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既然收了人家的儿子当小鬼,自然要好好谢谢他。”她的眼中露出了几分快意,“看着他被小鬼咬死,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如果不是那个贵族妻子的家族和王家寺庙的僧侣有旧,我也不会被抓进来。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在监狱里过得也很好。”
赵助理静静地听着,等着她说下去。
“她刚进来的那晚似乎很害怕,我吓唬了她一下,她差点吓尿了,真有意思。”彩娜嘻嘻地笑,“我本来想多留她几天,好好折磨折磨她的,但她太讨厌了,还用那种怜悯的目光看我,我当时想,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可怜我,等我让我的小鬼附在你身上,让你自己把自己的内脏掏出来的时候,你就知道该谁怜悯谁了。”
“那天晚上,我就让小鬼去找她了,我们在一个牢房,我亲眼看到小鬼钻进了她的身体,然后就和我失去了联系。”
“我们养小鬼的人,和小鬼心灵相通,我能感知到它所感知的一切,但那一刻,这种感觉消失了,只有小鬼魂飞魄散的时候才会出现。”
“但万穗根本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她睡得很熟。”
“我没敢再下手,第二天问她昨晚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她说什么都没有,只是睡得特别好,还梦到了吃生日蛋糕,那蛋糕特别的美味。”
“真是荒谬!”彩娜用拳头轻轻敲了一下桌面,“我觉得她在嘲讽我,所以再试了一次,这次我用的是噬骨咒,中了我这咒术的人,本该浑身骨头断裂而亡,当年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是这么死的。”
彩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换上了一副冰冷的神色,眼神也变得犀利:“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身上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就像我没有对她施咒一样。”
赵助理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之中,浑身每一根汗毛都冷得竖了起来,皮肤上冒起了鸡皮疙瘩,胸口和手掌心也一阵阵发凉。
他的智商很高,不然也不可能考上斯坦福,这一刻,他已经意识到万穗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
彩娜还在继续讲述:“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改变了主意,不仅不杀她,还要和她成为朋友。”
“离开的时候,她说会回来看我,但她不知道,我并不希望她回来。”彩娜的双手微微握紧,“她不知道,我其实很害怕她,甚至怕到不敢拒绝,只敢说一个‘好’字。”
说完,她猛然站起,敲了敲门,门开了,狱警打开了椅子上的手铐脚铐,将她带走。
赵助理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狱警来催他,他才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走出监狱的大门,他才从太阳光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彩娜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此时他脑海中只闪过两个字:邪祟。
那个万穗,其实是一个很强大很可怕的邪祟。
这是他的猜测,他坚信自己是正确的,他要赶紧回去,将这些重要的情报报告给太太和先生。
他快步往对面的停车场走去。
碰!
忽然一辆大货车疾驰而来,将他撞飞了出去,司机虽然踩了刹车,却没刹住,车继续往前滑,将他卷进了车轮之下,将浑身的骨头碾了个粉碎。
他至死都睁着一双不甘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监狱之中,彩娜的牢房里很干净,和她那脏兮兮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自从万穗走后,监狱就再也没有给她安排室友,她盘腿坐在床上,面前用几块石头和一些脏兮兮的布偶、草人摆成了一个小型法阵,那草人上插入了一根头发,正是彩娜趁赵助理不备,偷偷拔下来的。
这是东南亚降头师们的看门本领,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目标身上的血。
指甲和头发,就是血的化身,因而气血旺盛的人,指甲和头发也会出奇的好。
她口中念诵着咒语,忽然听到卡擦一声,立刻便睁开眼,见那草人竟然散了架,像是被汽车给碾压了一样。
她笑了。
“真是愚蠢啊。”她抓起那把已经零散的稻草,说,“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我惧怕万穗,你都没有察觉到我打算杀了你灭口吗?”
“谁叫你用我女儿来威胁我呢?本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说,你也能够安全回国,现在好了,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