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刚迈进家门,管家就匆匆过来通知:“太师正四处找你呢,让你快点儿整理行李,跟他老先生一块儿去云州!”
王离一时愣住了,惊讶地问:“啥?不是让爹去塞外的云州城吗?咋变成爷爷和我了呢?”
管家回复说:“这是太师的决定!他要亲自领你去云州城走一遭。”
王离半天没回过神,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急忙往家里跑,想找个明白,问祖父王问个清楚。
这时候,太师王鹩和王责悄悄地见过皇帝身边的侍卫,王脸上满是担忧,吩咐下人帮他打包行李,连多年未穿的盔甲都穿上了!
而王贲则在一旁跪着苦苦相劝:“爹!您不能去啊,是皇帝召见的我,扶苏殿下想找的人也是我,要我去云州讨论军情。您怎么替得了我?您年纪已经大了,千万别中了扶苏的激将法啊!”
王离一看见爷爷全副武装,也连忙劝说:“是啊!爷爷,要么让我和爹一起去吧!这塞外的云州可是龙潭虎穴,您看扶苏的人在咱们太师府就这么嚣张!这说明他对皇上是什么态度!扶苏连太子的位置都不放在眼里,他的野心,谁都知道!
太师王翦高声说:“别多说了!我心意已定,我去云州可不是因为扶苏的激将法,说什么老马识途,壮心不已,好听是好听!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是风中残烛。如果能在皇上面前,最后出把力,死了也值得了!
“我带你去,就是要让皇上明白,我们王家对皇上忠心一片!我王翦一辈子做事,忠义当先,从没对不起过皇上!不只是我,连我的孙子,也同样效忠皇上,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一闯!”
王离听了热血沸腾,知道爷爷这样做是为了让皇上安心,也是为了家族的荣誉!王离立刻豪迈答应:“既然是这样,孙子此行,义无反顾!
但爷爷您就不用去了,还是我和爹一起去更合适,您留在咸阳坐镇。”
王贲点头道:“离儿说得对!爹,你还是……”
没等王责说完,太师王翦打断了他,坚持说:
“你不能去!你才是王家的顶梁柱!我已经老了,还能活几年?离儿在军中还没什么威信。我和离儿去了,不论好坏,能不能回来,都不会影响秦国军队的大局!
“只有你,才能掌握太师府的兵马,指挥关中的大军,不管是调兵陇西,还是守卫三关,我都能放心。
王责愁眉苦脸地说:“爹!您这一去,谁知道扶苏心里打什么算盘?万一他起了反叛的心思,可能对您不利呀!”
太师王翦摇头,仍保持着大将风范,傲然道:“至于扶苏怎么对我,以我为秦国建立的功劳,他应该不至于害我。至于离儿,更不足挂齿!再说,离儿也跟蒙恬一起守过长城,在塞外对抗匈奴立过功,有蒙恬照应,离儿应该会平安无事。
“所以,只有咱爷俩去,才最保险!而你,绝对不能去,你肩上的担子重,得带领太师府的兵马和关中的大军,这才是国家的重器!也是我们王家,守护秦国江山的根基所在!”
王贲虽然觉得父亲的话很在理,确实考虑了利害,但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老父亲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穿上铠甲,代替自己去塞外云州,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一世英名就毁了!
王离犹豫了片刻,听到这里,终于下定决心,告诉王翦:“爷爷、爹,你们还不知道!刚才我见了章邯,他说是受了阿房宫主的命令,要召见侍卫,还亮出了虎符!我看得清清楚楚,虎符是真的!这一定是皇上留给阿房宫主的虎符,至少能调动关中一半以上的兵力,所以我没敢耽误,把扶苏府的几个侍卫支开,让章邯带走了!”
太师王鹩听了这话,轻轻拍打着王贲的肩膀说:“你听听这事儿!就连章邯这么个小小的少府,手里都有虎符!现在陛下远在云州,身陷困境,我老头子不得不去啊!如果你不坐镇关中,统领军队,只怕关中很快就得乱套了!”
王贲到这时也不再犹豫,用力点了点头:“爹您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章邯别想动用一兵一卒!就算他拿着虎符也没用!毕竟我们太师府有陛下的命令,是要我们发兵去陇西郡的,他一个少府,管不了我们太师府的兵权。”
王蒻接口说:“就是这个理儿!所以这事儿得你做主了。离儿,快去整理行李,我们今晚就启程!”
王离一听这么着急,就知道爷爷心里火烧火燎的,急于早点见到陛下。但他想到爷爷年纪大了,就吩咐手下家将备好马车,一定要宽敞,就算连夜赶路,也让太师能在马车上好好休息。
这时,皇宫的侍卫们也来告别,报告说:“太师!王贲将军,我们还有任务,得去右丞相冯去疾那里传达旨意!陛下命令他负责筹划,接收北方四郡粮仓送来的军粮,运往陇西郡。我们就先告辞了!”
太师王蒻微微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吩咐道:“你们替我去传个话,告诉冯去疾!就说他儿子御史大夫冯劫,文武双全,我要带他一起去塞外云州见驾!等陛下銮驾回咸阳时,护驾的任务还得靠冯劫!这是军令,你们通知右相一声,把冯劫调来就行。”
侍卫们鞠躬答应,然后才退下。
王离惊讶地说:“爷爷,您还要带上冯劫?这是为什么呢?咱们太师府里能打胜仗的将军多得很,冯劫只是个御史大夫!要说武艺,虽然他也算有点本事,但哪里比得上我们太师府的将军们啊!”
王蒻淡淡地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正因为他是冯去疾的儿子,我才要带他一起去!一来,给冯劫个机会,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二来,冯劫一离开,冯去疾就会投鼠忌器,在关中只能依靠我们太师府。这样一来,朝廷里有冯去疾,外面掌管关中兵马的是你爹!掌握朝政和兵权的,都是我们自己人。”
王离恍然大悟,暗想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爷爷临行前的布局还是那么周密。
否则陛下远在云州,秦国朝廷上下无人主事,难免会有怀二心的人趁机闹事!
王翦的这番布置,足以让朝廷内外都感到敬畏,让那些宵小之辈不敢兴风作浪。
王离兴奋地说:“嘿嘿,说到威望和经验,扶苏根本追不上爷爷!只要爷爷一到云州,振臂一呼,守卫长城的秦国将士都会乖乖听话!让扶苏束手束脚,不敢对陛下有什么非分之想!”
太师王翦捻着胡须微笑着说:“但愿如此!不管是面对蒙恬,还是他麾下的将士,我老头子多少还有点面子!至于陛下和扶苏殿下之间,按道理讲,那是他们家里的事情,我不便插手。
“但扶苏现在做得太过分了,居然挟持了皇上,还想调动我们关中的兵马,说什么要在祁连山下狩猎,真是岂有此理!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王离连忙附和:“对!教训扶苏,让他安分些!规规矩矩地做个太子殿下不好吗?非要招惹我们王家,还派了一帮燕赵的狂徒到太师府门口辱骂我们,哼!到时候看他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