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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红盖头被人掀开。
明亮火光刺到眼前,他眼睛花了下,随后便看清掀红盖头之人。
第2章
那人身量高挑,着一身修剪得体的喜服,眉眼带着倦意,脸色苍白,有几分阴郁浓稠之美。
他右耳戴了只小巧的锥形银耳坠,随着他的动作,锥形银耳坠在明亮火光下,摇晃出尖刀一般锋利的寒光。
温见雪认出来人。
正是大反派谢琅。
温见雪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目光顺着谢琅手臂而下,看到谢琅左手指尖有一点冷光。
冷光是谢琅的本命剑“半月剑”,只需要一个念头,瞬间便可恢复正常大小,斩断敌人头颅。
小说里,谢琅便是用半月剑斩断原主四肢,将其做成花肥的。
谢琅明显注意到他的目光,背着左手,微微弯身,盯着他,嘴角上扬,笑问:“你看到了什么?”
温见雪移开目光,深吸一口气。
可能是被危险激活了潜力,他脑子中闪过一个离谱的抢救办法。
谢琅还盯着他,那张苍白的脸配上那对乌黑眼珠,盯得人发毛。
温见雪极力压制恐惧,他上下打量谢琅一番,语气嫌弃道:“你就是我夫君?长得挺好看,可惜是个废物。”
说罢,他推开对方,站起身。
对方特别记仇,自己若想活下来,可以试着羞辱他。
他受到羞辱,说不准会觉得杀了自己,太便宜自己,转而留着慢慢折磨。
毕竟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当务之急是保住性命,温见雪不愿去想对方以后会如何折磨自己。
生命最高,其他是次要。
谢琅眸光晦暗,片刻,站直身体。
他比原主小一岁,十七,但长得很高,站直时,比原主高差不多一个头。
原主的身高、容貌与温见雪几乎一致。
谢琅站直后,嘴角笑意消失,他道:“你说什么。”
温见雪从未感觉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仿佛被人捏住了命门。
他稳住心神,装作没察觉谢琅的不悦,叹了口气,接着上面的话,道:“不过没关系,我养你,你就好好当个花瓶吧。
“出嫁时,听人说你伤得很重,可能活不过今年这个冬天,真可惜。不过这与我没关系,你死前记得立遗嘱,把遗产全部留给我。
“如果不留给我,你死后,我不给你安葬。
“劝你识相点,不要自讨苦吃。”
谢琅:???
第3章
谢琅闻言,顿了许久,冷冷一笑,道:“你想得倒是好。”
温见雪强撑着镇定和冷静:“你我既然已成道侣,从此荣辱与共,我自然要为自己以后做打算。你也不必多想,你是我夫君,你活着时,我肯定会好好对你。”
“好好对我?那你昨天还找人下毒害我?”谢琅道。
温见雪坚定道:“我没有找人毒害你。”
昨天,他还没穿过来,找人下毒的是原主。
温见雪说起这话,没有一点心虚。
谢琅神情冷淡,背在背后的左手捻着半月剑,轻轻转动。
他转了片刻,收起半月剑,睨温见雪一眼,脱去外袍,取下发冠,横倒在床上。
温见雪用余光小心翼翼打量谢琅。
谢琅倒在床上后,当他不存在一样,闭上眼睛休息。
温见雪松了口气。
羞辱对了,谢琅不会杀他了,要留着慢慢折磨了。
也不知谢琅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折磨他。
搞倒温家?语言攻击?让他身败名裂?
温见雪觉得以上都有可能,但他是个积极的人,一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焦虑惶恐。
焦虑惶恐除了拖垮自己身体,没有任何用。
温见雪收回目光,走到床边,戳了戳对方手臂:“你横在床上,我睡哪里?”
温见雪一开始表现得毫无畏惧,因此,不必在相处中小心翼翼、畏首畏尾。
若是小心翼翼,畏首畏尾,反而会叫谢琅发现他是为保命,故意羞辱自己。
谢琅被他戳了两下,但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不想搭理他。
温见雪又戳了两下:“谢琅?夫君?我睡哪里?”
谢琅掀起眼皮,淡淡道:“地下这么宽,你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即可,我不会拦你。难不成你想跟我抢床?”
温见雪:“……”
温见雪哽了一下:“可是这床这么大,你不横着,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谢琅道:“不好意思,我就喜欢横着,不横着睡不着。方才某人不是说养我,不是说我活着时,会好好对我,现在是想出尔反尔?再者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喜欢分享,你可以理解吧?”
温见雪:“……”
折磨这就来了。
他岂会因此难过?
谢琅如今废了,用现代话说,就是个有大病的病人。
他不跟病人计较,绝不会因此难过。
他温和一笑:“好的,你横着吧,我自己找地方睡,不打扰你。”
谢琅睨他一眼,重新闭上眼。
此时已入秋,宾客早已散尽。
——谢琅是个废物,而原主在家不受重视,没有地位,这场婚礼本就没什么人来。
凉风从窗沿钻进,幽幽吹向温见雪。
他拢紧衣袖,环顾房间,找到卧榻,又从原主的嫁妆里翻出两条薄被。
原主的嫁妆大多是他自己的东西,另外一部分是温家嫌原主的东西太寒酸,有失温家面子,草草添进去的。
添进去的东西,有三株五品灵草;一面辟邪镜;二十道灵符;一道传送符;三道传音符,还有两条他刚刚翻出来的鼠毛幻暖被。
温见雪把其中一条鼠毛幻暖被当做床单,摘掉发饰,褪去嫁衣,用一道灵符洁身后,裹着另一条鼠毛幻暖被躺在卧榻上。
此被填充物是天脊鼠妖的毛,柔软温暖,躺在上面像躺在云间一般舒适。
温见雪闭上眼,想着日后的打算。
可能是今晚精神太疲惫,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床上的谢琅却忽然睁开了眼。
他双臂撑着被褥,坐了起来,那双乌黑的眼睛,直直盯着温见雪。
他盯了温见雪一会,站起身,走到卧榻前。
温见雪睡得很安稳,雪白肌肤透着健康色泽,柔顺墨发散在脸颊旁,垂着的长睫毛染上火光。
谢琅平生最恨说他是废物的人,留着温见雪,正如温见雪所想,是想慢慢折磨。
温见雪睡得安稳,显然不符合他留着温见雪的目的。
谢琅目光扫了一圈,抬起手,狠狠扯走温见雪裹住的薄被,丢在地上。
叫你睡。
温见雪被扯掉薄被,依然没有醒,但他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