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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的饭局,就在他们家的青岛祖宅,没有外人。
那座所谓的“祖宅”已经闭锁多年,虽然有些年久失修,但整体的建造水平十分高超,听说是德国军官曾经留下来的私宅,后来被即墨呈的祖辈低价购入了房契,在原有宅院的基础上又扩建了百余亩地,俨然一座自给自足的庄园。
再后来,即墨呈选择带领家族去汉州发展,这是一个比较艰难的决定,稍有不慎就会全部粉碎重来。但当时尚且年轻的即墨呈创造了一个奇迹,领着家人在完全陌生的汉州落地生根,并于长达十数年的勾心斗角中活了下来。
“即墨颂打算把这里重新翻修一下,改建成避难所。”即墨柔带着两人穿过庄园前大片的草坪,低头看着自己的终端,“她让我来处理,但我不想让乱七八糟的人住进来。你俩要是觉得这儿还能凑合,可以安排自己的人过来,但是先说好,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这儿领。”
洛钦环视这片纯中式风格的封闭式庄园,心想这厮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处都透出一股资产阶级吃肉喝血的味道。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即墨颂在这里居然还有不少私人的力量,都是曾经跟她在商场出生入死过的,一个个看上去战斗力颇为强悍,不禁让人怀疑这个沉默寡言的女性是不是从前黑白两道通吃。
午饭果然不出几人所料,是吃鱼。一盘盘烹饪得花样百出的海鱼被人摆上桌,洛钦忍不住认真打量起这里的菜色,以前他在深宁的时候,几乎没见过这样的做法。
除了鱼肉,还有虾蟹一类的海鲜,不过因为眼下不在时令,所以数量并不多。
即墨颂明显被人服侍惯了,等手下的人帮她切好盘,自己才拿起筷子开始吃。
即墨柔则向来不在意吃喝上的生活品质,自己拿刀切了一块三文鱼,直接将一碟酱油淋上去,整块往下咬着吃。
“时间有点紧,恕我招待不周。只是我弟弟难得有朋友,他脾气不好,也难为你们忍着了。”即墨颂开口道,“青岛这里不适合农耕,但附近沿海都是渔场,如果需要捕捞的船只,尽管开口就行。”
“好。”水荔扬微笑着,点点头,“麻烦你了。”
即墨柔不屑地笑了笑,被水荔扬不动声色地在桌子下面踹了一脚,老实下来。
即墨颂吃饱之后就走了,说是下午还要赶日程。虽然即墨柔也不清楚她要忙什么,但多半是李牧祁交代的事,在这方面她一直都很上心。
“跟她吃饭真是浑身不舒坦。”即墨颂一走,即墨柔立刻坐没坐相起来,一条腿搭在身侧的椅子上,慵懒地后靠,“吃个饭还得别人伺候把鱼刺挑了,不愧是我爹妈从小当继承人培养起来的大小姐。”
“你们这些人不都这样么?当初你要是留在汉州,过的也是这种日子。”水荔扬喝了一口汤,说道,“可怜见的,身边连个给你剔鱼刺的人都没有,你这是嫉妒。”
他用的是洛钦教自己的吃法,鱼汤浸透了米饭拌匀,然后把热菜和鱼肉盖上去,冬天热乎乎地吃一肚子汤饭,比空调暖气都来得实在。
洛钦不习惯这种做法的海鲜,基本没吃多少,一直在给水荔扬剥虾,将庄园里珍藏的袖珍小碗堆满,伸手推过去,被水荔扬两口扒完,再把空碗推回来。
“麻烦。”即墨柔啧了一声,将手中剥得坑坑洼洼的虾肉丢进碗里,“给我也扒点。”
“你想得美吧。”洛钦利索地抽掉虾线,将完整的虾肉从壳子里扯出,“自己没长手?”
即墨柔指着水荔扬:“他也没长手?”
“这是我男朋友,我俩随便用谁的手都一样。”洛钦头也不抬,又装满一碗,“要不你现在和小朗拜个把子?这样从辈分上我于情于理都该给你剥虾。”
“去你爹的。”即墨柔骂他,顺手将水荔扬面前的碗抢了过来,一口都倒进了嘴里。
水荔扬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虾被人吃了,旋即怒不可遏:“还给我!”
即墨柔飞快吃了一整晚虾,挑衅地冲他晃了晃空碗:“没了。”
“吃点三文鱼。”洛钦拿刀给水荔扬切了一块鱼生,“这肉很新鲜,我觉得不错。”
水荔扬看着盘子里的三文鱼,半天没动。
“不喜欢啊?”洛钦擦了擦手,问道。
水荔扬犹豫了一下:“我不喜欢吃生的。”
“你丫会不会吃啊?生鱼片才新鲜,国外那边还是从咱们这儿传过去的吃法。”即墨柔说,“你别告诉我,你家以前料理红肉也都做全熟的。”
“你讲究个屁啊?我从小就吃全熟的,怎么了?”
水荔扬拿筷子夹了一片,戳进酱油碟里,又戳进芥末碟里,就要往嘴里送。即墨柔看着他一筷子下去跟不要钱似的沾芥末,满脸憋笑,等着看对方吃下去的反应。
果然,刚嚼了几下,水荔扬脸色就变了,咀嚼的频率一瞬间降了下去,好像在吃什么难以忍受的宇宙垃圾。
“芥末沾多了吧?”即墨柔狂笑起来,“你自己不知道芥末什么味儿啊?”
“快吐出来。”洛钦扯了张纸在水荔扬嘴边接着,“辣就不吃了。”
水荔扬没往外吐,坚持把一片肉嚼完,如获大赦地咽下去,然后连着往下灌了两杯水,神色极度痛苦。
洛钦一直都知道水荔扬极其护食,只要是吃进嘴里的就别想再能抠出来,却没想到这么能忍,刚才可是半碟子芥末都给他沾在鱼肉上了。
“恶猫扑食。”洛钦说,“不对,是抢食。”
水荔扬破罐破摔地说:“我就抢了,别管我。”
三人风卷残云地扫了一桌子的饭,即墨柔习惯性地要回去午睡,水荔扬却觉得中午这顿太丰盛了,饱暖思淫欲,他有些怀疑自己这些天是不是过得太舒坦了,居然也有点犯困。
“你不想睡的话,开条船去海上捞鱼吧。”洛钦提议道,“今天天气好,风平浪静的,多捕点回去给恰茶卡她们炖鱼汤喝。”
庄园附近就有海场,即墨柔从船库里拉了条快艇出来,三个人开着船往渔场中心去了。
天气还是有些冷,但气温已经回到零上了,穿一件棉服就能抵御海上的冷风。洛钦戴着不知道即墨家哪位先贤流传下来的渔夫帽,裹着大衣站在船头撒捕捞网,动作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你还会捕鱼啊。”水荔扬靠在船尾,懒懒地望着海面,“还真是到哪都饿不着。”
“你俩在干嘛?”洛钦回头看了看并排躺着的水荔扬和即墨柔,“说要来捞鱼,结果就我一个人在捞,你们两个就是来等吃的吧?”
“说对了。”即墨柔叼着烟,还翘着二郎腿,造型像断背山里的杰克,“老子从来没伺候过别人。”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