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太医也辛苦了,如今娘娘既然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你们还是先去休息吧。”书琴深知沈惜不喜欢被人打搅的性子:“若是有什么事我再派人通知大人便是。”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太医咳嗽了一下,大步走上前:“下官先为娘娘把脉。”
女郎中起身让了位置给他。
太医嘴巴上的胡子随着他的呼吸一翘一翘的,沈惜忍不住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胡子上。
他沉吟了一会儿,随后得出了一个和女郎中一样的结论:“娘娘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下官先帮娘娘把银针拔出来吧。”
针头并没有刺的太深,沈惜只觉得有些轻微的刺痛,随后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只是当太医把手伸向她的脑袋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脑袋上还插了几根银针……
幸好…幸好自己没有乱动……
不知为什么,沈惜松了口气。
那女郎中随即也起身告辞:“娘娘如今已无大碍,又有两位太医随行看顾,定然都是妥帖的紧,民女便先行离去了。”
沈惜颔首,随后书琴很有眼色的掏了袋银子出来分给了三人,权当做辛苦费了。
女郎中也没有扭捏推脱,大大方方的就将钱收下了:“多谢娘娘赏赐,民女先退下了。”
她本就是这种性子,要便是要,不要便是不要。
她虽是萧彻的人,平日游走江湖之中,不单只为萧彻办事,同时自己也是要赚钱的。
如今沈惜出手大方,她又为何不收这钱呢?反正是办了事的。
等众人都退下之后,沈惜才开始细细琢磨自己梦里的事情。
梦不是现实,但是她如今做的梦大部分都是现实,而且还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乘着如今这个机会,沈惜还是想好好梳理一番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方才重生的那会儿,只记得自己是被大火烧死的,后来去了西北,又想起了自己被楼兰挟持之事,按理说,这两件事绝对不可能是同一时空发生的,逻辑和时间都对不上。
除非……除非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重生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蹦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那会不会这个梦里小姑娘也是她的某一次重生呢?而且她同身边的那个小男孩看起来就很是熟稔,家中兄长并不爱穿深色衣服,往日都是以月牙白为主的,几乎见不到乌袍。
那那个男孩……又是谁呢?
沈惜的心跳的越发的快,她实在不能断定当初发生的事情,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不止重生了一次。
前两次她都不约而同的嫁给了皇帝,所以嫁给皇帝之前是没有任何前世的记忆的,但这次却莫名其妙有了。
这种事实在太过玄奥,沈惜从未经历过如此离谱之事,但又不好向身边人发问,免得被冠上妖魔鬼神之说。
虽然如今发生的事确实可以归咎于此类了。
随后,沈惜又忍不住想,除了自己,她身边会不会也有其他人同自己一样,也经历过重生,同时还带着前世记忆的呢?
这一认知让沈惜莫名感到恐惧。
就好像自己生活在一个圈子里一样,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是重复不断的在发生。
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看到的蚂蚁,当他们失去方向的时候就是这般不断的在原地打转儿。
那么会不会……也有人如同他们看蝼蚁一般看他们呢?
这个问题并不是她能看透的,沈惜闭了闭眼,不再去想这些东西。
就算真的有又怎么样?
她能做什么?
沈惜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无论事实是什么,她都要好好活下去,为自己报了仇才是真道。
翌日一早,又是一件轰动京城的事情传了出来。
摄政王萧彻没死!
而且这会儿他正在浔阳,只是受了不轻的伤,浔阳太守赵无畏已经派人将他护送回来了。
当初之事果真是有内鬼作祟,是朝中有人和楼兰之人勾结,意欲置他于死地。
当时他也是为了自救,追捕他的人又一直在周围徘徊,没有办法他才选择假死逃过一劫。
如今自然是要回来了。
浔阳和京城有些路,消息传回来不可能这么快,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萧彻在去之前就已经派人传了这消息出去。
有太后要害沈惜之事在先,百姓看着这事眼光的变了不少。
你说说这摄政王,虽然性格是残暴了一点,但其实人还是算挺好的,至少没有随意滥杀无辜,对百姓也是有造福之举。
众人心里的天平不由得偏向了萧彻。
当然了,这个消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他们自然是不敢再对沈惜下手了。
百姓对他们本就已经哀声怨道,要是再弄出什么事,失民心的还是他们。
总不能叫萧彻白得便宜吧。
沈惜听说这件事以后也没有露出太激动的表情,书琴知道个中原因,怜月却还以为是自家娘娘依旧对王爷没什么心思。
时间过的很快,这几天里沈惜顿顿都要喝苦的要人流眼泪的药,本想偷懒倒些掉的,结果次次都被书琴发现,以至于到了后来,书琴干脆都是监督着沈惜喝下去的。
这毕竟是关乎性命的东西啊,一想到沈惜之前在马车里的样子,书琴就实在后怕。
而且从抓药到煎药都是书琴一手承办的,就担心有人对沈惜下毒。
这边沈惜在过苦日子,那边萧彻也是生活在危险之中。
自从他出现的消息传出去之后,皇帝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到处派人追杀他,他如今是真的不管不顾了,哪怕让百姓指着鼻子骂他也要将萧彻杀了。
萧彻就是他最大的阻碍,百姓怨他骂他又怎么样?皇帝不还是他?
大不了杀了就是。
可要是萧彻回了京城,那就不是说杀就能杀的了。
他随便到那里都会有一队人手持长枪利剑要来杀他,吃的东西里下毒更是稀松平常之事。
只可惜,皇帝派来的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难成大器,连他的衣角都近不了就已经被守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