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虞子期的一番话,整个盐铺门口,顿时便跟沸腾了一般,彻底闹腾了起来。
而那些隐藏在人群之中的死士们,这会儿,很开心!
对于他们来说,命,早已卖给主家了。
区别无非就是什么时候交出去罢了。
而且,死士死士,可不是一门心思想着去死、送死的人。
所谓死士,只不过是不怕死、不畏死而已。
但不是去找死!
如今看虞子期这模样,似乎自己压根不用出手,似乎就能乱起来了。
那岂不是说自己也不用死了?
能好好活着,谁乐意去死啊。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活生生的人呢?
而就在此时,虞子期压根不在乎门前这些百姓各种议论的直接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其次,便是第二条!”
“自今日起,整个大秦便只能从大秦皇家盐铺买盐了。”
“市面所有盐业交易,将被视为私盐,买卖皆为违法!”
“家中还有私盐的,自己吃,大秦并不会在意。”
“但若是想要卖掉,那除非卖给我大秦皇家盐铺,否则,皆为违法!”
“此事,还望诸位谨记于心!”
如果说之前虞子期所说的第一条,让一众世家勋贵死士觉着见着了希望的话。
那么这第二条,那可就彻底戳中这帮子死士的死穴了啊。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他们自己,跟背后的主家早已绑定在一起了。
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恩情,同样还有利益在里面的。
如今,这虞子期以及他背后的公子渊,已经不仅仅是针对盐业的事儿了。
这是连背后原本藏着的私盐都惦记上了啊。
这可就问题大了。
要知道,世家勋贵再怎么厉害,这私盐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这东西终究是有成本的!
更妄论千里迢迢运到咸阳,光是这运费都不是一个小数目来着。
结果,如今按照虞子期这规矩,似乎都有可能砸手里。
他们岂能不恨?
可虞子期这时候可顾不上那么些了,他直接竖起第三根手指。
“其三,我大秦皇家盐铺,乃帝国衙门,自有一番威严在此!”
“故此,来此购买者,必须排队、严禁喧哗打闹,违者,自有秦律在!”
这一条,对于一众百姓倒是没什么影响。
或者说,一众老百姓这时候回过头咂摸咂摸后,忽然发现。
这三条,其实跟他们这些老百姓屁关系没有啊!
没错!
他们既不可能一次性买两斤以上,更不可能贩卖私盐。
更别说,他们哪来的胆子敢在这咸阳城里、帝国衙门里放肆了。
他们这会儿其他的都不在乎了。
他们心中就在乎一件事儿!
这特娘的说了半天,盐价到底是多少?
“虞掌柜,您的规矩我等都守着就是了,可是你这盐价呢?”
“对对对,虞掌柜,我等百姓最是老实了,可你们也不能盘剥我等啊!”
“没错,这可都是我等从一家人口粮里省出来的钱,公子渊难不成这点钱都不放过?”
“哪有这样的监国公子,这上来先给自己捞钱啊!”
“……”
百姓本就有自己的顾虑在。
再加上人群之中的死士开始拱火、挑拨,这百姓的情绪还真就让一众百姓激动了起来。
“要我说,什么盐铁专卖都是狗屁,这就是让我等不能买那便宜盐嘛!”
“呵,往日里那盐,质量确实不咋地,可咱们这等苦哈哈也就吃得起那个了,眼下这是要干啥?”
“还能干啥,就是让你把家里的钱财都掏出来呗!”
“狗屁!老子总不能吃个盐连饭都不吃了吧!”
“……”
要不怎么说这百姓,最是盲从呢。
因为百姓压根看不到其他的。
他们只关心自己和妻儿老小能不能活下去。
而活下来了之后,才会去考虑能不能活得好一点!
至于说其他的,他们不在乎更不会在意!
看着眼前乱哄哄的场面,虞子期眼中的冷意都快溢出来了。
可他却一言不发的看着,任凭这些人闹腾着。
反正这么些城卫军就在一旁,他还真不信谁敢冲击盐铺。
敢冲他就敢杀!
眼见着虞子期压根没有回答的意思,百姓们慢慢的消停了下来。
虞子期冲着一旁挥了挥手,而后看着眼前的百姓冷声道。
“盐铺正式开始售卖!”
“要买盐的,排队进店购买,喧闹者,杀!”
这话一出,再配合上两边那威风凛凛的城卫军,一众百姓瞬间噤若寒蝉,老实得跟个鹌鹑似的。
可隐藏在人群之中方才各种挑拨的死士,此刻却反而心中一喜。
消停了不怕!
或者说,此时的消停反而为之后的爆发打下了基础!
只有这时候越压抑,待会儿爆发的才会越厉害嘛!
他们怎么说也是跟着世家贵族们干了这么些年脏活的。
多多少少对这些阴私手段,那也是习惯了的!
....
大秦皇家盐铺的热闹,可不仅仅有世家贵族们关注。
就在大秦皇家盐铺对面的食肆二楼的包厢之中。
王翦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把玩着手里的一方令牌!
“爷爷,您此举会不会有些冒险?”
“那一位的兵,可忌讳莫深来着!”
王曦双手托着下巴,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就那么直直地看向了自家祖父。
王翦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就那么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令牌,嘴里却淡淡的答道。
“曦儿,你固然聪慧,但终究不曾经历朝堂!”
“政务、军务之中,有很多事情,不是那么是非分明的!”
说到这儿,王翦扭头看了对面自家的宝贝孙女,脸上不自觉的浮现起一股宠溺的笑容。
“我王家,被人尊为军中第一家,我与你父更是灭国有五!”
“可以说,王家在我们父子手中,已然是到了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地步了。”
“未胜先思败,方为我兵家至理!”
“如今,爷爷我便是想要安安稳稳的把整个家托付到你父手里。”
“所以,有些事,就不能我王家冲在最前头了啊!”
王曦闻言一怔,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爷爷手中的那块令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