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以为回日月山最大的阻碍是普西偌,结果,等他们到了日月山后,普勒勃勃不过是简单的跟普西偌交代了两句,普西偌就满脸堆笑的将众人迎了进去。
这倒是让李承乾很意外,普勒勃勃都能看到的危机,没道理普西偌想不到。
眼瞅着普西偌很热情的招待着伊氏两部,李承乾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
“公子辛苦了,此番着实解决了我们眼跟前的粮食危机。”等伊原峰和伊原锡两人各自去寻早他们一日到的族人时,普西偌很是殷勤的对李承乾说道。
对于他来说,此番收获良多。
一来是他已经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不单单他们,大宁王连伊氏部落都没放过,单就这个消息,就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二来是粮食危机暂时的确可以缓解一下了。
虽然伊氏两部的粮食也不多,也就勉强两个部落过冬而已,但好巧不巧的是,两个部落都死了不少人,尤其是伊原峰他们部落,几百人如今就剩寥寥数十人,这就使得他们的粮食瞬间充盈了起来。
至于李承乾担心的那些事,普西偌压根就没当回事。
他比普勒勃勃,甚至比李承乾看得更远,更细致。
“头人说笑了,这次要不是有普氏一部的勇士,想必我们还没有这样的成果。”李承乾客气道,“只是这大宁王着实可恨,如今赤水源,怕是顺其者昌,逆其者亡,想那伊氏一部,原本也是数百人的部落,如今却是这般惨状。”
“是啊,这大宁王着实可恨!”普西偌跟着嚷嚷了两句后,说道,“公子一路辛苦,我就先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说完,普西偌就带着普勒勃勃回到了自己帐房。
“头人,你如此轻易答应让伊氏两……”
一进帐房,普勒勃勃刚开口,普西偌就摆手打断了他,道:“你先把这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细细说来,任何细节都不要漏。”
普勒勃勃一愣,倒也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起来。
另一边,李承乾回到自己帐房,刘三、马业、赵岩、李勤俭等人也都跟了上来。
“巢正呢?”李承乾没看到巢正,问了一句。
刘三说道:“我们昨天一回来,巢大夫就帮那些人瞧病去了。”
“先把他喊来,我有事情要交代。”李承乾点了点头,那的确是巢正的性格,一个医痴,除了对医术有兴趣,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
刘三刚出去喊巢正,李承乾就问道:“你们说说,这普西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么多人涌入日月山,他一点儿反应都没?”
众人还在疑惑,李勤俭却是说道:“他该有什么反应?”
“他不该有反应么?”李承乾有些好奇地说道,“伊氏两部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比他们强,他们就不怕被伊氏两部吞并?或者被这两部鸠占鹊巢?”
“有这個可能,但现如今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在没解决这个敌人之前,他们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他们的路走到头了。”李勤俭说道,“这就跟我们做生意一样,这些年要不是我们抱团取暖,估计早被崔家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个道理李承乾懂,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回事儿,你没明白。”
“我知道公子是什么意思。”李勤俭说道,“很正常的,对普西偌来说,如今日月山就只有我们和他一部,很多时候,他还受制于我们,加之还得担心大宁王的人找到这里来,其实这几天你们走后,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日夜三班岗,四个时辰一班,晚上睡觉都是和衣而眠,所有的家当其实都打包好了,只要有点风吹草动的,随时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跑路。
这突然多了几百人,不说别的,至少他们晚上睡觉都要睡得踏实一些。
至于说担心这担心那,完全没必要,说白了,在他们的眼里,可能只有我们才是外人。”
我们才是外人?
听到这话,李承乾瞬间明悟了。
原来是这样。
弄清楚了这个问题,李承乾也就不再纠结了。
刚好,这会儿巢正也来了,先是给李承乾施了一礼,这才问道:“公子唤我来可有要事?”
“要事没有。”李承乾说道,“就是问问昨日送回来的伤兵,情况如何?”
“除了有几个有些麻烦,其他的倒无大碍。”巢正现在对外伤,很是在行。
李承乾点了点头,说道:“巢大夫,这些人对我来说很重要,一定要尽可能的保住他们一条命,哪怕是缺胳膊少腿都可以,命要留住,明白么?”
一听这话,巢正哪里还不懂,当即说道:“公子放心。”
说完,巢正调头就又去忙活了。
等巢正一走,李承乾看了看马业,说道:“你待会儿找刘三从那些糙汉中挑些精明的,去草原上活动活动,捞点儿消息的同时,再放一个消息出去。”
“放什么消息?”马业好奇地问了一句。
李承乾想了一下,小声地说道:“这样,弄了我让他们三部每部都给你派两个人,在草原上多和那些不满慕容顺的部落活动,他们遇到的问题,小问题能帮就帮,大问题你知道怎么做的,对吧?别人要是问你们从哪里来,就说从日月山来。
记住,一定要说日月山,而且要让你们一行的每个人都这么说。”
马业不明白李承乾这么做的道理,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承乾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很简单。
既然你们有民族的排他性,这我没办法改变,但我可以给你们来个地域的共融性啊。
扬日月山之名,以此来淡化伊氏和普氏的名头,慢慢的让大家只知日月山而忘却伊氏普氏,一直到最后,不管是伱伊氏两部,还是普氏一部,出门在外都下意识的说到,我来自日月山。
当然,这个操作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成效的,但对李承乾来说,他现在最缺的是时间,最不缺的也是时间。
当李承乾、普西偌都在交流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时,另一个帐房里,伊原峰和伊原锡几人也是神色难明的商议着什么。
不大的日月山,在本该喧闹的今日,却是出奇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