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管莫自然没有看到昆吾孝君那一刹那间神情的改变。
“表嫂,那玄灵招魂丹有价无市,甚至万金难求,那天山雪莲丹也不是极易能够得到的丹药,表嫂怎么会一下跟不要钱似的就拿了出来?”
“我听说,那尸解大仙都有小一年没有踏足鬼市了,那位尸解大仙的弟子,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表嫂,表嫂,难道是和他们相熟?”
“咳!”颜幽幽被管莫这一问,闹的心虚不已。
赶忙看向什方逸临。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昆吾,带他出去。”
什方逸临眸色一变,颜幽幽是药神医,而药神医是不是与合虚山有联系,他也从未问过,他更从未知道她身上竟然有玄灵招魂丹。
据他所知,自从玄灵招魂丹问世到现在,出手过的也屈指可数。
到底,她只是药神医。
还是,她还有另一个身份。
亦或者,她也只是与合虚山上的那位尸解大仙相识。
好多问题,也萦绕在他的脑子里。
昆吾孝君起身,一把拉起管莫。
“快走吧,小心惹怒你表哥,一个飞鸽传书,把钟离敏叫过来,到那时,只怕,你想逃都逃不掉。”
“钟-——”管莫一听到钟离敏三个字,如同踩到老虎尾巴一样,腾地一下,站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蹿了出去。
原本还算紧张的氛围,被管莫怪异的举动插科打诨揭了过去。
走出山洞。
昆吾孝君回身看了看山洞内。
一把拽过管莫的后脖领子,压低声音道。
“你表嫂如何救治你表哥的,还有那三颗丹药,过了今日,你就给我三缄其口,不许对任何人说起,小心惹祸上身。”
而此时,管莫也敛了一脸的嬉皮笑脸,细长流畅的眉眼,微微斜挑着,波光粼粼间尽是邪魅。
“你也觉得我表嫂身份不简单?”
“闭上你的嘴,小心你表哥扒了你的皮。”
管莫顺手摘了一朵紫色野花,叼在嘴里,过分好看的俊脸上带着吊儿郎当的笑意。
“放心吧,我只是好奇,从未想过去窥视表嫂的真实身份,我只是没有想到,我表嫂的医术竟然如此之高超,比江湖上那位深藏不露的药神医有过之而无不及。”
“瞧瞧我表哥那紧张又重视的模样,看来,我表哥是动了真情。”
“自是动了真情。”
昆吾孝君眸底神色莫名。
“要不然,你表哥怎么会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块三国暗驿的子令牌亲自给你表嫂当做定情信物。”
“唉!也好,能有这么一个女子陪在我表哥身边,想必我那可怜的姑姑也放心了。”
管莫说着,叼着野花,哼着小曲,纵身飞上了一棵大树上。
而此时,山洞内。
“钟离敏是谁?”
颜幽幽不想在让什方逸临纠结于那三颗丹药的事儿。
什方逸临自然知道她为何如此突兀的转移话题,故作轻松道。
“大公主姑姑家的表妹,是管莫未过门的未婚妻。”
“管莫的未婚妻?”
颜幽幽有些惊讶,但想了想。
“那为什么管莫刚刚说什么找不到红颜知己?已经有未婚妻,还心心念念找个红颜知己,这不是渣男吗?”
原本对管莫的好印象,顿时一落千丈。
什方逸临笑着摇了摇头。
“他啊!一直不喜欢这种政治上的联姻,之前逃过一次婚,但奈何钟离敏对他一心痴爱,说什么也不要解除婚约,你以为是我不让他回京,是他自己不愿意回京。”
什方逸临借助颜幽幽的帮助,背靠着一边坐了起来。
“这种男人,不要也罢,何必一心痴爱。”
颜幽幽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那昆吾孝君呢?”
“昆吾!”什方逸临摩挲着颜幽幽的手背。
“昆吾,乃是颍川城昆吾世家主家大公子。”
“颍川昆吾世家?”
“嗯,唯一一个可以与平丘谷桑氏家族一较高下的氏族。”
一听到平丘谷桑氏家族,颜幽幽的脑子里不由的想起,当初在合虚山上遇到那个求药的男子。
“那,你与昆吾孝君又是如何认识的?他一个世族大家的大公子,怎么会成了玄阴阁的副阁主?”
“这其中的缘由,说来话长。”
什方逸临淡淡的低下眼睑。
“昆吾孝君的身世说来曲折,但也可怜。”
“我和他第一次相见,是在宫里,那时我记得是冬天,宫里的梅花开的正好,昆吾孝君在他祖父和父亲的带领下,进宫请安,随着一道进宫的,还有他的几位兄弟,和他父亲另娶续弦的年轻继母。”
“继母?”
颜幽幽一愣。
“那他母亲?”
“他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就去世了。”
“哦,也是个可怜人。”颜幽幽点点头。
“那后来呢?他们进宫,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果然聪明。”
什方逸临点了点她的鼻子。
“他的这位继母,可比颜白氏段位高多了,表面上温柔贤淑,对他嘘寒问暖,背地里蛇蝎心肠,再加上有个当皇后的姐姐撑腰。”
“等一下。”
颜幽幽捂住他的嘴,眼睛瞪得老大。
“你是不是猜到了?”
什方逸临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到了什么?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颜幽幽有些不敢相信。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幽儿这么聪明,怎么会怀疑自己的聪慧?”
“皇后就是昆吾孝君继母的姐姐?”
颜幽幽虽然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
“是。”什方逸临点点头。
“他的这位继母,可是一心想要他的性命,宫宴上,在皇后娘娘的协助下,不但给昆吾孝君下了药,还设计让把昆吾孝君与一个刚刚得宠的后宫嫔妃锁在一室,一个是世族大家的大公子,一个是皇帝嫔妃,清白,名誉,足而已治他们于死地。”
颜幽幽攥着拳头,听的心里一阵紧张。
“然后呢?”
“然后。”
什方逸临低低一笑。
“然后,我救了他。”
他说的风轻云淡,但谁又知道,那是怎样一个惊心动魄,又差点命殒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