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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身边的队友接二连三倒地不起,巨铁神已经拿下了“四杀”,古小赫心绪不宁,诚惶诚恐。敌强我弱,战友皆跪,他又岂能独活?
“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小赫已经忘了他内心深处究竟在问着谁了,面对巨铁神,他步履维艰,甚至连动弹的勇气都没有了。倒地装死,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否则,他还能怎么样?和其他人一样倒在地上闪灯,痛苦的挣扎,还是选择死亡?
既然选择了当英雄这条路,扪心自问后,他又何尝悔过?没有什么比当英雄更刺激的事了,明知会遭遇不测,明知会在绝对力量下屈服跪地,但若不战斗,这个世界,还有谁来拯救?
想到此处,小赫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他不能欺骗自己,他害怕,他想退缩,他本就不是个坚强的人。他在犹豫,因为强敌不可战胜!但那位持有“意大利炮”的中国英灵的名言却仍余音袅袅的回荡在他的耳边。明知不可战胜,也要逢敌必亮剑,这才是,中国军魂!
“呀……”小赫咬牙冲锋,奥特曼握拳向前,就在一瞬间,连POSS都没摆好,就被“矢量操作”造成的气压给震飞了出去。
勉强撑着肘子爬起身,小赫的视线中,一栋摇摇欲坠的楼房呈现在面前。奥特曼伸出巨手,护住了即将倾倒的房屋,小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没事了……”
“古小赫!你这个衰仔!”有如醍醐灌顶的声音,洪亮若铜钟奔雷,“狗小赫!快给老娘站起来!把怪兽撸翻!”
小赫循着狮吼般的女声望去,就在隔着半条街的十字路口,熟悉的西餐厅门口,吴梦鱼正用杀气腾腾却坚定无比的眼神注视着他。虽然不知道梦鱼是怎么突围出来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一路狂奔过来,难道,只为了给他们加油?可是,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梦鱼她,应该只会失望才对吧?
“古小赫!站起来啊!你要在这里服软吗?”看着奥特战士一个接一个惨不忍睹的狼狈样,梦鱼却不再选择埋怨或责怪,因为他们尽力了,纵然有过错,却非他们所愿。不是奥特曼不努力,奈何亚波人有“高达”啊!
梦鱼听闻爆破声,远望战场,心不能安,于是一路奔来。在路过健身中心,眼见空无一人时,她随手将一辆路边奇迹般没有上锁的哈雷摩托骑着走,就这样加速赶到了这里。只不过,奥特曼被解决的速度远比他十万火急般赶过来的速度要快得多。
精神激励法也许不能一劳永逸,但至少能驱散点心中的阴霾,带给他们一点希望。吴梦鱼一路杀来,凡是阻挡她的,都跟赛文、杰克、艾斯他们阻挡巨铁神的下场一样,倒地不起了。今日,食物链顶层的两位最强者相遇,谁才是真正成为“无敌”的那一个呢?
“梦鱼……我不会放弃的……”小赫点点头,奥特曼再度撑着肘子站了起来。
“嘛嘛,这样才像话,自诩正义的大英雄,怎么能不站起来让我多虐一会儿呢?”张道灵眼看奥特曼站起,越发阴险狂笑,“来来来!尝尝这个!”
又是“神秘粒子”力量,巨铁神的胸口喷薄出莫名的泡沫,那一连串的泡沫仿佛汲取的天地的光华,一口气涌向了奥特曼。那些泡沫如同炸弹一般,刚一触碰到奥特曼的皮肤表层,就“啪”的炸了起来,而炸过之后,散发出的液体居然开始渗透奥特曼的皮肤了。
拍不掉,躲也躲不掉,泡沫如影随形,那种感觉,是刻骨铭心的剧痛!就像烈焰灼烧在皮肤上,硫酸渗入肌肤,侵蚀内脏,穿肠腐骨!当泡沫迎面而来之后,奥特曼的半张脸都像是被硫酸泼了一样,开始慢慢腐烂。
斯派修姆能量开始起排斥反应,反噬于古小赫的身心,小赫的身体与奥特曼的能量一样,如同电器短路、磁带卡壳,疼得奥特曼倒在地上挣扎着打滚,像个肚子里出蛔虫的小孩似的,因“斯派修姆过敏”而难耐苦痛。胸前的计时器,也跟着闪动起来,至此,五位奥特曼全部丧失了战斗能力!
“古小赫……小赫!”梦鱼眼看着奥特曼痛不欲生的样子,仿佛见到小赫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那份痛楚,梦鱼隐隐间心连其心,仿佛也敢感知一二。他心急如焚的迈向前方,然而,满地打滚的奥特曼,却在同时,不忘忍痛朝她伸出了手掌,示意梦鱼不要过来,快跑!
而像看戏一样,以军用望远镜眼观城市中央奥特曼受虐、吴梦鱼出现的场景,秦雪诺的心里别是一般滋味。她的心也按捺不住了:“吴梦鱼……她为什么要出现?古小赫……你又何必执着?那个女人,她守护不了你,能守护你的人,只有我……”
不知是吃醋还是怨毒的诅咒,秦雪诺看了一眼紧握在手的“海帕杰顿”,不知心绪何往?
“区区人类,安敢搅局!”张道灵眼见吴梦鱼出现在战场中,并且朝倒地的奥特曼奔过来,鄙夷之中却仍生出了一丝快意,邪念起,他呵然下令,“好!来得好!先把这个人类轰杀成渣!奥特曼,我要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杀死人类,让你们对自己的无能悔恨终生吧!”
“如此甚好,那些奥特曼连站都站不起来。”卡梅隆跟着笑道,“弱者,命不由己,只能被强者支配,什么都保护不了。”
小赫几乎发癫抓狂了,奥特曼在挣扎之余拼命作手势,让梦鱼快跑,梦鱼却逆流而上。奥特曼自保不能,已无力再去保护谁了,梦鱼也仿佛能听见小赫喊他“快撤”的声音。
“梦鱼!你做什么!快离开!快!”传音直通精神之海,心与心的感应,令梦鱼越发不能退却。不管她能做什么,这种状况,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古小赫!不管你是坚强还是颓废,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狗小赫’!我不会退缩,因为你没有退缩,我吴梦鱼怎么能输给你?”
不知何时周围就会爆炸,城市就会毁于一旦,梦鱼一路慷慨激昂的冲小赫大吼,步伐一步比一步坚定。而与此同时,悬在半空的所有“光棱爆裂”的光球已经同时瞄准了吴梦鱼所在的方位,没有任何方法能解救,所有人都陷入了绝境!
小赫已经连方向都辨别不清了,奥特曼的视野里连敌人的攻击都捕捉不到,只能下意识的凭预感判断,而痛苦已经蔓延至心。他凛然感受到一丝凉意,炙热的光流,攻击的讯号!他和吴梦鱼,心与心之间的纽带,是支撑奥特曼做出预判的唯一节点。
因为,古小赫已经离不开吴梦鱼了,同样,吴梦鱼不能失去古小赫,这些心连心的第六感,是超越了人体感官存在的,即使视线模糊,而他现在唯一能感应到的,就是吴梦鱼的存在!仿佛,全世界都可以不知道,梦鱼就是小赫的全世界!
似乎张道灵打算玩发大的,决定把“光棱爆裂”集中起来,开出一发最强功率的激光,虽然光棱不好控制,但人工智能可比人脑的演算要强得多啊!只不过,光棱的集结有点迟慢,那是因为,在巨铁神“能量集合”这方面的引擎中,有零星的几枚零件是由那一看就不靠谱的“米基星人”提供的,而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几枚零件,间接导致演算过程产生了延迟,能用的转化和集中不能一气呵成,更不能随心所欲的将“超电磁爆”和“光棱爆裂”同时开工。
张道灵可没闲情去责怪米基星人愚蠢,再怎么蠢,也比某些吃里扒外的叛徒要强。当然,如果莉露露还在,巨铁神兴许真就不可战胜了。
自恃无敌,无心多虑,如今正是完美谢幕的盛宴进入主菜的阶段,尽管前面那五位奥特曼连开胃菜都吃不掉。米基星人的失误最多让巨铁神不能“无CD”,一刻不停的演算,但要那么“无敌”也不好玩了。奥特兄弟的表现,已经够令他失望了。
半空中,“光棱爆裂”终于全数集中起来,小型光团全消,化作了一枚巨大无比的大型,如同繁星化作烈日,能量流激荡之余,恐怖的威压席卷全场!这一发,谁都看得出,是存心要取人性命,甚至要搞出核爆的!一旦光棱火力全开,这附近楼房恐怕要灰飞烟灭了。
“去吧!杀掉那个女人!用破坏力最高的一击,葬送掉奥特曼的信仰!”张道灵兴奋的狂呼,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世界末日的结局。
冲天般的巨大光柱横扫而过,一时间仿若山崩地裂,空气中全都被激光和原子能挤压到充满高热的波荡,仿佛要射穿地核心般的擎天一柱,大范围的朝吴梦鱼席卷过来,这种光柱,正常人远观都得被闪瞎眼,而吴梦鱼与“究极光棱爆裂”的距离仅有跑道之隔。
震撼无比的光柱直让人叹为观止,梦鱼的视线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在心的世界,向她迎面走来的那个人——古小赫……可是,那贱贱的一抹微笑后,小赫却转身离去,梦鱼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一脱手,消失成虚无。
心中莫名的空荡,这种缺失感是怎么回事?她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也没有被光柱吞没,当光柱散去,就在他眼前,奥特曼的身体,严严实实的把光柱挡了下来,一瞬间内,奥特曼的身体就破碎成渣。梦鱼霎时一愕,她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梦鱼……我喜欢你……比地球上任何人都喜欢……”
回荡在梦鱼耳畔的是余音,是幻听?不……这不可能!奥特曼他……怎么会……
小赫感知到梦鱼所在,当“究极光棱爆裂”往梦鱼那里输出火力的那一刻,小赫已经完全忘了他正受着痛苦煎熬的身体,像发疯的野狼一样,越受伤越疯狂的站了起来,第一时间挡在了梦鱼的面前。他的脑海里,已没有“痛”这个概念,除了保护梦鱼的念头以外,什么都没有。当他舍身去挡光柱的那一瞬间,他已经不再痛苦了,因为,他解脱了……
梦鱼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小赫奋不顾身的挡下了光棱爆裂,换来的结果,是死亡!眼前的狼藉,奥特曼的身体从腰部被激光切开,腰斩之后,又瞬间被肢解,身体分裂成了零零碎碎的几十片,脑袋被斩飞,掉到的某家五星酒店的楼顶,将楼顶砸出了一个大洞,而其余尸块都飞得不知去了哪里,一块胸肌上镶嵌的计时器也已黯淡无光,彻底熄灭,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遭到了台风的席卷,弱不禁风,却又无畏于狂风,无悔在这里消失。
“不要……骗人的,怎么会……”梦鱼起初惊骇木然,接下来,他终于意识到,这是真的,这不是做梦!她与小赫心灵的纽带,虽然紧密相连,却已在无形间消亡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