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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式风格的茶室内,一派岁月静好,关上房门,几人盘腿而坐,空气中满满都是暖意,餐桌上的火锅里也散发的腾腾热气,新鲜的食材随之不断下锅,烹煮得香气扑鼻。夏天和艾莉珂坐于内侧,诸星团和北斗星司则与他们正对面。艾莉珂满是殷勤地招呼着团和北斗,还特意为他们夹菜,只是团和北斗两人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饮用着杯中的茶水。
“二位不必拘礼,你们帮了我,我不会辜负你们的。”夏天笑盈盈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位中年人,示意他们放下心来,尽情享用美食,只是这笑容却让两位奥特战士感到分外不自在。
“寒暄大可不必,就算不是你,我们也会救,只不过,你似乎并不是很需要我们的帮助。”诸星团一脸冷冰冰地盯着夏天,眼神中竟透着丝丝寒意,话间也夹杂着阴阳怪气。
“是吗?那我也没舔着脸来求你呀,后面会发生什么,都在我的计算之中。”夏天嗅出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也随之阴起了脸。
诸星团严肃地质问道:“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我跟艾莉珂被打趴在地的时候,你跟那家伙窃窃私语了些什么?你分明手无缚鸡之力,他杀你或抓你都是易如反掌,岂肯放过你独自撤退?莫非你跟他早就认识?”
“哈哈哈,多大点事儿啊。”夏天闻言,竟大笑出声,“凭我那三寸肉舌,险些将那个呆子说动了。难道你们没听过这句话吗?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能不利用对手的心理,采用不流血的方式达成目的,不比你们刀兵相见、死打硬拼要划算得多吗?”
“你可真是巧舌如簧啊,满嘴引经据典,也难怪把艾莉珂哄得五迷三道,唯你马首是瞻呢。”诸星团抿了口茶水后,继续夹枪带棒地讽刺道。
“喂喂喂,别那么大火气嘛,都是自己人,又何必冷嘲热讽呢?”艾莉珂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打起了圆场。
“绝非冷嘲热讽,只是有的人做贼心虚。”诸星团眯着双眼,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抬起脸,双目如鹰隼般直勾勾地盯着夏天,“你恐怕早就知道你的敌人在盯着你吧?像你这样精明的人,自己惹上了哪些妖魔鬼怪难道会不清楚?他们会派人来干掉你,恐怕也早在你的预料之中,可你依然选择与艾莉珂两人出行,不就是在以自身为饵,诱导敌人出动吗?若是这样,你明知自己会带来危险,却依然将人群置于危险之中,任由敌人伤及无辜,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却殃及了周围的民众,残害了多少生灵呢?你如此漠视生命,让民众代你受过,良心何安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啥大不了的事呢,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地球人的安危,需要你一个外星人瞎操什么心啊?圣母心泛滥的话,赶紧给街边的乞丐撒钱去啊!”面对诸星团的质问,夏天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愈发没心没肺,笑得合不拢嘴,“实话告诉你,我当时根本没料到敌人会来袭击,我真的只是跟艾莉珂约会而已,真是太过扫兴了,呸……不过保护重要人物,为此不惜牺牲小人物的性命,是人类自古以来的传统,士兵为主帅断后是常事,你们真要那么无私,那么人人平等,那麻烦也别称呼什么奥特之父奥特之母了,非要给自己找个爹妈,又算什么平等?”
“你不能肆意妄断人类的价值,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意义,并不是你身居高位,你的命就一定比他人更精贵。”诸星团当场据理力争。
夏天却拍着桌子,歪起了嘴角,指着诸星团冷笑间,情绪也随之提了起来:“装什么装呢。我们夏家让地球的科技进步了几千年甚至几万年,没有我们夏家,地球早就被外星人占领了!你们这群沽名钓誉之辈,只负责打架却从不善后,你们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地烂摊子又是谁收拾的?只有愚昧无知的劣等人,才会把你们当成神明一样崇拜,真正为地球做实事的,是我们夏家!你们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地球,只有我们夏家才办得到!你们只是一群野蛮的武夫,一群做着最下层工作的打手,论起运筹帷幄、治国安邦、建设经济、发展教育这种真正利国利民事,你们啥也不懂。你们在人类眼里,就应该啥也不是!你们凭什么占据着孩子们心中的偶像位置?凭什么!凭什么那张咸蛋脸?还是凭你们把怪兽往建筑堆里扔?舔着脸说我的时候,请问,你们打架的时候,有考虑过误伤了多少无辜民众吗?”
不只是反唇相讥,更是灵魂拷问,夏天这一波反问,直接让诸星团哑口无言,北斗星司也愣得无话可说。这就是奥特战士的思想境界,永远只看到表面,也永远只能看到眼皮底下的几条人命,却忽略了那远比几条人命重要的伟大事业,忽略了宏观意义上的战略和发展,他们与怪物作战的时候,总是在无意间破坏着人类的经济发展,而他们,从不负责善后,而人类,或许真的已经不需要他们这群外星来客来帮忙打怪杀敌了。
见诸星团无言以对,夏天却得理不饶人,反而加大了抨击对方的力度:“就今天这事儿,你们对着我发牢骚没有任何意义。既然你们这么爱护人类,又为何不早点过来守着呢?你们真有那么大能耐,就去把乔丹那伙败类都挫骨扬灰,这样那些人就不会遭殃了不是吗?你们没本事去惩罚加害者,却对我这个受害者横加指责,这样算什么英雄?只会放马后炮的懦夫罢了,要你们何用?”
“你说够了没?奥特战士又不是上帝,非得事事都料敌于先吗?这件事的起因不就是因为你把敌人招来的吗?”北斗再也忍不住了,他本就是个暴脾气,如今被这般指责,一腔气血哪能不上涌?换作以前,他都能上去狠狠地扇夏天一巴掌。
“不必置气。”诸星团把手按在了北斗的手背上,提醒道,“他虽然油嘴滑舌,但所言也不无道理,在人家的地盘上,能忍则忍吧。”
“你们不服气的话,我也大可把话撂下,对于你们,我不会耍任何手段,我将会堂堂正正战胜你们,将你们身为巨人的自尊踩在脚下,踏得粉碎,彻底揭下你们救世主的虚伪面纱。”夏天此言,完全是在下战书了。
“别这样。”艾莉珂赶忙拉住了夏天的胳膊,像是刻意撒起了娇,“不要伤了和气嘛,这种话有什么必要在这里说呢?”
“像你这样自以为身居高位,就可以像践踏蝼蚁一般肆意漠视生命的人,必然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手上也必然沾满了血腥,我没必要跟你一般见识。”诸星团此言,也不知是轻蔑的嘲讽,还是作为强者看待弱者时傲慢的高姿态,又或是单纯感到跟夏天说话会心累,总之,言尽于此,再说下去,只会被绕得头晕。
夏天还是不依不饶,继续冷嘲,直击心扉:“那么你一定很在乎人命吧?能把一个防卫队带到全灭的人,真是太在乎人命啦!能够运筹帷幄、临阵制敌之人,才是真正能守护更多生命的英雄,而你的无能,又害死了多少人啊!一个毫无带队能力的废柴,硬是靠着资历和关系混到了队长之位,岂非‘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乎?在其位,却不谋其政,为将者,不能克敌取胜,宇宙人大摇大摆在地球上杀人放火,你却后知后觉,最后圆盘生物都把基地吃干抹净了,你却还在基地里喝酒吃蛋糕呢!你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带队能力!你只是一头孤狼,一个小丑,你坑完人拍拍屁股走了,回到光之国淋个浴就能起死回生,可被你坑死的队员们,他们的命找谁来还?因你而死的人可不比因我而死的人少,你哪来的资格舔着脸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少说几句吧,这也不能全怪他呀。”艾莉珂面露急色,拼命和着稀泥,“谁能未卜先知呢?我都不行啊,不然我也不至于没救下……”
艾莉珂欲言又止,她生怕提到夏美的事揭了夏天的疮疤,这件事无论对夏天还是对她自己的影响都太大了,大得不可估量,为此,她甚至能一拳把多元宇宙都打爆了,不知有多少个宇宙和多少生命因为她那一拳就去给夏美陪了葬,要论害死的人,她艾莉珂称第二,就没人敢自诩第一,就算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恐怕都觉得她太极端了。
“说再多都晚了,不如计划下一步要怎么做,你们愿意配合的话,就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不愿意,我也不缺你们几个的战力。”夏天直视着团和北斗二人,仿佛在用眼神告诉他们,爱来就来,不来就滚,没人会害怕这帮光之战士,给他夏天使脸色,你们还不够格!
诸星团口口声声嘲弄着人类科技的发展,称之为“一边吐血一边奔跑的马拉松”,说得轻巧,却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站着说话不腰疼,未经他人苦,非劝他人善。人类不发展科技,难道要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不成吗?若不图强思变,光是满嘴仁义道德又有啥用?一遇到灾变,就只能像那群教徒一样原地祈祷,等着抱这群外星大腿不成?若不把强力武器搞出来,震慑住那些外星蛮夷,人类又如何能安居乐业?只怕地球早就沦为外星人的殖民地了吧?拜托,被欺负的可是我们人类啊!不去制裁那些发动战争的宇宙恶霸们,反倒谴责起我们这些因遭受侵略而奋发图强的可怜人类,这是何道理啊!是别人先来欺压我们,我们没有招惹任何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类也绝不该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懦夫呀!犯我地球者,虽远必诛!我们只是不想受欺负,我们有什么错!人类的历史,早就证明了你诸星团的言论有多么荒谬,不掌握力量的下场,只有亡族灭种、死路一条!光之国可以人人学光线,甚至搞出一大堆歼星武器,那希卡利的研究成果随便偷出一件,就能让全宇宙陷入危境!别的星球更是能够肆意放出怪兽屠戮生灵,每每让人类苦不堪言,而人类造个导弹都得被你们狠狠批判一番。你们做得,他们做得,唯独我们人类做不得吗?你们简直坏透了!虚伪!恶心!
仅仅因为这句话,夏天对赛文提不起一丝好感,他恨不得当场提枪把诸星团的身体扫成筛子。而接下来,在场的四个人都只是闷头夹菜,饮茶吃食,再没有多说半句话,饭局很快就在这沉闷诡异且尴尬的气氛中画下了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