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长公主在西域备受西域王的宠爱,如今西域王故去,她扶持幼子登基,自个儿在后面垂帘听政。
那孩子如今才不过七岁,还没什么理事的能力,不过好在是她的亲子,所以西域基本都是什么事都是由她做主。
不过萧彻也不指望她会出兵相助,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在西域站稳脚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况且西域下面大臣都还都虎视眈眈,就想着将她拉下来,贸然出兵恐对政权不利。
萧彻如今要的,也只是长宁长公主出面将事情挑起来罢了。
长宁长公主收到信件之后十分震惊,当初那事她虽然心觉蹊跷,但是她出嫁在即,连自己都难顾,更何况是再去查楚辞远的事。
没想到后来整个王府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成为灰烬,因此楚辞远,一直都是她心里的心结。
她总是想,要是自己当初多顾着一点……会不会不一样……
哪怕是偷偷将他们调包了……
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长宁长公主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负萧彻所望,当即就传了消息出去。
就说是她夜间忽而发梦,梦中梦到了陇南王楚辞远,他站在火光之中,满身鲜血,看着她,目光中又是悲哀又是指责,然后她又梦到了她的父皇坐在龙椅上,带着帝王冠冕,指责她没有护好自己的弟弟,就连她弟弟的孩子都护不住,言辞尖锐叫她心中隐隐作痛。
这样的梦一连做了好几日,弄的她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
西域王爱母心切,连夜召了国师进宫,国师开坛作法了两日,到了第三日的午时,突然天色大暗,一道闪电从半空中劈下,如同当初天朝中出现的石碑一般,闪电劈过的地方也留下了一个巨坑,众人看去,见一石碑上写着血淋淋的几个字:楚辞泓害我!
长宁长公主看到那石碑上的字后就当场晕了过去。
因为那楚辞泓就是先帝的名字,亦是她的弟弟。
这桩事一下子就在西域传了开来,大家本就对鬼神之事颇有敬畏,如今亲眼看到这种堪称神迹的现象,自然是无比相信的。
再加上长宁长公主有意派人传播,这件事便愈演愈烈。
周围的诸国此刻都已经将天朝当作了盘中肉,但凡是对稳固天朝根基不利的事他们都争着抢着去做,现在有这么一件动摇民心的事出来,他们自然是太愿意了,还不留余力的夸大其词。
沈惜听到萧彻的计划之后心中都颤了颤。
这人真是将人心玩弄到了极致。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就算说是天朝的支柱也是不为过的,一旦他出了什么事,周围的国家都会跃跃欲试,毕竟谁都想吃一块大肥肉。
他就是要趁着这样的机会,利用别人来替自己撼动如今皇室的基业,好让他能更加理直气壮且光明正大的拿回那个位置。
这次他就是故意让自己陷入危险,叫所有人放松警惕。
沈惜看着萧彻:“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圣旨。”
“刘子业也在这里吗?”
提起刘子业,萧彻心里有些愧疚:“我一早就已经叫人将他带过来了。”
只带了他却没有将沈惜带来,是因为沈惜的身份太过注目,若是让文惠帝发现了他的地方,那他这么多年的部署就功亏一篑了。
沈惜倒是没多想:“那就好。”
萧彻顿了顿,还是将话说了出口:“明日我就要启程去京城了。”
沈惜已经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你会回来接我吗?”
萧彻微微一笑:“嗯。”
沈惜也回以一笑。
她想明白了很多,其实很多事她不需要太明白,只要知道最后的结果就好。
知道的太多也太累。
第二天一早,刘子业就跟着萧彻启程去了京城。
沈惜也知道,这一去,其实生死难料。
先帝是个聪明人,当他在扶萧彻上位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反扑的准备,所以如今萧彻要面对的,不只是文惠帝,更多的是当初先帝所遗留下来的军队,那带着未知而又神秘的力量。
若只是文惠帝,他确实可以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萧彻走的时候把冷容也一起带走了,原本他担心沈惜的安危,是想将秦召留下来保护她的。
但是却被沈惜拒绝了。
秦召是萧彻的左膀右臂,有他在萧彻身边,她自然更放心。
拗不过沈惜,萧彻最后把青冥给留下了。
琉璃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虽只是短短的一日,但他还是不放心的。
沈惜也退了一步,终还是不愿萧彻担心。
萧彻走了以后,整个宅子突然变的空空荡荡,沈惜的心也空了一块。
真的是……
不见到也就算了,见到以后就不想分开了。
这还不如不见呢。
沈惜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忍不住想着。
但你要真叫她不见了,其实心里还是舍不得的。
入了夜,这份思念就越发的放大。
烛火在没有规律的跳动,沈惜看了一会儿,回过神后就将外面伺候的婢女叫了进来:“备水,本宫要沐浴。”
来了月事,就总觉得身上不干净,一天不洗澡也就算了,两天三天不洗真的有些吃不消。
“是,娘娘。”
待沈惜沐浴的时候,婢女将她换下的衣裳拿去清洗,看到沈惜几乎是干净的月事带时,她心里忍不住起了疑心。
农家女人没有富家千金那么娇贵,平日里都是要下地劳作的,她有个嫂子,那嫂子偏生是个身体不好的,还好肯吃苦,刚嫁来一段时间身子就开始不舒服,而且同沈惜的症状十分相似,只是她平日里没有痛经一说,所以很快就被发现了端倪。
请了郎中过来一看,方知是差点小产了。
还好还来的及,后来为了保胎,她硬生生的在床上躺了六七个月,也就月份大了点的时候敢稍稍下床走动。
看着沈惜的脸色确实很差,只是要真是来了月事,这月事带怎么也不会这么干净呀。
都是女人,这些东西她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