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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们离开商家大宅的时候,手牵着手出去的。在商奕然看来,即便眼下还有困境,但未来可期。他,不会放开这个女孩的手,因为这是在他人生最低俗里陪伴他的人。他甚至想过,将来的公司可以分一半给这个女孩。
他拼命地工作,为了心中的白月光,为了他们的未来,为了他许下的承诺。
然而,一个星期后,商奕然被老商同志叫回了家。
“你到宏盛来工作吧,不然,我给你一笔钱,你重新开个公司也行。”
这个提议很不像老商同志的风格,他总是说,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一点点赚回来的,因为辛苦,所以不会随便给任何人糟蹋。这么好的提议,注定了是个坑。
“爸,你说说你的条件。”商奕然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那位白小姐,你还是放弃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商奕然知道没好事,但没有想到是反对他和白希月结婚。
“一个温室里的花朵,她能陪你吃苦?陪你创业?还是能陪你一起经受失败?”老商同志语重心长。
“你调查过她?”商奕然立马明白过来。
“你们不适合。”
“适不适合,我自己知道。我既然已经承诺了她,就绝对不会反悔。爸爸,我知道你有些手段,但你有手段,可以冲我来,别冲她。她没什么错,只不过爱上的人是我而已。”商奕然有点激动,既然已经一无所有,给不了白希月什么,但至少不能让她再受父亲的责难。
“爱?你懂什么是爱?”老商同志冷笑道。
“爸爸,当年外公、外婆反对妈妈跟你在一起,最后是妈妈不顾一切抛下所有,成全了你们的爱情。我以为,你是最能体谅我的,现在看来,你跟外公外婆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我有些同情我妈,她走了,你最终也变成了跟外公外婆一样的人。”
当年的事,一直是老商同志的逆鳞,而且,他后来在老丈人家门外跪了一天一夜,如何求老人出来见一见他的妻子,老人都没有同意。最终让妻子含恨而终,这是他心头永远的痛,也是永远都不想被提及的。
此刻,被商奕然轻易提及,老商同志的怒火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天,商奕然被揍得很惨。若不是商岚从外面回来看到,商奕然可能挨的打会更多。
“商奕然,你厉害。行啊,既然这么厉害,你就去娶那个女人。但是,你给老子听清楚,要娶那个女人,就不要想继承老子一分钱。”老商同志也是气疯了,此刻说的也不过是气话。
“行,我不要你一分钱。”商奕然也是个混球,爬起来就写了放弃继承商家所有财产的承诺书。最后,咬破了自己手指以鲜血为印,按在了那份承诺书上。
火山爆发,果然是一切化为灰烬。
父子俩的战争就这么突然,又这么惨烈。
商奕然走了,任商岚怎么拉都拉不住。
与老商同志的决裂,更坚定了商奕然一定要出人头地的想法。那天,他回到自己的破仓库,继续工作,哪怕那键盘上都是血渍,也不曾停下来。
如果说,这一切都值得,那么,也不枉他跟家里闹翻一场。
但是,两天之后,白希月就跟他提了分手。
这个结果对于商奕然来说,就如同站在悬崖的边上,原来还有一根保护绳,突然有一把刀伸出来,把绳子砍断,他便摔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为什么?”商奕然紧紧抓着白希月的双臂,连指甲都掐进了对方的肉里,他都没有发现。
“奕然,我也想跟你在一起,但……”白希月欲言又止,眼泪汪汪地,十分委屈。
“那你为什么还?”商奕然不理解,也理解不了。
“你是害怕会跟我一起吃苦吗?你放心,就算是苦了我自己,也一定不会苦了你。困难是暂时的,你相信我,相信我一定能让你幸福!”
商奕然两眼通红,虽然没有哭,但已经在崩溃的边沿。这种害怕抓不住对方的感觉,让他觉得害怕。他不想万劫不复,至少不能是在这个时候。
“奕然,”白希月哭了,哭得很伤心,也哭得很让人心疼,“我们家只是普通家庭,没家世,没背景,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我爸威胁你了?”商奕然在她的眼泪里像明白了什么。
白希月只是哭,没有回答。但她的眼泪似乎就是答案。
商奕然只觉得浑身无力,渐渐地松开了白希月,他终究还是连累了人家。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护不住,他凭什么让人家相信以后会幸福。
他斗不过老头子,这一点认知他是有的。如果一直抓着白希月不放手,或许老头子不会对他做什么,但对付白希月甚至是她的家人,那是轻而易举。
“我知道了,你,走吧!”
商奕然愣在原地,像是精气神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个皮囊。
白希月走了,哭着走的,临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奕然,我爱你!”
这句话,就像是扎在商奕然心上的刺,那么疼,但又一直拔不出来。无能为力的爱情,无能为力的年纪,无能为力的自己,他只能放手,他没有资格让那个女孩受这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