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抬眸,翩长的睫微翘。
她很认真地看着楼宴京:「我只是将他当成很值得信赖的兄长。」
虽说初次见面好像不该谈信赖。
可这种感觉就是十分强烈。
楼宴京眼皮半敛,看着黎枝那双像剥了壳的荔枝般清盈,又满溢着真诚和几分严肃的表情,懒懒地勾唇轻笑。
「我又没说我吃醋。」他语调随意。
黎枝娇俏地歪了下脑袋,明眸善睐,眼瞳里波光流转:「你最好是。」
楼宴京又漫不经心地偏头,垂眼看着黎枝:「你很讨厌祁娇娇?」
「怎麽会?」黎枝眼眸微睁,「当然没有!」
楼宴京眉峰微动。
他看向黎枝的神色似乎有几分诧异,晚风也将他领口吹得更加松散。
黎枝往前蹦着走:「只是他表现得太过热情了,热情得不像什麽好人。明明他已经有桑迎姐了,我还有老公,理应避嫌才对。」
又是老公。
楼宴京忍不住勾了下唇。
倚着心情好,甚至替祁嘉澍都解释了两句:「他大概只是把你当妹妹。」
黎枝伸出纤白手指往他唇边一抵。
坚定摇头:「有些渣男出轨的时候,就会说,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最后那句话还是用模仿的口吻。
以前混名媛圈时,黎枝可听过不少这种八卦,将渣男气质拿捏得八分像。
楼宴京被她给惹笑了。
但考虑到兄妹两人总得解除嫌隙,他还是继续帮祁嘉澍解释:「其实他原本的确该有个妹妹,只是刚出生没多久就丢了。」
黎枝饶有兴致地抬起眼眸。
听楼宴京将祁嘉澍弄丢了妹妹,这些年来不惜在抖音上卖色,一直找一直被骗,又悲惨又搞笑的故事讲了一遍。
黎枝眼睫轻眨:「这麽说起来,他似乎的确是个好哥哥。但跟我有什麽关系?」
楼宴京视线下落在她的鼻尖痣。
终究还是淡声点了一句:「如果他妹妹还在他身边,刚好跟你一样大,名叫阿妤。」
黎枝有些恍然了。
她猜道:「所以,桑迎姐这些年总是跟他分手,就是因为他一直在找妹妹,经常忽略桑迎姐的感受,还让她没有安全感。」
并非因为他是什麽海王。
「嗯。」楼宴京喉结微滚,「可弄丢妹妹的事是他自幼的心病。他或许很爱桑迎,但更不能原谅自己弄丢了妹妹。」
「可弄丢妹妹也不怪他呀。」
黎枝眸光微动,不知道为什麽,在听完这个故事后,心里有些发涩:「他当年也只有三岁,他只是想哄妹妹开心呀……」
她语调很轻,有些替祁嘉澍愤愤:「如果真要怪,也该怪那些绑匪。」
楼宴京意味深长地挑动眉尾:「现在不觉得祁娇娇不像什麽好人了?」
「形象突然高大了一点。」黎枝轻笑。
宠妹妹的男人应当不会太差。
况且黎枝也看得出来,祁嘉澍是将桑迎放在心上的。之前她还有些疑惑,两个相爱的人为何会是这种相处模式。
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黎枝眼睫灵动,俏皮歪头:「大不了下次见面时,再不喊他前姐夫了,跟着祁大哥的辈分喊他一声澍哥。」
「啧。」楼宴京稍抬下巴,语调莫名,「怎麽忽然感觉我辈分低了?」
虽然祁嘉澍比他大两岁。
但他俩自幼胡闹,根本没个长幼之分,所以楼宴京也只管祁逾白叫哥。
黎枝古灵精怪道:「那就娇娇哥。」
虽然也是哥。
但前缀是他那难以启齿的小名,听起来好像就不是什麽多高的辈分。
楼宴京懒漫轻笑:「行。」
等枝枝明天对着祁嘉澍喊了哥,他高低得让他给自己磕一个。
偏就在这时——
两人恰好走进星空露营基地。
本来按照节目组提示,正径直向门牌上写有「京?枝玉叶」的那一间走去。
却忽然在这寂静的夜里。
有几声与大自然格格不入的急喘,和被打乱节奏的呼吸撞入耳膜!
旁边有间帐篷剧烈地晃动着。
桑迎呼吸急促,几乎碎掉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轻丶轻点……祁嘉澍!」
虽然未曾在清醒时经历过这种事。
但听见这样的声音,黎枝也瞬间明白了这间帐篷里在发生什麽!
偏偏这时帐篷又剧烈地摇动一下。
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麽动作,却听祁嘉澍嗓音低哑:「你不是很喜欢?」
黎枝:O__O'
这帐篷实在不隔音,她又听见祁嘉澍性感的低喘:「那就受着。」
黎枝:>_<|||
天杀的这都是什麽虎狼之词!
她为什麽要在这种时候路过啊啊啊!
黎枝脸颊爆红,慌得跺脚。
她简直没法停留在这里多听一秒,捂着耳朵便加急脚步慌张逃窜了。
楼宴京稍抬下巴:「啧。」
他睨了眼仍然在晃动着的帐篷:「这破帐篷造得也不怎麽行啊。」
不隔音,还不结实。
影响发挥。
在心里评价完毕,楼宴京便慵懒散漫地抬起眼眸,看着黎枝像小天鹅扑棱翅膀般慌乱的背影,深长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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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枝径直逃回了自己的帐篷。
点缀着星星灯串的外观,可通过内部窗帘来控制是否需要隐私的透明设计。
帐篷内部空间很大。
奢美的纯羊毛手工地毯,足有两米四宽的大床。顶部亦是透明的观星设计,仰头便能在远离光污染的草原看见漫天繁星。
屋内光线昏黄,盏着香薰。
实在是将浪漫暧昧的氛围拉到极致,也难怪桑迎姐他们……
黎枝只觉得自己脸颊滚烫。
刚才闲聊时被转移了注意力,这会儿回到帐篷,再加上听见了那种声音。
她才想起要跟楼宴京同床共枕,甚至可能也要那个那个的事……
心跳的速度陡然变得很快。
快得没办法控制。
偏在这时,黎枝忽然觉得后背滚烫,腰身猝不及防被人从后环住。
帐篷空间不算大。
楼宴京腿长,身高优越,朝她走过来不过两步距离。他长臂一揽便将黎枝扣在自己胸膛,随后弯腰将她拢住。
下颌抵在她相对敏感的颈间。
微抬眸,唇瓣贴耳轻笑:「怎麽办,楼太太?我们今晚似乎也只有一张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