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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来打在腿上发出很亮的声响:“你想知道什么?”
他能感觉到楚漾是个目的性非常强的人,也可以说是机器人。
上车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兜风,一定是有事要问。
楚漾就这么坐在副驾驶位上,脸被冰封住了似的,眼睫微垂,手谨慎地扶在车内把手上,白色内饰和他的一截手臂很相衬。
半晌,谢崇珩看他那张近乎冷酷的面容有了松动。
楚漾开口的嗓音很淡:“阿珩。”
“啊,”
柔软的夏风吹进耳朵,谢崇珩被他叫得一激灵,这称呼喊得他毛孔都快竖起来,赶紧回应,“在在在,你问?”
“我想问,S级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有多难受?怎么安抚对他伤害最小?”
楚漾问话的声音悦耳好听,谢崇珩猛地伸手一按,把车内正在放的英文说唱关掉。
谢崇珩莫名大脑空白一片。
S级Alpha——
他谢崇珩认识的,或者说是长这么大身边遇到过的,就那么两个独苗苗。
谢崇珩懵怔:“谁?凌意舶还是应逐潮?”
“……”楚漾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凌二啊。”
“哦,哦,”
谢崇珩这下才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敲了下自己脑袋:“凌二的话,据我所知,他一般都是打针解决,然后让家里派十来个Beta保镖守在门口,正常情况下昏迷个三四天他就出来了。他么,虽然说不上非死即残,易感期结束后虚弱到失联几个小时是必然的。”
“他以前也有这样的症状。”楚漾说,“但现在他已经二十一……”
“没有Omega,”
谢崇珩非常认真地盯着楚漾的眼睛,“他不会乱去找Omega解决的,更何况是在易感期这种思考能力都会变弱的情况下。”
“不会吗。”楚漾开口是问句,语气却更像笃定。
“你以为他是应逐潮啊?身边有那么稳定的Omega,羡慕死我了。”谢崇珩打个响指。
似乎是感觉到楚漾表示出的疑惑和迷茫,谢崇珩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挑眉:“孟听池啊!”
“……”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吗?那你不在的这三年里可发生了太多事了!”
谢崇珩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精,光瞅一眼楚漾的眼睛都知道他大概想了什么,一拍大腿,嗤笑一声:“宝贝,你该不会以为孟听池喜欢凌意舶吧?他们仨从小一起长大是没错,但孟听池和凌意舶完全就是互相看不上,光是双方父母在一块儿凑热闹,孟听池干脆就把应逐潮给睡了。”
“……”楚漾见他说得起劲,很捧场地点了下脑袋,“这样。”
“不过,我听说他们没在一起,”谢崇珩添上这句可有可无的,目光又落回楚漾身上,眨眼,“但我相信,就算世界上只剩孟听池一个Omega了,凌二也不会感兴趣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喜欢安静点儿的……”
谢崇珩顿了顿,又评价道:“孟听池嘛,我和他不熟,但觉得他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聒噪。”
楚漾一愣,眼神些微躲闪,“我不是关心这个。”
“怎么能不关心这个呢,你可是凌二身边一等一的贴身保镖,生理需求也是需求啊。”
谢崇珩话说得直白,转头看他,手指碰了碰楚漾大腿上放的袋子,“你买的这个东西,对他没什么用。”
楚漾下意识动了下腿,避开谢崇珩的手指。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楚漾早就习惯了接受审视的目光,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感激谢崇珩的坦率。
“你只想问我这些?难道你不想了解,Omega的发情期要怎么应对吗?”谢崇珩道。
“……”
楚漾摇头。
他毕竟一天Omega都没有当过。
谢崇珩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半点掺假。
楚漾今天穿的牛仔是颜色很浅的蓝,柔软干燥,无限接近于他本身,白衬衫宽松地包裹肩背,就算是坐在底盘这么低的跑车里,肩颈线条也直得像一杆竹。
谢崇珩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就懂了凌意舶那么狂的人为什么会把楚漾当成如此特别的存在。
谢崇珩张口而出的话一下就没过脑子:“真可惜。亏了凌二他……”又倏地止住话,以打开空气内循环的动作缓解这一分秒间的尴尬。
可楚漾耳聪目明,捕捉得很快:“凌二什么?”
“哎呀,没什么。”谢崇珩又关上天窗,忽然靠楚漾近了点,温和一笑,“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楚漾已放下一半戒备。
闻言,他下意识深呼吸一口气,空调吹出的丝丝凉气混杂着轻快的柑橘香味。
这种气味将楚漾瞬间拉回小时候在森叔家附近逛过的橘子果园,柑橘的果香青涩明亮,一口咬下去捣碎在唇齿间,多汁又略带回甘。
这下好了。
这下他真闻到了。
凌意舶要试探他,应逐潮要试探他,谢崇珩要试探他,这下真被试出来了。
第21章越狱
“没有。”
楚漾坐着,左手放松地搭在身侧,右手垂在另一边身体旁谢崇珩不太能看得见的位置,手掌握出半拳,拇指狠狠陷入了中指关节的皮肉里。
谢崇珩破天荒地闭了嘴,屏住呼吸,看着他的眼睛,想要找到破绽。
可楚漾是大腿被插进刀子都不会喊疼的人。
他说不上来这若有若无的气味对自己有什么印象,他只是在一瞬间的晕眩中稳住了身形——
那气味像黑夜中蓦然绽放开的烟花,只那么短短几秒,又消失不见。
松开手,被按压过的指关节已有一道深红色的血痕。
谢崇珩还在观察他,而楚漾已恢复镇定,低头看了眼腕表,准备伸手去开车门同谢崇珩告别。
谢崇珩突然拿起手机朝他晃了晃。
视频通话的画面里是,凌意舶。
谢崇珩薅一把不长的刘海,露出眉挑了下,“凌二,你看看谁在我车上?”
凌意舶正在打台球。
他的手机竖起放在台球桌边的饮料台上。
画面中,凌意舶正歪着头,手中巧克粉在摩擦球杆皮头,他没抬头,不咸不淡地应:“看什么看,看又是哪个傻白甜Omega上了你谢公子的车。”
他说完,朝旁边抬了下下巴,“免不免?”
“不免。”应逐潮的声音。
“这你都不……”
他仿佛是大发慈悲朝镜头看了眼,看见楚漾的那一瞬间神色骤变,脸黑成炭,嘴里噙着的那个“免”字变成一句很低沉的:“操。”
“你先操应逐潮吧,他叫我专门跑一趟给他送酒,不然我哪儿这么幸运遇得上楚漾?他倒是潇洒,知道麻烦我,自个儿在陪你戳球?”
谢崇珩气笑了,拨动空调叶片想给自己降降温,“喂你这什么反应,你不怀疑你的宝贝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