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连忙说:“什么地方不能画画啊,何必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吧,我知道一个地方,风景秀丽,还不热,不晒太阳,最适合画画了。”
万穗却说:“不用了,师傅,直接去陈家沱村就行。”
司机的眼神有些古怪,又回头劝林西辰:“小哥,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吧,那里真的不安全。”
林西辰平和地说:“没事,就去陈家沱村,我以前去过,那里不错。”
司机的脸色有些诡异。
他看了看万穗,又看了看林西辰的双腿,脑中上演了一部恐怖悬疑片。
肯定是这个姑娘想要摆脱瘫痪的男友,但又害怕被千夫所指,所以就想出了这条毒计,故意将男友带到闹邪祟的地方,让他失踪。
这样她就可以既甩掉瘫痪的男友,又不受指责,说不定哭一哭,还能得到社会大众和男友父母的同情和感激。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不为毒,最毒妇人心啊!
他一路上都在想办法劝林西辰别去,但林西辰心如钢铁,坚定无比。
万穗没想到这位司机已经在脑海里把她脑补成了一个恨毒杀夫的女人,还觉得这人虽然有点烦人,但至少人挺好,挺善良的。
司机见怎么都劝不动林西辰,只好叹了口气,闭上了嘴巴。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却是个恋爱脑。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开了一个多小时,出租车停在了陈家沱村外的十字路口,这里离村子有五六里地,路两边都种满了玉米,玉米即将成熟,长得有两米多高,一旦走进了玉米地,连人脑袋都看不到。
司机看着两人下车,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小哥,你有手机吧?”他提醒道,“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立刻报警!”
“好。”林西辰点头。
“记住了啊!”司机一脸忧心地喊。
万穗看着远去地出租车,说:“他是个好人。”
“但他不识人。”林西辰说,“我们走吧。”
两人顺着水泥村道往前走,在离村子一两里的地方,终于看到了那只稻草人。
那稻草人扎得很细致,还用秸秆扎出了五根手指,身上穿的是新衣服,头上戴了一顶草帽,那草帽也是新编的。
那就是传闻中闹邪祟的稻草人?
万穗仔细看了看,没有看出什么邪异之处,只觉得有些奇怪。
农村田地里扎稻草人驱赶飞鸟很正常,但身上穿的都是村民不要的破衣服旧帽子,第一次见到给稻草人穿新衣的。
陈家沱村的人这么有钱吗?
“滚!快滚!”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浑身脏兮兮的,鼻涕吊得很长,看着精神有些不正常,他凶神恶煞地冲着万穗和林西辰大吼,“外人!滚!滚!死!”
他连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却挥舞着双手,恶狠狠地驱赶两人,像在驱赶什么脏东西。
林西辰操纵着轮椅上前,挡在了万穗的面前,淡淡地看着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到他的脸,似乎愣了一下,歪着脑袋,似乎在回忆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娘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他:“开发,你在这里干什么,别吓到人,快,跟我回去。”
老大娘拉着中年男人,冲万穗二人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抱歉啊,他脑子有点问题,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万穗摆手:“没事的。”
“那你们慢慢玩。”老大娘拖着中年男人走了,那中年男人仍然死死的盯着林西辰,还在使劲儿回想。
“那是守村人。”林西辰道。
万穗在网上看到过关于守村人的传说,据说每个村子里都有一个守村人,据说他们是来人间苦修的,能帮助村里消灾挡难,将灾厄全都挡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他们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村子里的人对他们却很好,不管他走到哪家,都会给他饭吃。
如果村子里有红白喜事,他们都会主动去帮忙,然后主家给他们烟酒。
陈家沱村的这个守村人,似乎比别的守村人要疯得多啊。
没多久,刚才那个老大娘又跑回来了,脸上还是那副讨好的笑容:“两位是来玩儿的,还是来买玉米的啊?我这玉米已经熟了,你们要的话,便宜卖给你们啊。”
“我们只是随便看……”万穗正要拒绝,却听林西辰道,“我们是来写生的,不过看你这玉米长得这么好,买点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