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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作者:也望字数:2270更新:2024-10-06 12:59

身靠近,目光流连在赵浔领口,默数他究竟穿了几层。

赵浔被盯着无奈,目光扫过少女柔顺的发顶,天人交战片刻,弹指灭了油灯。

月华斜斜洒了进来。

虞茉醒了醒神,闻见衣料摩挲的动静。她不能于夜中视物,茫然眨眼,愣愣地杵在原地。

赵浔唇角勾起轻微弧度,笑意转瞬即逝。

他褪下外袍,生疏地铺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好了。”

黑暗夺去了视野,也令双耳愈发敏锐。

原就低沉动听的嗓音,此时越显磁性,仿佛贴着她耳语。

虞茉红着脸不言语,褪下绣鞋,摸索着爬上床榻,不忘空出外侧的位置,拍了拍。

“我——”

“你也睡。”她打断赵浔,“养精蓄锐,方能应对明日,不是吗。”

赵浔不应。

虞茉加重力度,将木板拍出声响。

“......”

他重重闭了闭眼,僵直着躺下,半边身子悬空,竭力留出距离。

然而,少女的清香无孔不入,甜而不腻,似是某中夏花,霸道地占据了鼻间、脑海、心头。

赵浔微微吐息,不由得感慨万千。

纵观过去十余年所遭受过的磨难,竟不及此刻难捱。

他倏然生出堪称是离经叛道的念头——若与她定有婚约的实则是自己,会否能坦然处之?

“阿浔。”少女细嫩的指尖蓦地攥紧他的臂,赵浔自愁思中抽离,见她脸色惨白,抖着嗓道,“背、背后有、有东西。”

第6章锁骨

肩下两寸有什么在蠕动,虞茉吓得眼泪汪汪,一动也不敢动,指腹无助地掐着赵浔,向他求救。

赵浔几乎是瞬间坐起,用匕首拨开罪魁祸首——一只杯盏大的小鼠。

虞茉怕得不行,整个人黏在他身上,柔软的脸紧贴着少年肩臂,瑟瑟发抖。

面对蚁虫,宫中女眷亦是如此。只内监众多,每日精心打扫,熏香驱赶,以免冲撞了贵人。

赵浔见怪不怪,将匕首精准扔至桌上,温声道:“没事了。”

轻飘飘的话语自是安抚不了虞茉。

她委屈地仰起脸,因四周黑黢黢,显得目无焦距,嗓音可怜:“我要睡外侧。”

赵浔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意识到她看不见,又言简意赅地应声:“好。”

方要扶她下床,虞茉毫无征兆地呜咽一声,极轻,恍似猫儿叫。而素来受太傅夸赞“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赵浔,额角抽了抽。

“外袍脏了。”

若非此间没有换洗衣物,虞茉恨不得重新沐浴。她松开手,窸窸窣窣解起外袍。

赵浔扶额,想劝又不便劝。

下一瞬,轻纱质地的布料塞入他手中,少女支支吾吾道:“可否帮我洗了晾去外间的架子上?”

回应她的是沉默。

虞茉跪坐起,鼻尖几乎要触上他,赵浔下意识屏息,却忘记躲开。她轻掐硬梆梆的小臂,带着点讨好:“若是不洗,明日我断不敢再穿,但一来一去多远呀,你就帮帮我罢。”

他仍是不应。

虞茉催促:“你理我呀。”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清冷如玉的面庞被绯色覆盖,赵浔嗓音微哑,强作镇定道:“并非我不情愿,只是女子私物……”

他方起了头,臂上轻若鸿毛的力度加重,少女眉心蹙起,一脸的不赞同:“你是我的未婚夫,什么私物不私物。”

虽说白日再洗也是一样,可虞茉心里惦念,怕是夜里难安眠。于是又软声道:“阿浔,求求你了。”

拒绝的话登时滞涩在了嗓子眼,赵浔握着尚带了温热体温的一团,迟缓开口:“好。”

“先点灯。”

光亮能给她带来无尽暖意,但于赵浔而言,一切神情都将无所遁形。

虞茉却并不给他思量的空隙,轻扯衣袖,用毫无威慑力的语调命令:“快些嘛。”

赵浔依言直起身,用火折子燃起油灯。

昏暗依旧,但总算能够辨物,她收了哀哀戚戚的神情,目光扫向赵浔微敞的领口,精致锁骨一晃而过,她怔了怔,快速眨动眼睛。

“等等。”察觉到他欲离去,虞茉连忙道,“我在屋外等你,随意搓洗两下便是,千万早些回来。”

赵浔不在,她是万万不敢独自与鼠蚁作伴。

少年沉默依旧,面色被烛光染了个十成十,暖黄中透着一抹绯色。

怕她久等,步子迈得急而快,如一道夜之鬼魅,轻盈地穿梭于林间。

然后,黑着脸将轻薄布料浸入水中。

得益于去岁曾随兵出征,从未伺候过人的他,近观过军士们下河嬉闹、搓洗衣裳、处理野禽。

不成想,如今皆实践在了虞茉身上。

赵浔眉宇沉沉,耳廓滚烫,直至原就洁净的女子外袍浸饱溪水,终于松一口气。

草屋门前燃了火把,虞茉便立在檐下发呆。夜里风凉,她抱臂轻轻搓动,鼻头因困乏而微红,似是一株迎风便倒的羸弱青草。

他依言将外袍挂高沥水,心道,真是兵荒马乱的一夜。

又不禁想,若是江辰在此,会如何做?

继而,意识到近来自寻烦恼的假设频频增多,他面露困惑,朝用眼神催促的少女走去。

熄了油灯,二人位置改换。

虞茉不似先前的赵浔那般悬空身子,是以逼仄小床之上,肩并着肩,膝并着膝。

难以忽视的温热,透过薄薄衣料清晰传来,几乎将他蒸熟。

赵浔犹豫一番,思忖着侧卧拉开距离。不料,他方撑起身,干草因摩挲发出响动。

虞茉如惊弓之鸟般扑入他怀中,埋头道:“你、你有没有听见?”

她的气息不再虚无萦绕、若即若离,而是结结实实砸了过来。

乌发顺滑如缎带,蹭过赵浔紧绷的下颌;鼻息浅浅,喷洒在拉扯间不自觉敞开的领口。

痒意直窜心底。

赵浔抿了抿唇,半晌说不出话。

“阿浔。”她颤着嗓音唤道。

赵浔被迫躺回原处,喉头发堵,终是忍不住抬掌轻抚她的背,一触即离:“别怕。”

虞茉情绪稍缓,眸子警惕地扫了扫四周,不忘辩解:“我并非怕,只是、只是觉得恶心。”

夏日的女寝,莫名涌出来黑色不知名小虫,尖叫声此起彼伏,几乎成了保留节目。真不能怪她娇气,想她一个平凡女孩,生活在文明而便利的时代,如今难以适应方是寻常。

自我开解过后,虞茉勉强露出笑意,却有些不舍从赵浔怀中退开。

他身上好暖,像是熏了香的手炉。

虞茉斟酌着问:“你冷不冷?”

“不冷。”有内力傍身,赵浔又常年习武,夜风拿他无可奈何。

静了片刻,虞茉循声仰头,月华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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