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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今宴想继续偷偷享受女子的关爱,但到底还是关心苏明妆的身体,「我自己来,你去休息吧。」
「好。」苏明妆也没逞强,又乖乖地回到床上。
裴今宴学着女子的样子取了一缕头发下来,用手指捋了捋。
「……」怎麽这麽怪?
有点像娘炮。
他强忍着别扭,把刚刚捋好的头发用巾子压了压丶擦了擦——嗯,确定了,就是像娘炮。
苏明妆也看见身材高大丶结实有力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捋头发,动作确实怪异。
裴今宴放弃了,又用巾子胡乱地擦了几下,便让长发随意披在肩头,便来到床旁的椅子上坐下。
苏明妆心中惊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披头散发」的他,从前无论何时看见,他都是穿戴整齐丶一丝不苟,整个人严肃又刻板,与众人心中那个少年老成的安国公相符。
但现在,他披散着头发,因为头发未梳整齐,不少头发直接垂在面颊两侧,只露出他深邃的眉眼丶高挺的鼻梁,以及线条分明的嘴唇。
有一些……
苏明妆思考片刻,之后想出了一个词——野性?
忍不住笑出来——她是疯了,竟然认为一板一眼的安国公有野性?怎麽可能?
裴今宴见女子笑,急忙快速抓头发,「抱歉……唐突了。」之后把头发整理好,甩在身后,这样看起来能整齐一些。
苏明妆见对方窘迫,便随便找了个话题,缓解下气氛,「之前听说,你的工作,除皇上安排的任务外,还训练一些大内侍卫,更要在殿前行走?」
「是。」
「我有个问题,能问吗?」
裴今宴失笑,「有什麽不能问?问就是。」
「既然要训练侍卫,还要殿前行走,烈日炎炎的,你怎麽没晒黑?」她是真好奇!
京城女子以白为美,平日里是不肯晒太阳的,有些女子更甚,哪怕最热的天,出门也要戴帷帽。
裴今宴一愣,完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我也不知。」说着,低头看了看手腕。
他从前,从没注意过自己的肤色。
苏明妆笑道,「算了,不说这没意义的话题,我们说些正事吧。」
「你说。」裴今宴心头一紧,莫名紧张起来。
苏明妆也心生紧张,抿了抿唇,「从哪说起呢?这两日昏睡后,我脑子好像一团乱。」
裴今宴轻声道,「从哪都行,想到什麽说什麽,只当闲聊。」
苏明妆凝眉思考片刻,之后抬眼,「现在有两件事可聊,第一件是你走之后,发生的一些事。第二件是……我们的关系。」
「……」裴今宴周身肌肉几不可见地紧绷起来。
「我们先聊哪个?」苏明妆问。
裴今宴紧紧抿着唇,喉结无规则上下蠕动了下,心里想说,随意就好;但嘴巴却老实道,「聊……我们的关系吧。」
苏明妆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好。」
裴今宴紧张地拢了拢手指。
苏明妆轻叹,「我们暂时可能和离不了了,关于这件事,你……有何想法吗?」
「没有。」裴今宴想也不想就回答,甚至快控制不住唇角。
「所以我们以后可能就……」苏明妆以为自己经历梦中那一遭,已百毒不侵丶没什麽放不开的,谁能想到,现在依旧尴尬,「怕是得在一起住了,你……介意吗?当然如果不介意的话,就……」
「我不介意。」裴今宴急急打断,不想听她的后半段。
之后苦笑一声,「我怎麽会介意?你冰雪聪明,难道看不出我心意?」
「……」
苏明妆如何看不出?
世人皆知裴家人生性古怪,只娶一妻,若不喜欢,绝不会与女子牵扯不清。
这不是裴今宴一人的作风,是裴家人共有的习惯。
他那麽温柔对她,她若看不出,那绝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苏明妆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尴尬地点了下头,低声道,「那……回国公府后,我便搬到主院。」
「!」
那一瞬间,裴今宴的心都要跳出来。
他觉得,他要得心疾了!
他手指拢得更紧,「我也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
裴今宴因为紧张,双臂肌肉紧绷得略有发疼,「你……喜欢我吗?」
「……」这问题,太过尖锐,让苏明妆难办。
她伸手揉着额角,思索要如何回答——实话实说?但很明显,人家裴将军正在兴头上,她实话实说,会不会太过扫兴?
说一些善意的谎言,说喜欢他?但以后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纸里包不住火,如果被他发现了,要如何圆回来?
裴今酌那件事,她还没圆完整呢,如果再来个其他误会,以后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吧。
女子的沉默,让裴今宴瞬间冷静大半。
「看来,你不喜欢我。」
苏明妆急忙道,「裴将军你别误会丶也别生气,我现在对你确实谈不上喜欢,但也绝不抵触,你知道的……刚开始我对你很抵触。再者说,只有你们裴家特殊,裴家以外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有些夫妻在掀盖头之前,甚至都不知彼此长相,最多见过画像。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人现在就当盲婚哑嫁,重新培养感情好吗?」
「……」裴今宴。
苏明妆深知裴家人古怪的性格,生怕对方拒绝,又努力劝说道,「而且你想啊,虽然我们成亲,但自从成亲到现在,你要麽在宫中忙丶要麽办皇差,我们见面次数有限,即便见面,也是一两个时辰便分开。
从认识到现在,相处时间加起来可能都不到三十个时辰,我这样就喜欢你,岂不轻浮?」
「……」裴今宴。
苏明妆声音一顿,又改口,「不轻浮,很正常。」
是啊,她和他相处不到三十个时辰,同样的,他和她相处岂不是也不到三十个时辰?
如果说她是轻浮,那他岂不也是轻浮?
苏明妆一个头两个大,越解释越乱。
心里想:要不然干错脱衣服洞房算了,就不用这麽乱七八糟地解释。
裴今宴之前狂跳不止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漆黑如墨的双眸,也恢复冷静,「你不喜欢我,如何行夫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