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反对派有很多,萨尔贡的密谋集团较为零散,其中,哈里密谋集团是主要反对派之一。
在哈里从维多利亚回到萨尔贡之后,就开始筹备暗杀艾伯图的计划,他小心的隐藏自己的行踪,以免引起大议会的注意,助手维塔帮助他联系了卡特·布尔维尔来获得助力。
说起卡特·布尔维尔,他是一个哥伦比亚人,狡诈残忍,心思缜密的恶徒,给身边人的印象不太好,但是他在行政工作上的认真果断帮助大议会稳住了西萨尔贡局势。
卡特自1091年来到萨尔贡从事奴隶贸易,经营着最大的贩奴市场。然而在大先知时期,他的好日子结束了,李澄下令清算各王酋部落在内战时期犯下的罪行,同时奴隶贸易在帝国本土被禁止。
于是沦为丧家犬的卡特一夜跌落谷底,默罕默德苏丹国土崩瓦解后,他借机通过贿赂,成功在默罕省获得了一个议员席位。从此开启了在帝国的从政之路,这个黎博利很善于撰写文稿,体格健壮,热爱文学艺术,善于交际,有很好的教育经历。于是靠着圆滑处世与机敏能干,如今卡特混到了行省总长的地位,负责西萨尔贡的城际运输。
这是一个肥差,城际运输一般掌控着各大公司的命脉,所有移动城市之间的车队来往及陆行舰出发都需要经过城际总局审核批准,有的时候卡特会帮各大公司运输一些“违禁品”,这样就少不了一番“外酪”。
在帝国击败哥伦比亚的那段日子里,卡特兴奋极了,他对自己的祖国没有丝毫情感,对世界大战有一种独特的钟情感,这个荒唐的人反而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浑身披着萨尔贡帝国军旗,从自己的宅邸一路跑到大街上。疯狂且兴奋的叫喊着,“胜利!萨尔贡帝国将碾碎所有敌人!”
这时已经是1099年,卡特内心思想深处仍然怀念过去的贩奴生活,同时也是坚定的保皇派人士,认为一位掌握权力的君主是必要的。对议会帝国深深厌恶,世界大战的颓势让他第一次对艾伯图产生怀疑,他同样反感萨尔贡多线作战的愚蠢行径。
之后,随着战争形势逐渐恶化,他的心情也跌宕起伏,维多利亚的参战让他愤怒无比,希之翼的核打击也让他倍感焦虑。1097年夏天,一枚从黄泉级核潜艇中发射的核导弹击中默罕省,当时他在乡间视察,但这枚核弹却炸死了他在伊沃尔斯特的两个孩子,带走了他从二十年前就义无反顾,选择跟他来到南陆与自然做斗争的妻子。
悲痛淹没了卡特,他甚至不敢回到核废墟去看一眼,机缘巧合之下,大议会命令他负责通往维多利亚的四号战争航道,卡特就在这时萌发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怨恨,这都来自愚蠢的大议会,他们那些愚蠢的决定才导致他失去了家,他注意到,这些军用战舰很容易被他调动,用来抵抗萨斯坦布尔。
在雷姆必拓战役结束后,卡特内心仅存的幻想彻底破裂了,那是一场大悲剧。
他深刻意识到,帝国可能要完了,任何宣传都不能改变这一点,八百万士兵永远留在了近东,接下来就是本土了,这股恐惧深深捏住了心脏,让卡特惶惶不可终日,再之后呢?他们还会留下什么?
于是2月21日的这天夏夜,卡特主动在默罕省的首府伊沃尔斯特与哈里见了一面。
他们在自己修建的繁华别墅里聚餐,卡特很高兴,让自己的幕僚对外宣称,长官在招待一位朋友,几个军团士兵和马穆鲁克把手着大门,房间安静温暖。
“艾比图正在把萨尔贡引向一场长期战争,而且这一点从1095年的那个时刻就已经很明显了。”哈里淡淡说,他试图邀请卡特参与到密谋当中,语气很缓和。
“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协约国会把萨尔贡彻底消灭,我想他们一定会这样做,维多利亚和炎国的参战打破了僵局,现在我们还有多少人能投入到一线去?”
“是的,愿萨拉保佑。”卡特闻言深有同感,开始思考这件事的严重性,他语气谨慎的对哈里说:“现在的办法是干掉艾伯图,然后另外成立一个由君主派领袖组建的新政府,打倒那些还支持继续战争的疯子。”
哈里对这件事情的意见不太一致,他往前凑了凑,犹豫了几秒钟,在卡特的注视下低声说:“不,我们应该换种说法,总长先生。”
“在计划结束后,我们与协约国单独媾和,然后继续与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作战。”
“这个计划有可行性,我们只要退出远东和北斯特兰,就足以让炎国退出战争,同时在近东问题上向萨卡兹人让步,得到整个雷姆必拓也会让卡兹戴尔放弃继续战斗下去的意愿。”
“接下来,萨尔贡可以保留西陆占领区,另外还可以集中兵力击败维多利亚,让菲林人滚下大国舞台,世界仍是我们的。”
卡特头疼极了,他不想对战争抱有任何幻想,而且他担心跟协约国的某几个人单独媾和太过天真,尤其是希之翼的干预导致这件事几乎不可能办成,他咬牙切齿的说:“哈里!你不明白,萨卡兹国的本质是个傀儡,那个国家从上到下都是空壳,他们的主子是背后的希之翼人!”
“那帮人才不会站在萨卡兹的角度考虑问题,他们站在公司的角度考虑,世界之翼为了打仗,可能欠了几万亿,他们不从战争中收回这笔钱是不可能停手的,否则李澄那个婊子养的就要带着他的手下去喝西北风了!”
见他有些情绪激动,哈里颔首道:“那我们就让他们拿够这笔钱,无论如何,萨尔贡掏的起赔偿,只要私下让希之翼人满意,新政府有能力达成这笔赔偿。”
卡特被震惊了,他不知道哈里是怎么淡定的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大战持续了五年,萨尔贡本土一片狼藉。就连最富裕地区的百姓都快揭不开锅,脆弱的银行系统在政府调节之下勉强维持运转,移动城市内,大部分人的毕生积蓄随着核战灰飞烟灭。
帝国政府曾经许诺,战争会带来一个黄金时代,她的公民义无反顾的支持战争。为了统一泰拉之梦而战,那些前线士兵浴血奋战是为了家人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在政府居然要告诉国民,我们要掏出几万亿来赔偿敌人,这难道不是对大战老兵的一种背叛?不是对人民的一种无耻压榨?
到那个时候,才是要反了天了,如果解放主义弥漫该怎么办?解放主义者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在简短的思索后,卡特扶了扶额头,行政长官嘴巴都有些发抖,暴露了那副哥伦比亚乡下人的懦弱德行:“不行哈里,你疯了,民怨会把新政府掀个底儿朝天,到时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你能想象国民卫兵化作暴民冲到你跟前的情景吧?”
哈里十指交叉,在桌前微笑说:“不会,人民会把怒火指向解放主义者,是他们把帝国推向了战败,我们只是无奈之举。”
“打不赢世界大战不是因为帝国无能,而是工人罢工和后方懈怠的错,用这种说法拉拢大战老兵,然后宣传部会把事情办利索,无处宣泄怒火的国民会把刀子指向那些解放党人,而不是皇帝。”
卡特不太相信,他认为如果政府承认失败,或者说与协约国媾和,那么人民会第一个推翻帝国政府,也不太可能成立一个由资产阶级自由党人组成的新内阁。
哈里的说法显然蒙上了一股愚昧色彩,至少卡特不认为人民会愚蠢到这种地步。
在这个问题上产生了许多争论,但是他们至少在一个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艾伯图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