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对于后人对他和陈亮故事的解读都是认可的,无论他们最后结果如何,起码他们如今还是至交。
这便够了,毕竟知己如此难寻,更何况是如此贴合心意的知己,辛弃疾对现状就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人生苦短,知己难寻,多少人遍寻世间,也找不到之于他辛弃疾一样的陈同甫,所以辛弃疾很知足了。
俞悦:“后来陈亮到家寄来书信报平安,辛弃疾又再写一首《贺新郎·同父见和再用韵答之》送给陈亮:
‘老大那堪说。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重进酒,换鸣瑟。
事无两样人心别。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辛弃疾收到老友的来信,再想到自己飘零半生,有些话他真是不吐不快,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剩满腹牢骚。
辛弃疾觉得自己本来已老大无成,想做的事和该做的事一件都没做成,不该再说什么了。
可是,如今他碰到了陈亮这个如同陈登、陈遵般有着湖海侠气的臭味相投者,便忍不住‘老夫聊发少年狂’了,真是不吐不快。”
苏轼眉头一挑,好家伙,他这也能出镜,不过他倒是真希望这句词辛弃疾真能用上,也不算辱没这首《江城子》了。
苏轼微微叹了口气,他觉得自从天幕出现,自己叹的气好像反而越来越多了,不是替这个惋惜就是替那个惋惜的。
可是不只是他自己,也不只是宋朝的大家,这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的每一个意难平,他不知道还则罢了,知道后又怎么能不一声叹息呢。
更何况是辛稼轩这样到死都不得志的人,苏东坡觉得,还是美食part适合自己,人物part听来听去听一肚子火。
大家跟他也都差不多一个想法,他们这些人,愁来愁去,依旧无法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家国情怀愁出一个好的结局。
最后也都如苏东坡一般,一声叹息,罢了罢了,就让这些愁绪随风飘去吧,他们问心无愧就好。
千百年后由人评说,他们也问心无愧。
时间终究会给出答案。
陈亮归家的时候,把天幕当做bgm,他听俞悦说他和辛弃疾的故事,一边心酸又一边高兴。
心酸的是他们两个这辈子大概都是夙愿难偿,高兴的是,千年之后,仍然有人记得他们,如记得伯牙子期。
那就再努力些吧。陈亮告诉自己,如果后世始终有人记得自己的付出,那么他手中的这支秃笔就不算无用。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南宋君臣再次迎来了他们的噩梦,陈亮的笔锋之犀利,用词之刻薄,简直超乎他们的想象。
通篇读完真的很酸爽,很想弄死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