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市的最后一天,来的人更多了,人潮涌动,挤的水泄不通。
宁知微不得不采取限流的办法,限制人数,以防出现踩踏事件。
而进不去的这一批人被引到隔壁,临时搭建的赛马场。
既可以报名参加骑马比赛,又可以当观众现场选择赌马下注。
一共分两场,上午一场,下午一场,第一名有丰厚的奖金,而赌盘就放在现场,随时可以下注,为期三天。
这下子迅速点燃了大家的热情,积极参与进来。
宁知微看着热火朝天的场景,嘴角直抽抽,「你怎麽想到玩这个?」
又多了三天出来,看这些人疯狂下注的样子,估计又能狂挣一笔了。
容靖淡淡一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这些有钱的人身上挣点钱,在京城时什麽都能开赌盘,每次春闱时更是全城下注。」
赌马的都是有钱人,贫苦人家每一文钱都要精打细算,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哪会赌?
宁知微想起一件事,「当年压你考上状元的人一定很多吧?」
当时,他已经中了五元,这个成绩已经超过前人,只差一元就能达到本朝开国以来科举的最高成就。
「九成吧,情理之中,朝野上下都希望出一个六元及第状元郎,这可是祥瑞。」
对皇帝来说,这是文治,值得大书特书的一笔。
宁知微遥想当年的盛况,不禁有些遗憾,「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真想看到你当年考上状元跨马游街的风光无限,意气风发的样子。」
容靖也很遗憾,「我也希望从小就认识……」
一道声音响起,「容大人,静宁县主,你们快去衙门。」
是一名驻守在衙门的小官,怎麽跑这里来了?容靖微微蹙眉,「出了什麽事?」
那人跑的满头大汗,满面通红,「钦差大人来了,带来了新皇的圣旨。」
宁知微和容靖相视一眼,都有些错愕,钦差?是新皇派来的?还是段首辅的意思?
能有什麽事呢?
衙门,外面重兵把守,里面,钦差高坐,正跟哈迪尔王子和银珠公主聊天,还有几个金国的臣子,一群人聊的还挺好。
「静宁县主到,容大人到。」
两人并肩走进来,室内顿时一亮,蓬荜生辉。
哈迪尔王子第一时间看向宁知微,她一袭素衣,却丽质天成,让人眼前一亮。
而,银珠公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容靖,舍不得眨眼,怎麽越看越喜欢呢?
钦差立马站起来,下巴抬的高高的,「两位,跪下接旨吧。」
宁知微看了看端坐不动的金国人,又看了看趾高气扬的钦差,她哎哟一声抱着自己的脚,「好疼,站不住了。」
她有些夸张,容靖强忍着笑,扶着她在椅子上落坐,「钦差大人,静宁县主身体不适站不住,要不,等她身体恢复了,再跪着接旨?」
反正,不是这种场合。
钦差大人目瞪口呆,她好嚣张!居然不肯跪着接旨!
银珠公主见状,冷笑一声,「静宁县主不肯跪着接旨,是不是心中没有君王?这是想干吗呢?」
宁知微二话不说抄起茶杯砸过去,砸中银珠公主的脑袋,笑眯眯的道,「我的手经常不受控制,看到恶心的人和事就会乱砸东西,抱歉,体谅一下吧。」
谁都没想到她一言不合就动手,蛮横至极,还说出这麽无耻的话。
银珠公主被砸中面门,都流血了,气的直尖叫,啊啊啊。
哈迪尔王子勃然大怒,「静宁县主,你如此无礼,是想跟大金开战吗?」
开战?又不是没打过!宁知微抄起另一个茶杯,砸向哈迪尔王子,哈迪尔王子早有准备,身体朝后退,但,宁知微又抄起了桌上其他的东西,一阵乱砸。
哈迪尔王子左躲右避,但,依旧被砸的满头包。
他恼羞成怒,「宁知微,你这个疯子!我要带大军踏平此地。」
宁知微还在砸东西,听了这话还笑了笑,「好啊,我应战。」
「至于你们几个,来了就别想回去了,当人质吧。」
她的话音刚落,士兵们齐刷刷的涌进来,手按在剑鞘上,严阵以待,只等她一声令下。
银珠公主本来气的想杀人,但一听这话,脸色大变,糟糕,她们误判了宁知微的性格。
她看着这些齐国将士随时发难的样子,心里慌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规矩。「
宁知微淡淡的道,「规矩是用来打破的。」
哈迪尔王子:……失策了,这到底是静宁县主的地盘,城外的驻军是宁家军。
而他的人马,全留在互市那边,只带了十几个侍卫。
人多不让进城啊。
他也是个能曲能伸的角色,立马软下来,「我是开玩笑的,两国好不容易和平了,怎麽可能轻易开启战火?是我错了,我向静宁县主赔个不是。」
「嘴上说没用。」宁知微坚信,和平不是卑躬屈膝求来的,而是用拳头打出来的,只有把他们打怕了,才会乖乖的听话。
哈迪尔王子默默的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掏出来,宁知微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哈迪尔王子深深叹了一口气,苦着脸开始搜刮银珠公主和臣子身上值钱的东西,扒了个乾乾净净。
银珠公主几个连个屁都不敢放,全然没有刚才的嚣张。
他们可不想被留下来当人质。
他们没说什麽,钦差倒是开腔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静宁县主,你这麽做很不体面,我劝你将东西还回来,再好好的赔个不是……」
宁知微冷眼盯上了他,慢悠悠的抄起桌上的茶壶。
钦差的心一跳,立马噤声,妈呀,这是要砸他吗?
她连大金的王子公主都敢砸,还有什麽不敢做的?
他立马站起来,神色严肃的拿起圣旨,大声颁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静宁县主将互市的所有收益交给钦差带回,不得有误,钦此。」
现场一片哗然,侍卫们气的脸色发青,这狗官,这狗日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