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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窗外的太阳落了,天空暗下去,夜色降临。
“U盘的内容你不听吗?”
“不了。”顾昀迟低头看着掌心里的模型,“爷爷给我听过。”
“里面是什么?”
“是他说的谎。”
“温然为什么要说谎呢?”
“他以为我和他一样笨。”
顾昀迟向后靠在沙发上:“监控视频。”
“好。”339调出那晚温然来送礼物的视频。
镜头里温然的脸有点模糊,慌张又着急的样子,他拿着礼盒,认真地说:“这是我给顾昀迟准备的生日礼物,里面还有一封信和一个U盘,你帮我给他。如果他不想收礼物,扔掉也没关系,但是信和U盘请他一定要看完听完,好吗?”
“信?”339很高兴,“是情书吗?”
温然很淡地笑了一下:“他看了就知道了。”
“我明白了!一定会让他看完的!”339激动地问,“那你还有没有话要单独说?我会在生日零点给少爷看的,就算他在睡觉也要把他吵醒。”
温然安静地想了想,对着镜头说:“顾昀迟,生日快乐,希望你早日康复。”
“啊哈哈哈哈,少爷听了会生气的吧!”
“不会的。”温然也笑起来,眼神却很悲伤,声音都变轻,“之后我可能要离开首都一趟,去很远的地方,你顺便也帮我和他道个别吧。”
他的脸在柔黄光线中有种过分干净的不真实感,像一个陈旧的梦,那双眼睛在许愿和道别时流露出的难过,如果早一点读懂——如果能早一点。
顾昀迟再次低头看向模型,指腹在上面摩挲。
天光暗淡,339没有开灯,在昏暗中看着顾昀迟,它怀揣着兴奋与期待守口如瓶到今天,才发现自己收下的竟然是温然的遗物。
书写着晦暗人生的一封信、一段段塞满丑陋秘密的录音和一份亲手制作的给顾昀迟的生日礼物,只有这些。
“你会怪我吗?”339问,“如果我早一点把这些给你,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顾昀迟说:“不怪你。”
“你也要走了,对吗?”
“明天。”
“你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不知道。”
339静了半晌,说:“少爷,我好痛苦啊,我是不是长出了心脏。”
顾昀迟看向它,339的屏幕里并没有夸张的泪水,只是系统默认的初始表情,看起来有点傻傻的:“我申请在明天你走的时候删除所有记忆。”
“同意。”黑暗中静默良久,顾昀迟批准了申请。
“可是你怎么办呢,少爷。”339茫然地问,“我的记忆可以消除,那你呢?你还是会永远记得。”
“那就让我永远记得。”顾昀迟说。
他将模型、信和U盘收好拿上,起身去乘电梯。
回家第三晚,手环显示顾昀迟又一夜没睡。
翌日一早,顾昀迟提着行李箱下楼,339为他端来咖啡。
顾昀迟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档案袋,里面只有少得可怜的几张纸。他坐在沙发上,很平常的样子,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旧照片给339看。
照片里是一个五六岁的小beta,拿着一块石头呆呆地站在树下,脚边是搭了一半的石头城堡,身上穿着尺寸不合的旧衣服,眼睛很大很漂亮,右眼下隐约有一颗泪痣。
顾昀迟问339:“知不知道他是谁。”
339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照片:“是谁呢?”
顾昀迟说:“他叫小树。”
然后他放下照片,往后靠回沙发上,平静地说:“删除记忆吧。”
今天是十九号,北极圈正处在极夜,顾昀迟迎来了他的成年生日。
但顾昀迟却在生日的早上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家,339也不明白为什么,它的记忆似乎从这一天重新开始了,要做的是等待顾昀迟下一次回家。
只是为什么会感到空落和难过呢?339很疑惑。
走之前,339在屏幕中为顾昀迟制作了一个电子小蛋糕,并点上蜡烛,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门。
顾昀迟按着门,回身看了眼屏幕和它胸口上的冰箱贴,只淡淡道:“走了,垃圾桶。”
门关上,剩339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站在玄关的阴影处。
“少爷,祝你生日快乐。”
第54章小猪存钱罐
叮咚——
“星岛站到了,开右侧门,注意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
地铁门开启,人群蜂拥而出,大多是青春洋溢的面孔——星岛区聚集各类大大小小的酒吧与夜店,向来是S市中年轻人夜生活的首选。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谢谢!”
omega背着书包在人流中艰难穿梭,好不容易出了站,没走几步一看手机,立即拔腿又跑起来,冲进夜色里。
路过几家酒吧,转进一条小巷,他气喘吁吁跑到头,迈进后门,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高昂的尖叫声就从左耳到右耳将他的脑袋戳了个透。
“李述——!”
丁梦格踩着高跟扑过来拽住omega的衣领往下拉以缩小身高差:“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要去约会,让你准时过来交班?”
“是,是……”李述低着头,一双漂亮的眼睛紧张地微微睁大,“今天组里有点忙,稍微拖了一下,不好意思。”
“……算了。”丁梦格看他几秒,松开手,帮他抚平衣领褶皱,“我的好宝,谁能对着你这张脸生气呢……哎我,啧,你这件衬衫能不能扔了,都洗烂了,买点新衣服吧。”
“没关系,还可以穿,新衣服过年再买。”
“你是小孩子吗,还要等过年了才买新衣服。”手机响起来,丁梦格惨叫一声,“不说了我走了!”
目送着她被门槛绊了一跤踉跄出去,李述转身去更衣室,脱掉外套和衬衫,换上制服,戴好颈环。
穿过蜿蜒曲折、走几步就能撞到正在搞暧昧或找厕所的客人、昏暗狭窄的通道,李述到达吧台。今天的单子多到调酒师们都无暇进行炫技,恨不得搅两搅就给客人把酒送过去。
“Lucien,D9桌客人的深水炸弹什么时候能好?”酒保的声音从吧台内的对讲机中传出。
“马上就炸,马上就炸。”Lucien用肩膀蹭掉太阳穴上的汗,捣棒砸得咔咔响,“我恨周五,我恨周末。”
李述将一杯干马天尼放上托盘端起来,违心地点了下头,然后说:“我喜欢。”
“没有同理心的大学生,走开!”
李述立即溜了,将酒送到卡座,客人借着迷幻的灯光瞥了眼他的脸,搭在皮夹上的手指往前移,多取了一叠钞票出来放到托盘上。
“谢谢,祝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