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世界的某个城市之中,某个偏僻的小巷里,一节用红布包起来,藏在墙缝里的断指,忽然自己燃烧了起来,顷刻之间便化为了灰烬。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城市,某个即将拆除无人居住的低矮房屋之中,一只放在角落里的破陶罐忽然自燃了起来,将藏在里面的一团头发烧成了灰烬。
同一时间,在京洛的某个学校之中,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眼睛忽然就直了,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
老师觉得有些奇怪,过去碰了碰他的肩膀:“阿韩,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哇!”小男孩儿忽然露出了痛苦之色,捂着自己的胃部,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呕吐。
老师吓坏了,急忙让别的同学去叫校医,自己则扶着那个男孩儿,手忙脚乱地给男孩儿的父母打电话。
忽然她听见啪叽一声,低头看去。发现小男孩儿吐出了一大堆污秽之物,有头发,有指甲,还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看着像某种动物的血肉。
“啊!”老师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小男孩儿却像是吐出了让自己生病的脏东西,虽然看起来脸色苍白,很虚弱,脸上却露出了解脱之色。
轰!
他吐出的那堆脏东西也自己燃烧了起来,最后烧成了灰烬。
大判官在全国各地所留下的逃生后手,全都被消灭了个干净。
这次他是真的死了。
死得非常的彻底,再也不可能复活。
而此时躲在不远处,一直在悄悄观察城隍庙的某人,看到了这幅景象。脸上露出了惊骇之色,立刻手脚并用,往别的地方爬去。
城隍庙里,万穗看了看沈俊,又看了看林西辰:“沈少府,林主簿,你们可还有事要进言?”
林西辰道:“大人,还有一人。背负一身血债,杀人无数,属下请求城隍府将其一并治罪。”
万穗想起他之前在门外拦截察查司判官,却出了意外,导致察查司判官有机可乘,开启了盲区。
显然必有奸人作祟。
“何人?”她问。
“葫芦道人。”林西辰道,“此人行走江湖20余年,是江湖上一个十分有名的邪修。常说他年轻的时候有奇遇。从某个上古大墓之中得到了一本秘籍,秘籍中记载了一种古代极为残忍的战斗之法。”
“名为血肉转换大法,练成之后,只要他摧残自己的肉身,他自己并不会受伤,但他的敌人却会中招,而且比他所施加的伤害更加剧烈和痛苦。”
“这20多年来,他以此邪法害死过不少无辜之人。”
万穗沉声道:“既是这样的奸邪之人,自然应当带上堂来,将其治罪,方可显示天道昭昭,报应不爽。”
“来人!”
“且慢。”林西辰道,“大人,请允许我带人将他捉拿归案。”
万穗看了他的双腿一眼,却没有说什么,道:“好,林主簿,就由你带着丧门吊客两位阴差,将此人捉拿归案。”
“你双腿不便,来人,给林主簿一匹战马。”
一名骑兵走上前来,翻身下马。他想要将林西辰扶上马去,林西辰却抬手止住,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他伸手在自己所坐的太师椅上一拍,整个人便腾空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战马之上。
他从自己的衣服之中拿出了一张傩面,那面具很大,衣服里是肯定藏不住的。
他的身上也有一件法宝,可以装这些零碎之物。
他将面具戴在了脸上,气质一下子就变了。
如果之前的他是一个清冷温和,带着几分破碎感的画家,此时的他,却变成了一个杀伐果决,征战沙场的名将。
“出发!”
他一夹马腹,朝着不城隍庙外而去,丧门吊客两位阴差则紧跟其后。
沈俊望着他的背影,在心中一个劲地后悔。
我怎么就没想到戴张面具呢?
隐藏身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威风啊!
这凶神恶煞的傩面一戴上,这战神的气质不就出来了吗?
真是失算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万穗,立刻转怒为喜,露出了一个十分快乐的笑容。
回想以往种种,万穗肯定更信任他。
上次的那些葡萄,都多给了他几颗呢。
何况每次只要他一有难,万穗肯定会来救他。
这不是情义,什么是情义?
万穗却一脑袋的疑惑,他又在笑什么?难道斩杀了大判官他就这么高兴吗?
见恶则怒,见善则喜。他果然是一个正直的人,这个少府没有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