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与王爷长得有五分相似的,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兄弟,可就是这五分相似也随了老王爷。
三老夫人看着这个儿子,心里五味杂陈。
要是儿子长得像她多好。
可是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随了她的愿望。
比如她做老王爷的妾。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过上真正属于她的生活。
她都已经五十六岁,还能活几年?
“先不要动,现在回了王府,不比在外面,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好了,把两个孩子叫来一起吃晚饭吧,饭后我们再商量。”三老夫人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三夫人到门口让丫鬟去把两个孩子叫来。
三老夫人一般不让人随时都近身伺候。
所以时常伺候的丫鬟都站在门外,三老夫人有需要她就叫一声。
也就是主子要私下说话时,是绝对不允许有下人在场的。
这是他们三房多年来的老规矩。
下人们都知道,也很懂规矩。
三房的下人调教得很好,也都是他们用惯的老人。三房从不轻易加下人。
饭后,三老夫人和三老爷来到三老夫人住的内室,三夫人被打发回自己院子。
就他们母子两人。
母子俩商量事情,三夫人很少参与,除非一定要让她知道的事才会叫她。
这么多年,三夫人早就习惯了。
但有一点三夫人最满意,那就是婆婆从没给她的夫君房里添人。这么多年,夫君只有她一个女人。
“母亲,世子娶两妻的事,你如何看?”三老爷为这事已经想了很久,但这事他没办法插手,他一直在外任职,很多事都鞭长莫及。
“此事,有些麻烦,那南华县主据我了解,虽有些刁蛮,但比较强势,朝阳不是她的对手。
而朝阳才是世子妃,所以这事很棘手。南华县主就是冲着世子妃来的。不然不可能设计子书娶她。”
“可是朝阳现在怀着孩子,这可怎么办?万一南华要对朝阳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可如何是好?”三老爷很担心这个。
“南华县主这么急着嫁进王府,就是打着要害朝阳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不然她急什么?现在朝阳已经怀孕七个月,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很有可能一尸两命。”三老夫人早就看明白南华县主的目的。
“我们要不要保下这个孩子?”三老爷有点舍不得那孩子。
“一山不容二虎,看她自己的本事吧。我们就不要插手了。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下去,不然世子的后院不稳,不利于他稳固世子之位。
只能怪世子不够谨慎,给自己招来这么个祸事,通过此事让他长长心眼,知道厉害,以后行事才会更小心。就当让他长个教训吧。
墨王世子娶了个好妻子,把自己的女儿教得不错。南华县主比永安伯府教出来的余朝阳强多了。”
三老夫人很懂得人心,从今天第一眼见到余朝阳就把她看透七八分。
“哎,儿子就是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保不住,只能怪她没本事,后院的生存之道就是如此,没有本事就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当年我要没有几分本事,你也早就被姓蒋的老虔婆害了去。”
三老夫人刚进府时,二老夫人恨她入骨,怎么可能让她顺利生下孩子。
可是三老夫人可不是吃素的,有的是办法应付。
结果次次都能巧妙躲过,还能让老王爷抓个现行,狠狠地教训了那蒋青青几次,她才老实。
不然她在这王府里的地位还没这么稳固。
而且她的儿子被自己教导得很好,比那上官宏辰不知优秀多少倍,这点让老王爷很欣慰。
她在府里的地位从身份上来讲没有那蒋青青高,但在吃穿用度上,不比她少,还分得一半的管家权。
想起过去,她一阵唏嘘。
“母亲,还有子棋的事,要怎么处理?现在他只差腿还没好了。而且他腿到底是真没有好还是假没好,我们也不知道。”三老爷为这事也很懊恼。
当时怎么就没直接摔死呢?结果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哎,这都是天意,我们的计划那么周密,都让他醒过来了。
蒋青青也真是的,这么弱,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把人弄死。
她还是胆子太小。
现在我们回来了,很多事只能我们自己来。
那个被淑妃买通的顾太医,你找个时间把他处理了,别留下什么把柄。
王爷想放长线,我们把这线给他掐了。
至于子棋,去远处找几个杀手试探一下。如果是真残了就不用管,要是假残,那我们的计划就得提前了。
他比子书优秀太多,如果没残,王爷迟早会把世子之位还给他。”
三老夫人杀伐果断,安排事情条理清晰。
“是,母亲。”三老爷面对自己的母亲,如下属般唯命是从。
“母亲,王妃怀孕这事您什么意见?”三老爷又说起刚从主院传出来的事。
“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以为怀上孩子是好事?就是生子这一关就有她受的,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你看整个京成的世家勋贵,谁家有这么大年纪还生子的妇人?
不用管。
就算顺利生下来,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就算是男孩,要养大就得花二十年时间,二十年后,谁知道这个世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到时南华县主进府,正好就以她有孕在身为借口,让她把管家之权交给南华县主。”
“母亲说的是。”三老爷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非常赞成。
次日一早,春雷悄悄进了棋雅院。
上官子棋一起来,紫月就告诉他春雷护卫在书房等他。
洗漱后来到小书房。
“大公子,昨晚又有收获。”春雷的声音里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却也流露出一丝沉重。
“哦?说来听听。”上官子棋眉毛一挑,等着他说。
“昨夜,属下潜在三老夫人卧房顶,听她梦呓,虽片段零落,拼凑起来,却指向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兴奋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说。”上官子棋简洁有力,一字千钧般重。
“据她梦中呓语,似乎暗示着,当年老王妃的离世,与二老夫人有一定的关系。”春雷的话语低沉而谨慎,这个信息是他自己归纳出来的。
“你说什么?”上官子棋震惊得差点想从轮椅上站起来。
“属下是这么认为的。”春雷又强调道。
“她都说了些什么?”上官子棋重重地一拳砸在轮椅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