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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叨过三遍之后,李大嘴略微放下心来,心中也有了决断,虽然和李西山都姓李,也就是所谓的本家,但是毕竟顾大剑仙也是自己人,也更把李大嘴当朋友,而且也算是有事相求过李大嘴了,真不能把顾大剑仙再当外人。
李大嘴笑了笑,这位叫李西山的陌生本家,真就不能怪李大嘴了。
虽然有了决断,依然是李大嘴毫无疑问的第一忧愁事。毕竟这份百人榜单还会继续排下去,那就真的要找准时机了,毕竟李大嘴别说了解李西山,就是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顾清远拿回的百人榜单,暂时没有李西山的名字。
顾清远把这份货真价实的纯粹武夫百人榜递给杨见山,杨见山微微皱眉。
顾清远瞥了一眼李西山,对杨见山说道:“只要不去惹这榜单上的九十九人,问题不大。”
张大脚排在八十名开外。
问题不大,不是说杨见山,实在是意指李西山。
张大脚那一脚,顾清远根本看不到眼里,杨见山没能躲开,李西山十分狼狈,却没伤到分毫。
张大脚已经踏进武夫金身境门槛了。这份百人榜,武夫境界确实差距不大。最高的,也不过是个金身境,离真正的羽化境御风远游,应该连个根本方向还没有人能找到。
但要说这里面的武夫境界,和外面的武夫相比,就拳脚斤两来说,确实重了不少。
李西山自己说出的龙门境,确实问题极多,便是顾清远都不敢确定读书人到底有没有个龙门境。
毕竟在顾清远看来,青衫读书人有个半吊子洞府境就不错了。但是看年轻人种种作为,一个洞府境,似乎也不对。哪里不对,顾清远就无法深究了。
修士有万千条修习路径,虽不是条条道路都能登高,但是于修士本人,却不能说就错了。
虽然顾清远不认为李西山的境界就是实打实的龙门境,但是相比少年杨见山的武夫身份,还是更可靠一些。
委实是哪怕对上金身境武夫,只要不被武夫近身,有个龙门境之下的观海境,一心逃跑,还是没有问题的。都有个龙门境了,只要一心逃跑,哪怕是带着杨见山,问题也不大。
更何况,还有这份榜单,躲开这百人榜上百人,面对金身境以下的武夫,就更稳妥了。
这些,以前顾清远真没当回事,不过,在与李西山之前一番对话之后,顾清远还真抓住了一条脉络,此片天地,和外面天地相比,武运确实高出很多。顾清远站得太高,反而忽略了最大的真相。
之前,顾清远一直以为这边武夫遍地和自身体质有关,毕竟是一直以来不可逾越的天堑,人族和妖族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此。妖族的肉体,比人族强横很多,不过修习道法一途,人族似乎更加得天地青睐,要不然,也不会任何妖族的修道关隘都有个炼体成人。
不过现在,作为元婴境修士的的顾清远,也觉得,应该是这边虚无缥缈的武运才是根本原因。虚无缥缈的武运,武夫都极难觉察,就更不要说修士了。恐怕纯阳宫掌门师尊子青道人也没能觉察。毕竟掌门师尊出剑,也从来没有针对过这边的纯粹武夫。
顾清远忽然心有所动。然后顾清远、李西山、杨见山先后站在玉莹崖下。
顾清远用背后仙剑挑起一副骨架,果然还未腐朽。一剑斩断,莹白骨头里面,已经是淡金颜色。可不就是个金枝玉液的景象了?骨骼和血液,都变成了淡金颜色。毕竟是这边的武夫第一人,还是能走到玉莹崖山脚的的武夫。
“没太大意思。”李西山却不是一般的失望。
顾清远也这么认为,无非就是筋骨坚硬一些。
李西山边失望摇头,边捡起几副骨架,丢给杨见山,杨见山从李西山手中接过那几副骨架放进根烧火棍里,重新别回腰间。
顾清远微微皱眉,连被自己斩断的那一副骨架,也没放过。
顾清远冷哼一声,原地消失不见,也不管李西山杨见山,自己回玉莹崖去了。
李西山不知道哪里又惹顾清远生气了,撇了撇嘴,小声向杨见山嘀咕一声,“你就说他心眼多小吧!”是真的没太大意思,又不是金枝玉液圆满,塑金身大成。不过,自己让杨见山捡起来收着,无非是个过日子的习惯,就跟豪门大少爷捡起桌上掉落的一粒米饭一个道理,也就是和人品有关和钱多钱少无关就是了。
当然,顾清远也根本没当成宝贝。哪怕被李西山杨见山当着面收起来,顾清远也根本没当成宝贝。
杨见山实在不想和李西山说话,当下手脚并用,向玉莹崖攀升。
李西山觉得被两人冷落了,十分生气,真想不到杨见山时过境迁,胳膊肘竟然拐到顾清远那里去了。
李西山飘飘然,先杨见山一步落在玉莹崖崖边。杨见山落脚的地方被李西山占了,只能临时换了个落脚的地方。李西山撇撇嘴,反应挺快。
杨见山坐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向腰间烧火棍。
李西山却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少胡乱显摆为妙。
杨见山并不知道这骨架的用处,李西山却十分清楚。其实也不是骨架有用,若是运道好,能从这些骨架中炼出一小粒纯粹金身,要是还有个飞升境境界,啧啧。
李西山忽然觉得,这根烧火棍竟然成了烫手之物。这根烧火棍,其实是件被炼化之后的方寸物,也是一条帮老瞎子看家顺便收过路费的老黑狗的本命物。
上次杨见山不想交过路费,就只能绕远路了,连累李西山跟着吃苦极多。
李西山笑了笑,看了眼杨见山腰间另一侧。
杨见山不为所动。
顾清远眉头拧成疙瘩,想了好久,然后才起身,在玉莹崖崖壁间挑选一坛酒,然后回到石桌旁,坐好后,才把酒坛放在石桌上面。
三个青盏摆好之后,李西山搓了搓手要动手,却被顾清远拿过酒坛。
顾清远冷哼一声,“不敢劳烦李公子大驾。”
李西山悻悻然,却并未缩手,就在那里等着,等顾清远把三个青盏都倒满酒,才慢悠悠端来一盏。
倒不是李西山对这酒有多上瘾,实在是这片天地,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东西了。百年来,春水煎茶、松花酿酒,确实不只是心境,不管是茶还是酒,顾清远都已经做到极致。与更好的相比,不过如此,与自身相比,确实难以再进一步。
杨见山喝得有点快,第一盏之后,三人就开始自斟自饮了。
杨见山喝得最快,却最不胜酒力,两盏之后,就满脸通红坐在那里自顾自发呆。
李西山撇撇嘴,要说嘲笑,实在是半点念头也没有,要说羡慕,倒是真的。
顾清远眉头就又拧起来了。人生很多事亦如饮酒,最差的就是那千杯不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