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生气的还得是赵匡胤,不过极致的愤怒过后,反而是平静,他现在平静得不行不行的。
平静得想创死所有人。
他甚至不能学李世民让人来个紫禁城之变,因为赵构是实实在在的实权皇帝,朝中满是奸佞,他却听不进逆耳忠言。
赵匡胤抽出天子佩剑,没有章法地乱挥乱砍,他只想砍死这个不肖子孙,可却只是徒劳。
但怒火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他提着剑,径直往太后寝殿去,赵光义,既然你和你的血脉都是如此一脉相承的德不配位。
赵匡胤冷笑一声。
那么你非要拿去作践的大宋江山,如此满目疮痍,赵构朕确实是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到他,拿你收点利息,总是行的吧。
俞悦也叹了口气,她知道岳飞将军也在听,有可能的话,她多想对岳将军说一句:天冷了,将军加件衣服吧。
可天下不止岳飞将军在听,这话绝不能由她之口而出,否则不知道多少生灵会因她这句话涂炭。
她接着道:“一国皇帝和百官之首,当朝宰相都是这种货色,可想而知宋朝的未来有多么黑暗。
继靖康耻后,完颜构又给所有人拉了坨大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大爹正在带你大杀四方,你把大爹网线拔了。
何其荒谬。
最荒谬的是,他被金人吓到无法生育,也就没有自己的儿子,于是他又把皇位禅让给了赵昚,皇位自此回到赵匡胤一脉。
前人过河拆桥,后人纵然求变也是有心无力,南宋就这样苟延残喘,直到又有大聪明撕毁澶渊之盟,和蒙古与虎谋皮。
一把梭哈后,国门被蒙古铁蹄踏破,赵宋人脑子也被打成了狗脑子。
公元1279年,崖山一战,宋军战败,士大夫陆秀夫背着年仅八岁的少帝赵昺,携十万军民崖山蹈海。
殉了两宋319年国祚,也全了宋朝最后的气节。”
赵煦早在赵构召岳飞回京之时,就料想到他会死,但真的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来。
尽数喷在面前被绑着的赵佶脸上。
赵煦看着眼前这个弟弟,要不是被人强行提着,他恐怕早就吓得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赵煦百思不得其解,就这种废物,他是怎么能坐上皇位的?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赵煦撑着病体,脚步虚浮,但他仍然抽出天子佩剑,一剑刺中赵佶大腿。
赵佶惨叫一声,下意识地想蜷缩身体,却被禁军提溜着,感受到捏着自己肩膀的大手纹丝不动,赵佶咽了口口水,艰难求饶。
赵佶:“皇兄,皇兄你放过臣弟吧,臣弟这辈子一定不做皇帝了,什么赵桓赵构,这辈子臣弟一个都不生了。”
赵佶状若疯癫,语无伦次:“或者,或者为了一劳永逸,臣弟愿自宫以表决心,臣弟一辈子只求与书画为伍。”
赵煦眼里的厌恶藏也藏不住:“朕的好弟弟,朕怕是活不了多久,你辛苦辛苦,先给朕探探路。
至于你说的宫刑,死前朕自然会满足你,我大宋子民在金人手下吃过的苦,你一件都别想少。”
不等赵佶开口,赵煦又吩咐人把他的嘴堵上,多少大宋子民因为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家破人亡。
赵佶难得来这人间一趟,前半生享尽了荣华富贵,后半生自然也该体验体验人间炼狱。
官家都发话了,几个禁军自然不会对赵佶有多温柔,他一路被人拖垃圾一样拖进天牢,所有人对他的惨叫都充耳不闻。
来日方长。
赵构这边,几乎俞悦话音刚落,他就知道完了,宫外已经响起了阵阵喊杀之声,他又向下扫视了一眼。
朝堂之上,文武群臣已是一副众生百态。
有主和派,听完俞悦所说,已是惶惶如丧家之犬;也有中立派,傻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对上一个主战派臣子充血的眼睛,那眼神像是要吃了他。
赵构这才一声惊叫反应过来,他火速往后宫跑去,妄图收拾细软好再次跑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赵构想。
只可惜,他甚至都还没踏进宫门,就被一群蜂拥而至的宫人不由分说一顿痛打,大家默契地先抓瞎了他的眼睛。
打完以后,宫人们又摸了细软出逃,禁军也军心涣散,根本无法守住宫门,很快就被宫外愤怒至极的百姓破门而入。
赵构就这样跌跌撞撞地一路往宫门外摸索,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他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正准备再站起来。
手却被冲进来的百姓们踩住,人声太大,群情激奋,所以并没有人听到他的惨叫声。
赵构就这样,被一人一脚地,将他踩成了肉泥,践踏万民抛弃山河的人,也合该被万民践踏,被天下所弃。
俞悦最后还是没详细地说徽钦高在位的那几十年,两宋子民都经历了什么,他们已经够苦了,这算是她的一点慈悲吧。
听得懂的人不用她详细描述自然能听得懂,比如赵宋皇室,想必此时已经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了。
俞悦厌恶地皱眉,最好那几个废物都被他们的父兄料理干净,省得又坐上皇位来恶心忠臣良将和无辜的百姓们。
徐桢扯扯她的袖子,她的意思大概是别因为这种垃圾而生气,真的不值得,他们连被人输出情绪的价值都没有。
只需要极致的痛就好了,只有让他们自己也疼,他们才能知道别人是怎么过来的,毕竟这世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俞悦给了她一个没事的眼神,对着陆游的雕像,继续开口:“陆游就是南宋人,可想而知,他的一生是如何的郁郁不得志了。
从狄青到宗泽,从岳飞到陆游,再到辛弃疾,只能说,宋朝确实文风鼎盛,可他同样对不起这么多拿命在守家国的爱国志士。
无论什么结局,都是赵宋应得的,只是苦了百姓,上位者倒行逆施,苦果却要让他们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