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月,雨打芭蕉,他将愈发紧张的虞茉禁锢在胸前,继续先前被迫中断的吻......
“禽兽。”虞茉咬了咬唇,透过铜镜看向表姐身上的碧色衣裙,不吝赞叹,“竟像是我前些日子读过的《侠女传》里的人物。”
“此话当真?我正是喜欢断梦姑娘才择了碧色。”
温落雪羞红了脸,双眸却笑盈盈地回望她,感慨道,“还是妹妹好,兄长瞧了至多夸句‘不错’,闷死个人。”
姐妹二人“奚落”几句温启,换好行头,如亭亭并蒂莲般相携出了府门。
蓝氏正交代儿子仔细照看妹妹,尤其是虞茉,初来乍到又生得惹眼,必然要被各家公子、小姐打听来打听去。女眷那边有温落雪照应,至于男子,则需温启谨慎言语,莫要坏了妹妹的名声。
温启好脾气地应下,闻见脚步声,侧目看去。
“你等着瞧好了。”温落雪挑了挑眉,悄声道,“他定是要说‘不错’。”
果然,温启礼貌地扫了一眼,语态诚挚但用词匮乏道:“今岁的衣裙样式不错。”
这下连蓝氏都无声笑了笑,同虞茉挤挤眼:“别看他作诗写文章信手拈来,若令他夸两句有新意的,跟要了命似的。”
“母亲。”温启不赞许地出声,“该启程了。”
等上了马车,温落雪想起一茬,低低问:“太子殿下可会来?”
“应是会的。”
赵浔并未透露,但虞茉笃定,某些泡在醋罐子里的人决计不会由着她和诸多郎君碰面。
他怕是暗地里琢磨什么宣誓主权的鬼点子呢。
“对了,今日能见上裴家表兄和表妹。”温落雪介绍说,“表妹嘴笨,从未吵赢旁人,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孤军奋战多辛苦。”
温启听了个全乎,颇为无语道:“小雪,长公主的宴席不是用来让你同人争执的......”
“哼,胳膊肘往外拐。”
眼见着一母同胞的兄妹要斗起来,虞茉硬着头皮将话题引至自身,问:“舅母替我选了几个好日子,等定妥了,兄长和姐姐可千万要带友人来捧场。”
“自然。”温启看回她,“祖父近日气色大好,兴许也能去为你镇镇场子。”
温落雪则略有疑惑道:“友人?你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有些日子不曾瞧见楼姑娘,姓孟的也息了声。倒是虞蓉,递了两回拜帖,央我带她去赴宴,看样子是被孟三放了鸽子。”
虞茉面色微微僵硬,淡声应和:“是吗。”
东门寺一事,赵浔漂亮地收尾,半点风声也没有走漏。江、温两家皆以为她寻常上过香,被皇后娘娘邀去小坐,仅此而已。
至于如何处置楼家,又是否从七皇子手里剥出了孟璋兮,她刻意不去打听。唯独交代过赵浔,万万不能令女眷沦为官奴、娼妓。
此刻听姐姐冷不丁提起,心头突突直跳,还是温启觉出了异常,疑惑道:“小妹可是身子不适?”
“无妨。”虞茉勉力笑笑,归咎于是初次赴宴感到紧张。
温落雪听后搂了搂她,哄着:“有我在呢,而且,长公主是你家殿下的姑姑,谁紧张也轮不到你呀。”
虞茉面色稍霁,调皮道:“我今日可是以温府三小姐的身份出现,一会儿定要跟着姐姐好好学,不能给咱们温家丢脸。”
...
马车行了近半个时辰,在长公主的园子外停下。
占地两百亩,光是从庄严典雅的朱红雕花木门来瞧,便能得知出手之阔绰。
幸而,虞茉的芯子来自现代,每逢春、秋,学校会组织各类活动,古今中外的宫殿她多游历过,不至于露怯。
温落雪压低嗓音夸赞妹妹:“比我镇定多了,你若是在京中长大,还有那些人什么事儿。”
“有姐姐陪着才不怕,让我独自来,也该六神无主了。”
因宴会正式开始以前,男女不同席,温启语重心长地交代两句,随内侍往蓼汀院去了。
另有宫婢过来为女眷引路,然而,方穿过抄手游廊,听人脆声唤道:“温姐姐,等等我呀。”
虞茉跟着回眸,见一身着鹅黄纱衣的俏丽女郎,容貌有几分熟悉,笑容甜蜜。
温落雪倒是和气应了声:“阿滢。”
被称作阿滢的女子似也知晓虞茉的存在,脸蛋红扑扑的,等喘匀了气儿方见礼:“虞姐姐,我是霍滢。”
“啊,霍公子的妹妹。”她了然。
“是我是我。”霍滢坦然地挤入姐妹之间,一手搀一位,只觉眼睛忙不过来,又垂眸看向温府绣娘精心缝制的衣裙,沮丧道,“和两位天仙般的姐姐站在一处,倒显得我像是毛毛躁躁的丫鬟。”
温落雪勾唇:“你还知道自己毛毛躁躁。”
虞茉一听,看来姐姐和霍源远没有表面上疏远,否则怎地与霍家人如此相熟,甚至到了能自在调笑的地步。
而霍滢的确为兄长操碎了心,见缝插针地笼络道:“再过不久便是我的生辰,温姐姐、虞姐姐,你们会来吧。”
侯府嫡女的生辰自然要在霍府操办,温落雪眼前浮现略带痞笑的脸,瘪了瘪嘴:“不一定得闲。”
“虞姐姐,你呢?”霍滢转头,可怜兮兮地问。
“......”虞茉哪里忍心拒绝,温和道,“我会过去。”
霍滢欢呼一声,暗道兄长于追求小娘子一事上毫无天分,但总算提供了可靠的消息。
譬如虞姐姐耳根子软。
譬如温家上下现今将她捧在手心,若能说服虞姐姐,届时,落雪姐姐会主动跟来。
待跨过月洞门,女子嬉闹声隐约飘出。
温落雪巡视一圈,找见抱臂立在青竹前同人寒暄的裴婉,唤道:“婉婉。”
裴婉正听文家小姐哭诉负心郎君的行径,脸色快要发青,表姐的嗓音无异于仙律,勾得她迅速回眸。
目光却是先落在虞茉身上。
毕竟,貌美而面生,在何处皆是打眼的。
果不其然,畅谈中的贵女们亦纷纷投来视线。其中有性情爽朗者,快步走了过来,轻拍温落雪,笑问:“哪里来的妹妹。”
“这是我姑母的独女,从前住在萤州,今岁被祖父接了回来。”温落雪介绍道,“她姓虞,单名一个‘茉’字,虽未改姓,可已是我们温家的人。”
裴婉也迎上前,半是羞怯半是好奇,轻轻道:“你还认得我吗?”
虞茉屈指点了点额角,如实说:“几月前,我病过一场,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闻言,贵女们俱是唏嘘,有人追问:“好端端的怎会病呢?”
在京中,若有谁得了急症,是能请太医来府里诊治的。加之皇后娘娘大力扶持女医官,女儿家的难言之隐也能得到医治。
观虞茉气色红润,举止得体,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