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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收其心、罚束其行、勇激其性,所以剑锋所指,无令不往,非禁不停!”
有了凌晨的全力支持,闫改之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在原本势力平衡的泰山上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听话加入,有吃有穿有银子花,凌家商铺还会给你山下的家人送去米面粮油慰问帮扶。反抗拒绝,立刻就有手提钢刀的青龙寨兄弟上门,对你嘘寒问暖,掏心掏肺。
短短两个月,闫改之就将人数扩张到500多人,成为泰山地区人数最多、名声最好,实力最强的民办企业。
许多过往的路人都被吓破了胆!因为最近名声鹊起的青龙寨山贼不抢不偷,不打不骂,遇到你之后,先是端上一碗茶水,一定要你喝,否则就是不给面子。
喝完后还会贴心的问你,这一路辛不辛苦啊?有什么有趣的见闻呐?包袱里装的是什么呀?路上有遇到散户流贼或者个体强盗吗?
休息一会聊完天后,他们就一路跟着你,直到你走出了山林,也不拿一针一线,有时还会主动帮你推车。
山贼不杀人抢劫了,改帮你送水推车了!
这尼玛怎么寻思都觉得离谱啊!
比起这种突如其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关心,好像一上来就表情凶狠的让你掏出买路钱才更让人心里踏实吧?
“种一万朵莲花~在众生中发芽~等红尘一万种解答……”
银子粮食,已经给闫改之了,具体方针,也传授给他了,还安排了稳重的余闩和他手下的50个乡亲帮忙。
收拾山贼是小事,小事就交给小弟们去做,看看他们能把事情做成什么样。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竟然有人从他山里的训练基地偷走了6匹马!!
算上闫改之这段时间送来的,他特么总共才15匹!
受元敬叛乱的影响,1匹裸马在市面上炒到了100两银子不止,如果加上马鞍、脚蹬,只会更贵!更要命的是,现在官府已经禁止平民买马,有钱你也没地买去。
该死的盗贼,要银子还是要粮食你跟我说啊!给你便是,随便你要多少,可你偷我的马干什么?
山林里,凌晨一脸怒气的坐在一块石头上静静等待,袁小狗带着十几名看守失责的村民正在疯狂搜山,今天找不回马,他们也没脸回来了。
“抓到了!”
听到远处林子里有人大喊,凌晨连忙起身,带着手下匆匆赶了过去。山路陡峭,树木又密,凌晨刮的衣服破了,头发也乱了,每走一步,怒气值就多叠一分。
直到来到一处遍布灰石的山崖边。
崖边上架着好几个用藤蔓绑制的三脚木头架子,底下燃着柴火,吊着黑陶锅,里面的肉汤飘出让人绝望的香气,看着远处摊晒在石头上的马皮,树上挂着还没煮完的马肉,满地稠红的血水,凌晨摸着额头直接两眼一黑。
崖边站着七八个汉子,个个骨瘦如柴,衣不蔽体,脏乱不堪,正被袁小狗的手下们张弓围住,只待一声令下,便把他们射下山崖。
“大哥,就是这里几个贼偷了咱们的马,他们也没拿去换银子,而是杀掉吃肉了。”
凌晨哆嗦着看向那几个手持石刀木棍、并不打算屈服的汉子:
“都……都吃啦?”
几个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走出来一个瘦的露出胸口排骨的汉子:“我们太饿了,就吃了你的马。”
“你偷了老子6匹马啊!你唬谁呢?这里撑死就2匹,剩下的呢?我在问你话,我马呢?!”
那汉子心虚的看了一眼暴怒的凌晨,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凌晨勃然大怒,正要挥手下令把这几个王八蛋扎成刺猬,突然,在他们不远处的石头后面传来了哭声。
“呜呜呜呜……”
?
凌晨愣了一下,手下们连忙操刀过去,从后面轰出来……十几个藏匿的老弱妇孺,还拖出了剩下4匹马的尸体。
凌晨绝望的闭上双眼,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那些汉子见此情形面色大急,纷纷怒目而视,要看就要上前拼命,袁小狗立刻将刀横在一个妇人的脖子上,手下们也纷纷举刀,才让他们敢怒而不敢上前。
“大哥,虽然事出有因,但他们不告而取,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家顺民,都杀了吧!”
凌晨组建骑兵营的美梦破碎了,心痛不已,哪还有力气回答袁小狗。
“别……别打我爹爹……你们别打他……”
一道稚嫩的哭泣声响起,凌晨抬头看去,一个满脸脏兮兮,身形瘦弱的小女孩哭的像只小花猫,一边哭一边向他喊,被她身后的妇人抹着眼泪死死按住。
这叫什么事啊这!
凌晨整理了一下心乱如麻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了下来,尽量用温柔的语气问道:“小妹妹,你今年几岁了呀?”
女孩哭着抹眼泪,两个眼睛红的不像样子,脸蛋上的泥垢也花了。
“6……6岁……”
“唉……”
凌晨站起身来,目光复杂的看着这帮快要饿死的行尸走肉,挥挥手说道:“把他们都放了吧……”
手下们闻言一愣,袁小狗急切的说道:“大哥,这些妇孺放就放了,那几个贼却不能!否则日后若是人人效仿……”
“你把家里的顶梁柱杀了,跟直接杀了她们有什么区别?”
“可是……”
袁小狗还想再劝,凌晨皱着眉头看向他:“嗯?”
“是!把他们都放了!”
袁小狗一声令下,手下们纷纷收起铁刀,松放弓弦取下箭矢。
凌晨痛心疾首的看着先前答话那汉子骂道:“你怎么那么蠢!杀2匹吃肉,剩下的先留着,等到要吃时再杀又不迟!如今全杀了,几天就发臭了!”
那汉子低声答道:“天冷,能多放几天,不杀……怕马嘶鸣引来你们。”
凌晨生无可恋的看着一地血肉,无奈的对他说道:“跟我去山下蓝天村,只要肯干活,包你有吃有喝。”
那汉子满脸警惕,显然并不相信凌晨:“我们不去。”
凌晨烦了,点点头说道:“行吧行吧!你爱怎样怎样,不过你给我听清楚了,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再敢偷我的马,今天在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好自为之!”
说罢,他一甩袖子,满脸懊恼的转身就走。
“给这几个狗东西扔两包盐,也不怕腻死!”
袁小狗冷眼看了一眼那领头汉子,从腰间掏出一小袋精盐隔空丢了过去,眼神警告了一下后,便带着手下们离开了。
那瘦汉子看着手中的盐,思忖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追了上去大声喊道:“恩公!恩公留下姓名!”
“凌晨,凌迟处死的凌,再敢偷马,让你活不到明天早晨的晨——”
“……”
——
能缓解心中烦闷的,唯有凝儿小姐的明眸一笑。
泰和坊的大街上,二人并肩步行,芸香跟袁小狗安静的跟在后面。
“呵呵呵~这么说来,凌少爷倒是个心善人,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刘凝捂嘴轻笑着看向凌晨,两个桃花眼完成了月牙。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买马的门路?我现在有许多货物要运,真的很缺马。”
“没有,连我庄子上的马都被府衙强买走了,好在价格公道没有欺我。现在我的人都在用黄牛和驴运远货,眼下战马稀缺,朝廷疯了似的四处征马,哪里还有门路与你?”
见凌晨满脸失望,刘凝也不再打趣他了,垂目想了一下,脸色认真的开口道:“若你真的需要马匹,我倒是可以差人去关陇那边给你问问,只是……这成与不成,我可不敢保证,哪怕成了,路上也有可能被官府征去。”
凌晨无精打采的摆手道:“那还是别忙活了,我先用驴子凑合凑合吧,别到时候麻烦了你,还便宜了官府。”
刘凝看了看凌晨的脸,点头笑道:“行,那我帮你留意,若是有可行的法子,一定及早通知你。”
“嗯嗯”凌晨点点头,顺道问了起来:“哎,你母亲的病好些了么?”
“好多了,多亏了你的药材,郎中才能配好药汤。”
“那就好,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你也……”
正当二人安静的聊着天时,一道不和谐的笑声打破了这岁月静好的氛围。
“呦~这又是从哪里寻来的野汉子?”
如此无礼的话,让刘凝一向淡泊清雅的脸上浮现愠色,两行眉黛微皱,银牙轻咬,目光犀利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凌晨也颇烦的看了过去,只见一辆马车停在街上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马车上一个长相还可以的女子得意的翘起嘴角看着他们,脸上满是不屑和厌弃!
马车旁,还有一个男子骑在马上,在刘凝身上随意的看了一眼后,又扫向凌晨。
他的眼神凌晨很熟悉,小霜就是经常这样看自己的。
看垃圾的目光。
“这是我朋友,请你慎言。”
刘凝严肃的警告那女子,女子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放肆大笑起来:“哈哈哈~谁不知道刘家庄的头牌勾搭男人的本事是一流的?这事世人皆知,还需我来慎言?”
这话就难听了,虽然你长的还可以,但不能这么骂我朋友啊,小姑娘,路走窄了。
凌晨伸手拦在刘凝面前,询问道:“你闺蜜?”
刘凝闻言一阵无语,你从哪里看出那是我闺蜜了?你家闺蜜见面这么问候?
“她是翟家的翟幻,旁边那个,就是你之前老是问起的翟临。”
翟大公子??
就是替自己开路的那二傻……好心人?
凌晨再次看向对方,认真打量起来。
那女子头戴金簪流钗,两颊胭脂淡晕,耳边垂着银链紫珠,一身云锦重纱,看着就很贵气。虽然是瓜子脸却不失肉感,长相和刘凝各有千秋,也算是平分春色。只是气质十分凌厉,不似刘凝那般温柔和静。
如果不开口说话,凌晨还是十分愿意欣赏她的花容月貌的。
一旁的男子看年纪不到二十,单手握着缰绳,白玉发冠,银辉蓝袍,丝丝金线缠绕脖领,道道紫印缝在裤腿,两个手腕上裹着皂黑绑带,腰间挎着宝剑,肩上绑着赤霞披风;红木马鞍套在一头浑身油亮的黑马背上,那马四蹄雪白,肌肉隆起,身长体阔,看的凌晨口水直流!
“喂,你……你干嘛流口水?”
“啊?”凌晨回过神来,看了眼身旁满脸震惊的刘凝,连忙擦了擦口水:“他骑的那马太好了,我一时心喜……”
刘凝无语的别过头去,翘着兰花指,食指扶着眉心,不忍再视。
“呃……喂!小姐,我承认你长的很漂亮,但这不是你出言不逊的理由,快给凝儿小姐道个歉,看在你貌美如花的份上,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翟幻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全然没有深闺小姐该有的矜持和淑女:“哈哈哈~你……你从哪找来这么一个傻子?笑死我了……哈哈哈……”
凌晨的笑容僵在脸上,渐渐隐去,他不开心了。
翟临双腿一夹马肚,马蹄“哒哒”的缓缓来到凌晨身边。他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凌晨,突然毫无征兆的举起鞭子,朝着凌晨头上就劈了下来!!
凌晨脑袋一歪,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鞭子。
翟家的七八个下人纷纷围了过来,目光不善的盯着凌晨。
袁小狗将芸香推开,站在外围,右手摸向腰间。
翟临皱眉看向凌晨,开口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在这济州城,我要抽谁,谁就得乖乖受着。”
刘凝冷声说道:“翟公子,令妹出言羞辱于我,我尚未追究,你又扬鞭欲伤我友,是否太过?”
翟临看向刘凝,无所谓的说道:“徐枣不会为了你,和我翟家过不去。更何况,我从未想过与你计较。但他,今天不可能竖着离开。”
凌晨伸出另一只手拦住想要再次开口的刘凝,饶有兴趣的看着马上的翟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嘻嘻的说道:“朋友,好大的火气啊,你爹没教过你,出门在外要低调点吗?”
翟临闻言轻蔑一笑,看着凌晨吩咐道:“给我打烂他的嘴。”
他全程情绪稳定,如果没有暴力倾向的话,倒是有做爱豆的潜力。
“是!”
周围的恶奴们闻言纷纷伸手上前,眼看就要对凌晨拳打脚踢,身后的袁小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果断从腰间抽出短刀,干净利落的劈翻两人,径直冲到人群中央,一刀刺在翟临胯下的那匹骏马脖子上!
那马猛地吃痛,两个前蹄扬起,嘶鸣一声,就把翟临从马上掀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石头地面上!几个仆人大惊失色,连忙舍了凌晨上前跑去搀扶翟临。
凌晨一巴掌拍在袁小狗的脑袋上,痛心疾首的指着翟临骂道:“我把你个败家玩意!你戳他呀~戳马干什么!马儿何辜?知不知道爱护动物人人有责啊!”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声怒骂给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