这下彻底安静了下来。
再纵观全场,远处倒着无数的妖魔的尸体,尸体中间还躺着一只浑身是血,手握野太刀,喘着粗气的恶犬。
看来在自己和茂夫战斗的过程中,这里发生了一场妖魔暴动.........原因是自己流下的那滴血。
神堂寺镜夜细细感受一下体内的术式..........嗯,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就可以解除了。
他把不省人事的雪村茂夫抓在掌心,漂浮在空中,向着土御门春的方向飞去。
他流下的那滴血还在对方手上,他必须收回,以防止暴露自己的身份信息。
神堂寺镜夜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血液对妖魔充斥着难以想象的诱惑。
雄性妖魔想要吃掉他,至于雌性.........则会被血液勾起心中的情欲,对他,脑袋里只剩下瑟瑟,想要和他生孩子。
想当初,十三岁那年的夏天,雪村神社的外围,每天都有八尺大人、飞缘魔、络新妇等喜欢男性的妖魔路过,想要勾引他这个纯情少年。
如果不是雪村茂夫保护他,恐怕他现在身处的地点就是妖魔巢穴,每天被无数的雌性妖魔压榨。
想想就很痛苦。
再看一眼被自己打昏过去的茂夫,心里有些小小的愧疚。
神堂寺镜夜想起了那名染上自己鲜血的阴阳师,加快了步伐。
随着年龄的增长,灵力增长的同时,血液对妖魔的诱惑也相应提升。
如果是城市还好说,妖魔不会那么多,但是现在在野外.........
..........
血红的剑气如野兽獠牙般,疯狂噬咬着一切扑来的妖魔,空中扬起无数头颅,生命在杀戮中凋零,鲜血汇聚成的瀑布沿着崖边流下,染红了底下的杉树林。
那些来自源家的武士们持着武士刀,化作战场的绞肉机,在狰狞的妖魔中灵活地穿梭,伴随着阵阵哀嚎和鲜血飞溅的声音,手起刀落间,便是血红的剑气。
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完全就是一边倒的杀戮。
很快,地面就被血红的尸块覆盖,空气中漂浮着血色的雾气,一片猩红。
杀戮结束。
但也并没有结束。
土御门春看着这些武士,在斩杀妖魔后,像是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般,把手中的武士刀插在妖魔的尸体上。
刹那间,武士刀仿佛化作活物,贪婪地吞噬着妖魔的血肉和灵魂,然后将一切灌注给自己的主人。
源家的武士,自出生起,就会前往家族的内部,获得一把传承的古刀作为自己的同伴
每一位源家武士都拥有剑道大师的水平,虽然在斩杀妖魔后就能利用武士刀吞噬灵力变强,但是力量根源还是自己.........他们拼命地锻炼武艺和意志,承担着吞噬妖魔带来的痛苦和力量。
艰苦的修炼下,导致他们在整个除灵师当中,个体实力是最为恐怖的。
土御门春躲在车里,借着防窥膜的掩护,把那滴躲在体内的鲜血取出,并进行严格的封印。
待气息消绝后,她回头看了眼瘫软在后座的雪女。
“好些了么?”
“呜~”雪女累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发出阵阵虚弱又令人兴奋的悲鸣。
“腿好软,走不动了。真是讨厌,居然被春酱看到我这副样子,明明我平时都是背着春酱..........呜~”
土御门春额头一黑,扯了扯嘴角。
她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曾经在遇到雪女之前,她还真的以为雪女这种生物,如故事中记载的那般冰清玉洁,如冰雕一般不好接近.........然而在和雪女缔结契约后,她才发现,这名雪女切开是黑的。
心黑的那一种。
“哈~春酱,我好像找到真爱了。”雪女断断续续地说。
“下次在说这种话之前,请把你的手拿出来!”土御门春撇了眼后视镜,开启空调换气:“口口声声说着爱情,却在做那种下流的事情,简直是在玷污爱情。”
“不行啊,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哈~不要把人类的道德观施加在我们身上,我们跟人类不一样........一闻到那位大人的血,我,我..........”雪女喘息道。
“不要弄脏我的车。”土御门春面色通红。
“等一下,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解决完再叫我!”土御门春愤愤地咬牙,离开了车辆。
雪女做的事实在使她无法安心坐在里面,好在陆地巡洋舰的隔音还不错,不然外面人的听到还以为自己在跟式神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土御门春坐在陆地巡洋舰的保险杠上,吹着夜晚伴随着血气的凉风,眺望着远处天边的灿烂星光。
她手中握着那滴被封印的鲜血,心里却陷入巨大的疑惑。
“那个妖魔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一滴血都会引发这样的混乱。”而且,她还想起了山佬所说的那句话。
“不是妖魔,那又是什么?”她脑海中不禁浮现神堂寺镜夜的妖魔之身。
嘎吱嘎吱。
有人踩着妖魔的肢体走过来。
土御门春连忙调整姿态,单手插兜,一手扶了一下金丝眼镜,看向旁边走来的源家武士,冷冷地问:“事情已经解决了么?”
“当然解决了,我家老大出马当然必然万无一失啊!”说话的人梳着长长的飞机头,看起来跟警察这一职业完全不搭边,倒像是街边的暴走族。
土御门春对他有些印象,知道他是常常跟在源家少主身边的人,就连刚才斩杀妖魔也是最前头,没有一丝退缩。
他以扛着棒球棍一样的姿势把一把染血武士刀抗在肩膀上。
刀铭髭切,也称作鬼切,传说中源赖光四天王渡边纲的配剑,因曾经斩掉茨木童子一臂而得名。
这是一把在历史上极为出名的武器,但是如今却在一名混混模样的手上。
如果渡边纲还活着,看到自己的佩刀在一名街头混混的身上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过去。
“呵。”土御门春淡淡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