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日,卡奇会战将双方北线的数十万步兵拖在了这里,希之翼再次朝几个萨尔贡的关键推进路线投下了核弹。
让莱塔尼亚军队感到棘手的是,苍穹之光轰炸同样在摧毁通往库里亚斯特仅剩的几条道路,现在每条路线都是恐怖的辐射区,步兵不得不忍受巨大的损耗前往战区。
对于金丝线师来说,他们的侧翼还没有那么糟糕,拉赫曼将卡奇附近的战斗称为篝火,照亮了整个库里斯亚特战役。
阿尔瓦雷斯只昏迷了半天,醒来之后已经是黄昏,部队里的医疗兵一直在照顾他,大概讲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情况。
前进到卡奇斯克后,一营的状态好了许多,后方对前线部队进行了补充,一共有230名步兵被支援上来。
令人烦恼的是,其中许多都是新兵。
第二天,阿尔瓦雷斯躺在空地上一个支手椅子上,望着那三个年轻人走过绿色的草地,在皮尔茨的带领下,朝这边缓步踏来。
“那些是新兵吧?”格罗维凑近小声问道。
阿尔瓦雷斯不言不语,以往他们还能获得其他部队的老兵支持,不过现在可没有这种条件了。
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缺人,从后方的工厂到前线的士兵,萨尔贡就没有不缺人的地方。
现在大多数新兵都是从后方征召的农民或无所事事的市民,在三个月的突击训练后就会拉上战场,他们很多人这辈子都没杀过一只活物,让他们适应战场对人开枪,鼓起勇气拿起刺刀冲锋还需要很长时间。
换句话说,这些根本不是合格的战士。
有的人甚至根本训练不到三个月,子弹没打过几发,这也很正常,阿尔瓦雷斯挑了挑眉头,把帽子随手扣在脸上,在原地闭目养神。
“你好,我们是新……”
新兵们走到阿尔瓦雷斯面前,大多都很羞涩,不敢主动出声搭话,见老兵们没几个人理会他们略感失落。
只有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外向善谈的黄毛青年挠了挠头,这个鲁珀勇敢的跟他们主动搭话,居然走到了面前。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是新人。”阿尔瓦雷斯摆摆手,瞥了一眼萨利夫。
“你们这几个呆逼不归我安排,听连长的话。”
萨利夫正陶醉在香烟的快感中,闻言缓缓站起身,从鼻子中间喷出一口白烟,又重重抽了一口才把烟蒂丢开。
“你叫什么?”萨利夫指向这个黄毛,随意开口。
那鲁珀青年兴奋的伸出手,大声道:“您好长官,我是古德曼!来自萨克多斯大省!”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因为这句话凝固了一刻,萨利夫的眼神明显有点不对劲。
几秒钟后,阿尔瓦雷斯怀疑的抬起下巴,努了努嘴:
“Goodman?”
古德曼两眼呆滞,伸出的手尴尬的僵直在原地:“呃,这名字是我父亲取的,我们家在萨克多斯做裁缝。”
萨利夫摇了摇头,把这个看起来很健康大条的goodman分给了阿尔瓦雷斯,然后回头高声喊道:“皮尔茨!雅伯!你们一人带两个新人!”
“明白了长官!”
“过来新人,会用冲锋枪吗?”
阿尔瓦雷斯苦笑一声,只好站了起来,他知道在战场上带一个新兵,可能比独自面对十个希之翼旗卫队更加要命。
古德曼倒是有些紧张,他连忙转过身,看到阿尔瓦雷斯后小步跑了过来,不管怎么说,这至少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你就跟着我吧,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对吧?”阿尔瓦雷斯把他胸前的扣子扣好,嘱咐道。
古德曼紧张起来,复述了一遍他听到的任务:“是的,我们要从阵地出发,突破这个镇子,攻下卡奇斯克并把所有莱塔尼亚步兵赶出突出部?”
“说的不错,但这不是你的任务,你的任务就是跟着我,然后努力开枪干掉视野内的维罗纳狗杂种,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怯懦。”
阿尔瓦雷斯盯着他那双眼睛,一字一句道:“等下跟我来,一定要紧跟,不要掉队。”
“是的。”古德曼感到手心隐隐发汗,他动了动脖子,谨慎的眺望着远处笼罩在炮火中的镇子。
萨利夫站到高处发出指令,朝着整个连的所有人大喊:“我们今天要继续向前推进,从这里向北推进五百米,有一个敌军的哨所,放置了不少野战炮!”
“攻下那里并守住关键位置,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现在进攻!为了大议会和萨尔贡人民,帝国永存!”
进攻哨吹响后,阵地上立刻分出了三股突击队,一连和二连朝着镇子外围冲锋过去,三连负责外围压制。
阿尔瓦雷斯大声喊着自己的人,在看到七个人都跟上后,他带领这支突击小组进入了镇子外围,到时候猛攻敌人的右翼。
听说协约国空军又在附近投下了两枚核弹,摧毁了前进的两个师,这让不少战友担心起他们的处境。
走过一处濒临倒塌的废弃土墙,格罗维尖声抱怨道:“希之翼人会不会到时候给这里也扔一枚核弹,哈哈,我们夺取这里有什么用处呢?”
另一名士兵低声支吾:“他们应该不会继续扔了,辐射也让莱塔尼亚人损失惨重。”
“而且我们也有能量武器给他们尝尝厉害。”
阿尔瓦雷斯没去听战友们的嘘声,他望见不远处大约100米的一座小教堂处出现了敌人,大概有20多名步兵,由于远处已经出现枪声,他们保持一个警惕状态。
“古德曼,莱塔尼亚人在做什么?”他忍不住问了一嘴,因为在他的位置能更好的看到其他地方。
“他们在喝咖啡!”古德曼立刻回答。
这个时候还能这样悠闲,莱塔尼亚人的傲慢让阿尔瓦雷斯心下立刻怒火升腾,敌人不相信萨尔贡步兵能推进到这里?
他打算让这几个敌人尝尝教训,他们有七个人,而敌人有二十多个,怎么看强攻教堂都是一件蠢事,不过阿尔瓦雷斯认为他们有一定地形优势,莱塔尼亚人在这个方向没有什么可堪一用的掩体。
阿尔瓦雷斯给其他几个人打了进攻的手势,格罗维立刻会意,跑到了墙壁边缘严阵以待,另外两名士兵把手榴弹放在腰间随时可以碰到的地方。
只有古德曼这个傻缺,他忘记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了,愣在原地像个没头没脑的白痴,直到格罗维上前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才反应过来。
“上上上!”
阿尔瓦雷斯嘶吼着一声令下,自己率先跳了出去,在铁栅栏后面朝着最近的那个莱塔尼亚士兵开火。
他的枪响了,子弹飞出去击中了对方的肩膀,敌人惨叫着倒下去,与此同时身边也传出来数次枪鸣,他们前面的空场顿时哀嚎遍地。
敌人的反击到来的也很快,阿尔瓦雷斯看到教堂内钻出强烈的火舌,火力很猛,格莱姆突击步枪在这个距离对他们的威胁很大,一名战友不幸被连续击中,喷着血倒在地上。
另一名抱着突击步枪的战友已经做好了压制的准备,他靠在石墙背后不断朝着教堂二楼开火,但压制力显然不如对面,阿尔瓦雷斯见打死打伤几人后,下令战友们撤退,幸好他们在撤退途中没有伤亡。
他们用偷袭占了一次便宜,不过莱塔尼亚人愤怒的喊声此起彼伏,他们在附近还有援军,古德曼不知所措的样子让他有些心烦,这个时候应该强攻还是该回头逃命,显然是个重大抉择。
格罗维反对原路返回,因为这样不只是让他们白跑了一段路,同时也会被敌人压上来,到时候就没有这个环境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阿尔瓦雷斯让剩下的几个人去收集稻草,准备强攻。
“为什么要收集稻草?”古德曼好奇问。
“做烟雾弹。”阿尔瓦雷斯简单解释,也不打算细说。
格罗维大概花了五分钟,与另外两个人从外侧的房子里抱来几捆稻草,将其点燃充当烟雾弹,令人窒息的有毒浓烟有的时候比烟雾弹还好用。
与此同时,阿尔瓦雷斯把手中的燃烧弹扔了出去,他看到莱塔尼亚人用掷弹筒把几枚毒气弹射了过来,他们显然知道这里有敌人。
毒气开始蔓延,他们又没有防毒面具,因此这里没办法继续等了,阿尔瓦雷斯下令所有人上刺刀冲上去。
在滚滚浓烟的掩护下,他们的推进很顺利,敌人的枪法下降到了一个几乎无害的程度,阿尔瓦雷斯带着几名突击兵很顺利的冲进了教堂大厅,然后通过敞开的天花板一枪干掉了二楼的射手,一番枪战干掉了剩余几个胆怯的敌人。
其余的莱塔尼亚步兵显然不太甘心,他们持续在教堂周围徘徊,时不时朝着这边发起集群进攻。
当阿尔瓦雷斯打伤了一人的腿,抬头便发现古德曼正在冷静的朝着逃跑的敌人开火。
他射击的姿势很准确,就像是射击训练时一样准确,但有点过于教条了,他准备有机会再教教古德曼如何快速开火并杀伤敌人。
总的来说,这个新兵还是让他很满意的,他能勇敢的跟着大部队冲锋,也能完成防守一个方向的指令。
入夜之后,阿尔瓦雷斯放弃了推进,莱塔尼亚步兵也跑到了教堂东侧构筑工事,他们时不时用几枚炮弹“欢迎萨尔贡人入住教堂”,于是整个晚上他们都没太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