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拥住她,半是挫败半是坚决地道:“以后都陪你一起。”
迫于羞赧,他略去了直白的“安寢”、“入睡”等字眼,但不妨碍虞茉会意,她仰头笑了笑:“不许骗我。”
“不骗你。”
于男女之事,赵浔无甚经验,为免唐突了她,是以绝大多数时间处于被动。
然而,他内里实则是以攻为守的性子,远没有容貌呈现出来的温和。
既倾心于她,也不会让任何人从自己手中夺走她,是时候褪去伪装,让虞茉清晰感受到他的渴求。
虞茉也委实诧异了一瞬,只因他今夜格外好劝。
但也仅是一瞬。
疲倦促使她麻利地滚进床榻,用薄毯掩住胸口,抬指催促赵浔吹灭烛火。
泼墨夜色夺去了视野,嗅觉与听觉被无限放大。
帐中俱是她的气息,香甜清淡,令赵浔短暂平静的心绪骤然翻涌。
“阿浔?”见他立在床前久久不动,虞茉半支起身子,疑惑道。
赵浔如梦初醒,在边沿躺下,眼底幽暗一片。
她察觉到赵浔异于往常的沉默,心中升起些许不安,摸索着钻入他怀中,轻声追问:“方才庆言来寻你,可是京中出了什么事?”
温热柔软的触感紧紧贴着胸膛,难以忽视,也不想忽视。
赵浔几乎在顷息间作出了抉择,掌心强势地揽住她的后腰,直至严丝合缝。
“唔。”猝不及防的举动令得虞茉轻呼一声,可为时已晚,他丝毫不许她退离,只得继续躺了回去,喃喃道,“你说话呀。”
他顿了顿,挑眉:“什么?”
“……”
合着一个字也未听进去。
虞茉寻了自在睡姿,语调轻快地叹谓:“好舒服呀。”
闻言,他喉头急速咽动,无法言语,干脆抬掌拍拍她的背以示回应。
却也仅仅消停了片刻。
虞茉忽而抱着他的脖颈细嗅,呼吸浅浅,喷洒在肌肤之上,如羽翼掠过般泛起酥麻痒意。
“你身上是什么香?”
赵浔拨开她的脸,胸膛剧烈起伏,好半晌才迟缓地答:“不过是寻常的衣物熏香。”
他不喜浓郁气味,是以浅淡到连自己也难以闻见。
除非,像虞茉这般凑近。
听他嗓音染上明显哑意,虞茉停下小狗圈地盘般的举动,抬眸问:“你渴了吗?”
“没有……”
“对了。”她撑着赵浔的肩,饶有兴致道,“你先前说要坦白的那件事,现在可以坦白了吗?”
第46章动摇
赵浔有一瞬的动摇。
他虽向虞茉欺瞒了身份,但朝夕相处的情意作不得假,也自信能比江辰待她更好。
也许,虞茉并不介怀呢?
可触及少女因疲倦而微微阖起的眼,话至唇边,又被赵浔艰难咽下。
虞家诸事已然令她心烦,此时袒露,于彼此俱是弊大于利,也着实耗费元气。
“等你回了温家,届时再说也不迟。”赵浔拍板道。
她含糊应声,贴着他散发热意的胸膛,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听:“京城好玩儿吗,你平日里可会与同窗、好友上街吃酒?”
“偶尔。”
提及同窗,虞茉难免忆起其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储君,稍稍清醒几分,撑着他的腰腹问道:“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实则想起——
伴君如伴虎。
可古人纵使关起房门也不常妄议皇庭,便斟酌了用词,谨慎又谨慎。
赵浔不知如何作答,于黑暗中摸索至她的面颊,指腹重重摩挲过饱满唇珠,叹息道:“问这个做什么。”
虞茉正欲解释,岂料甫一启唇,竟含入半截微凉指节。
他错愕地挑了挑眉,却不避不让,轻轻碰过她的舌尖,湿滑触感令得赵浔呼吸粗重,在静夜里清晰可闻。
她羞愤得涨红了脸,眼波盈盈。
可惜纱帘掩映,帐中密不透光,赵浔虽耳力、目力过人,却也无法如白日那般瞧清每一寸细节。
他难以自控地倾身靠近,紊乱呼吸拂过虞茉的睫羽。心底涌出阵阵渴望,想取代指尖,被她吸吮与包容。
赵浔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缓缓抽回手,在虞茉含着恼怒的嗔怪声中以吻封缄,听音节破碎成细吟,胜却世间万曲。
虞茉轻易失守,被他炙热的舌尖闯入,重重搅弄,比往日愈加狠戾,像在发泄某种未明的情绪。而滚烫掌心紧掐着她的腰侧,令人逃脱不得,除去承受,还是承受。
清亮泪滴晕湿了长睫,汇聚成珠,顺着她的脸侧淌至鬓发。
纵然目力受限,赵浔也能想象,她素日瓷白的肌肤此刻定然漾起了淡粉颜色。
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彼此正严丝合缝地相拥,是以虞茉在瞬间感受到他骇人的变化。
猛烈的吻势骤然停歇,赵浔狼狈地自她唇间退离,喉头干涩,不知该如何言语。
谁知虞茉并未如他料想中惊慌失措,反而带了浓浓的好奇,操着近似哭腔的柔软语调问道:“可以……摸一下……”
“不行。”
他低斥着回绝,嗓音冷硬。
“哦。”虞茉舔了舔唇,气息也微微错乱,反过来宽慰他道,“这是自然反应,你别不好意思。”
赵浔身子一僵,不经意刮蹭过她,引起灭顶的战栗与紧绷。
她讶然睁大了眼,却理智地抿唇。无奈羞得双耳通红,仿佛有雾白热气正源源不断地冒出。
扮演了几息的木头人,虞茉沉不住气,先打破沉默:“那什么,有点硌腿。”
倒怨不得她娇气,平日里贴身衣物若有褶皱,也难免引起肌肤不适,更遑论……
她不合时宜地将自己与豌豆公主比较了一瞬,心道是果然是赵浔全责。
听言,赵浔默默松手,反撑着床榻坐起。
他的面色一阵红一阵黑,俨然开始后悔因一时冲动答应与她同睡。但承诺既已许下,断没有轻易打破的道理。
好在虞茉的确乏了,不继续对他的身子感到好奇,乖巧地蹭了蹭软枕,伸出一手:“牵着我睡呀。”
赵浔重重闭眼,缓和过气息,与她十指相扣。
很快,耳畔传来绵长呼吸,虞茉睡着了。
他这才垂眸,懊恼地觑一眼格外不安分的某处。直至其偃旗息鼓,方克制着躁动心绪,在虞茉半臂之外躺下。
兵荒马乱的一夜,总算落幕。
--
毫无征兆的,虞茉再度跌入“梦境”。
拨开熟悉的黑雾,眼前是年岁轻了不少的虞长庆。他双颊酡红,目光涣散,手中提拉着酒坛。
她低头打量,见自己并非婴孩模样,但仍旧纤细瘦小,想来十一二岁。
而从周遭熟悉的摆设中来看,此处应是原身寝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