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郡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父皇您可得好好照顾身体!千万别再乱吞什么仙丹了。”
秦始皇心里舒坦了不少,对于那些曾哄骗他长生不老的炼丹术士,厌恶至极!他点头答道:“嗯!朕一定会好好调理身体的。”
丞相李斯这才放宽了心,赔笑说:“殿下,郡主!老臣这就随陛下前往梨花园,泡个澡,蒸个桑拿,去去身上的丹毒也是有益的!”
扶苏点点头,搀扶着晴雪上了花车,依旧由红拂驾驭离开。
等行远了些,扶苏才开口:“晴雪,你真是胆大包天!连本公子都不便直言的话,你却一股脑全说了!”晴雪郡主嘟起小嘴道:“夫君身为天可汗,我自然是什么都敢讲!再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没什么出格的话呀!”
“确实如此!”扶苏苦笑:“你是我的人!不管是在云州城还是漠北草原的各个部落,没人敢小觑你!但日后在外人面前,言谈举止要懂得分寸,多跟你红拂姐学学,别招人笑话,那可就不妙了。”
晴雪郡主乖巧地点点头:“是!我一定听夫君的话,不做让你丢脸的事。”
有了晴雪陪伴,扶苏不再感到孤单,每天带着她游园逛市,甚至出城狩猎。
同时,扶苏派往咸阳的侍卫,以及秦始皇派遣的御前侍卫,带着圣旨和书信,穿过雁门关,日夜兼程,一路上畅行无阻!
不到两天,他们便抵达都城咸阳,灯火初上时,直奔太师府!
此时的太师府,气氛并不平静。
太师王翦坐在书桌前,居中而坐,凝视着烛光,历经风霜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悲伤!
通武侯王贲和王离在一旁站立,心中同样愁肠百结,默不作声。
祖孙三人仔细查阅近日边关送回的报告!始皇帝陛下原本是经会稽郡海路前往琅琊。
途中陛下龙体不适,只好折返琅琊,并派蒙毅返回会稽祈求山川神灵。
直至最后一份竹简,从平原津传来消息,陛下病情严重,命悬一线,已是垂危之时!
而此后连续数日,竟没有任何新的消息传来!
就如同随行的御前侍卫、金吾卫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王贲见父亲神色悲痛,心头沉重,连忙安慰:“爹!您别难过!陛下福泽深厚,定会平安无事的。”王离也道:“对呀,爷爷!始皇帝陛下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无论遇到何事都能化险为夷!”
太师王翦长叹一声,老泪纵横:“不好,不好啊!陛下在平原津时已生命垂危,多日无音讯!这很可能是随行的丞相李斯和老太监赵高搞的鬼,压下了陛下的病情,恐怕是怕引起天下震动,关外六国再生变故!陛下此刻,恐怕已经与我们阴阳两隔了!”
通武侯王贲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王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骊山陵墓的工程得抓紧了!转眼间就要用上了!还有,离儿,爷爷吩咐你的,白绸白绢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离清了清喉咙:“那个……白绸不够!黑绸倒是不少。”
太师王翦抹了抹眼角,点头道:“罢了!那就多用黑绸。最关键的是,要集合太师府的兵马,并传令关中所有大秦军队,加强训练,一刻也不能松懈!陛下驾崩后,天下必有动荡,六国余孽可能趁机死灰复燃,我大秦的内忧外患,很快就将接踵而至!”
正当王蒻爷爷、爸爸和孙子仨人在商量陛下的后事时,门外突然有人通报:“报告太师!皇上的亲兵卫队来了!”
一听这话,太师王翦猛地一站,深吸了一口气,毕竟老将军稳重如山,沉声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紧接着,王翦赶紧对王责和孙子王离吩咐道:“总算有陛下的消息了!皇上的亲卫肯定是来通知噩耗的,你们俩准备好大哭一场吧!儿子你做得不错,眼泪别擦,就这样!王离,你也快哭起来!”
王离听得一愣一愣的,王贲直接踹了他一脚,吼道:“哭!”
王离没办法,只好干嚎了几声,还小心翼翼地回头问:“爷爷!爸爸!我们是不是要挂上黑纱布幔?得办丧事啊!”
太师王翦一听就火了:“去你的!哪有提前挂那个的?准备好就行!等听到陛下驾鹤西去,咱们立马布置起来。”
正说着,皇上的亲卫风尘仆仆地冲进太师府大门,一个个上气不接下气,连夜奔波骑马赶到,累得差点瘫倒。
几个亲卫一见太师,这才松了口气,直接瘫坐在走廊下,横七竖八地躺着。
“哎呀我的天!可算到了,快给我口水喝!”
太师王翦、通武侯王贲和王离三代人,借着灯笼的光芒望去,只见亲卫们满脸油光,汗如雨下,累得不行,但脸上却不见悲痛,不由得愣住了。
紧随亲卫之后,还有几个身穿软甲,气定神闲的,原来是扶苏府里的侍卫!
这些人可不像亲卫那样狼狈,一个个站得笔直,在太师府里昂首挺胸,就算见到太师,也没有行大礼,只是随意拱手:“请问哪位是太师王翦?”
通武侯王贲一听他们的口音不像是关中本地的老秦人,倒像燕赵一带的,再看看他们穿着讲究,软甲精致,腰间的青钢剑锋芒毕露,显然不是一般的亲卫!
王责厉声喝道:“放肆!家父的名字,是你们能直呼的吗?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太师王翦摆摆手制止了他,自己也打量起这几个人来。
倒在地上的亲卫急忙解释:“通武侯可能不知道,这些可都是贵宾!是从太子府来的侍卫,和我们一样,是奉命来送信的!”
王责一愣:“太子府?谁是太子?”
扶苏府的侍卫响亮回答:“我们的主人,公子扶苏!听说最近被册封为太子殿下了。不过主人让我们继续称呼他为公子,他对这个太子不太子的头衔,不太在意!”
太师王蒻强忍怒火,毕竟是个城府深的人,冷冷地说:“常言道,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你们倒是挺有派头。哪怕是你们的公子,见到本太师,也该有几分敬意!这就是扶苏教你们的礼数?”
扶苏府的侍卫中领头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针锋相对地说:“我是邯郸人!赵国是我的故乡,当年你带兵攻打赵国,我就恨自己太小还没参军!今天见到太师,不骂你几句老不死的,已经算客气了!如果不是公子有命令,我绝不会踏进你的门槛半步!
跟他一起来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也傲慢地说:“没错!我是燕国人!看到你们王家父子,我就觉得恶心!如果不是公子对我们有大恩,救了我们全家老小免遭匈奴铁蹄,别说你们王家,就连整个咸阳城请我,八抬大轿我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