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可啊!”
章台宫内,一道如同死了爹一般的‘惨叫声’响起。
一袭玄鸟宽袖长袍的始皇陛下端坐,淡淡开口:“有何不可?”
而他的面前,站着一名身穿黑服,面容俊秀的年轻男子。
若是细看,与始皇陛下面容亦有七分相似。
这便是当今大秦六公子,嬴渊!
而他最为出名的,并非这如同谪仙人一般的英俊面容,而是...闲散!
‘家父秦始皇,什么大事儿要本公子亲自动手?’这一句口头禅,甚至成为了朝堂重臣在回府之后的警惕之言。
他们生怕自个儿家里不成器的儿子跟这位六公子学坏了,也张嘴就一句‘家父张二和’,那可就麻烦大了。
“这不合规矩啊!”
此刻的嬴渊,面容之上满是惊吓,仿佛是大秦已经灭国了一般的痛苦。
“规矩?”
始皇陛下冷淡得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六子,沉声开口道:“何人的规矩?”
“天下乃是大秦的天下,寡人的规矩,就是天下的规矩!”
一语既出,如若泰岳山崩,那一股子扑面而来的威势,携带无穷的压力。
‘不愧是千古一帝,虎躯一震,霸气外露!’
嬴渊面色发苦,但心中还是不由赞叹了一声。
是的,他乃是穿越者。
既然穿越到了大秦成为公子,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摆烂享福。
穿越不摆烂,乐趣少一半啊!
可如今....父皇居然让他入朝听政?!
这一道旨意,嬴渊真的感觉到天都要塌了!
“父皇...可如今朝堂之上,唯有兄长扶苏入朝听政啊。”
“儿臣乃是行六,这要是入朝,岂不是僭越了诸位兄长?”
“父皇,儿臣年岁尚小,这入朝听政的活多累啊!要不还是让二哥,三哥?四哥?实在不行五哥去也也行啊!”
嬴渊还不死心,试图将诸位兄弟抬出来,唤醒自家父皇的‘父爱’。
岂料,始皇陛下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嬴渊,开口反问道:“你要违逆寡人?”
这一句话问出,嬴渊当即就懵了!
违逆始皇陛下?
别说是做了,就算是有这种想法,恐怕都得提前找一下旧六国墓地哪一块比较能泽被后世子孙吧?
不对,不用泽被了,因为三族都死光了!
“儿臣不敢,儿臣只不过是担忧,到时候坏了咱们老嬴家的脸面。”
嬴渊连忙开口。
没唤醒自家父皇的父爱是小事儿,要是唤起自家父皇的腰间天问剑的爱,那可就是大事儿了。
“明日起,入朝听政,悉学朝务,不得懈怠。”
始皇陛下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案桌之上的竹简,对嬴渊这个嬴氏老六,没有丝毫溺爱。
“是。父皇早些休息。儿臣为大秦生民计,为大秦朝政劳,无怨无悔,只为解父皇之忧,安天下之心!”
嬴渊一听事情没有回转余地了,当即便是肃然行礼,面上一副正气凛然,破家为国的忠义之色。
仿佛...方才拖拖拉拉,甚至连自己一二三四五哥都想拖下水垫背的混账举动,不是他嬴渊所为一般。
始皇陛下看着嬴渊退下的身影,眉宇微皱。
这个六子,再让他如此下去,大秦皇室的脸面都被败光了!
....
走出章台宫的嬴渊,还是觉得自个儿脑瓜子嗡嗡的。
这摆烂的美好生活就这么结束了,如同大学生毕业之后不能躺在家里打游戏,老年人退休之后不能跳广场舞一般,实乃人生大难啊!
这一刻,嬴渊甚至是体会到了那一句‘欲语泪先流’其中的精髓。
“穿越前打工,穿越后还打工,那我不是白穿越了?”
嬴渊郁闷无比,抬头看月亮。
大秦的月光,在跨越数千年后,也会同样照射在刚下班的打工人脸上吧?
【叮!】
而就在此时,脑海之中机械之声响起,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色彩。
【检测到大秦皇气,现为宿主绑定系统。】
【叮!】
【恭喜宿主绑定摸鱼系统!】
【叮!只要宿主努力摸鱼,积攒摸鱼值,便可兑换奖励!】
一连串的机械音,让嬴渊先是一愣,而后眉宇之间跃起欣喜!
系统?到账了?!!
穿越这么多年,这系统总算是来了啊!
不过,这短暂惊喜之后,嬴渊便是将眉宇微微一皱,开始细细思索这个系统。
且不管大秦皇气是个什么玩意儿,大概就是自家父皇刚才虎躯一震,把系统给吓到了吧。
主要是这个摸鱼系统,是鼓励自己摸鱼,积攒摸鱼值。
想要在千古一帝的眼皮子底下摸鱼,着实是有点儿难度啊!虽说不至于被砍,但...秦始皇的父慈子孝,他嬴渊还真没把握顶得住。
“查看系统。”
嬴渊心中默念一声,将系统唤起。
【当前摸鱼值:0,距离兑换摸鱼奖励,还需要100点摸鱼值。】
听到系统的声音,嬴渊也是心中有了主意。
一百点摸鱼值,不算多,明日朝议上面试试看,能否积攒,才是关键!
想到此处,嬴渊那被始皇陛下吓得噗通噗通跳的小心脏,终于还是安定下来,转身便朝着自己的宫府走去。
“摸鱼之路路漫漫,于我嬴渊而言,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事已至此,睡个觉先。”
...
举贤堂内,两名身穿儒衫的老者对坐。
“叔孙,方才陛下明旨意入丞相府,着冯相之令出百官看,明日六公子将要入朝听政。”
“该不会是...陛下有意?”
“如此一来,扶苏公子或有危也。”
面容严肃的儒者率先开口,面色担忧。
正是大秦长公子扶苏的老师淳于越,而他对面的则是大儒叔孙通,二人皆是大秦博士。
叔孙通略微沉吟,缓缓摇头:“以我看,并非如此。”
“六公子渊,惫懒之名闻于咸阳。今入朝堂,乃是陛下鞭策于他。”
“正所谓,仁者无敌。”
“扶苏公子仁德之名响彻于天下,储君之位,定然为扶苏公子囊中之物。”
“只消日后,大秦便可行我儒家大同之意,呈分封之态,安矣!”
此话说出,倒是将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
但淳于越还是极不放心,皱着眉道:“天地人,皆有外。既入朝堂,便为祸患。”
说到这里,淳于越微微一顿,又看了一眼叔孙通道:“不过叔孙你所言亦是有理。不若.....”
“我等在朝堂之上,诘难于这位六公子,令其失帝心,保扶苏公子威望,如何?”
此话说出,甚至多了几分小人争权夺势的意味,全然没有大儒风采。
叔孙通深思良久,终究点头。
事有万一,但关系大秦万万子民,他们二人,作小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