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货箱里立刻传来了沈俊的回应,“五百岁,我在,太好了,你来了。”
万穗又看了手机一眼,里面的沈俊满脸的欣喜,用力地拍打着棺材。
“你等等我,我去车上开车厢门。”万穗将手机挂在脖子上,急匆匆地上了车。
一上车,她就发现不对。
刚才在车下她并没有看到司机,但在她踏进车门的刹那,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身穿制服的司机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
他身上的制服也很老旧了,万穗只在年代剧里见过。
冰冷的寒意顺着她的后脊背爬了上来,她吞了口唾沫,目不斜视,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将手伸向了货箱门按钮。
司机还是目视前方,一动不动,就像一个纸人。
万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不敢重了,慢慢地伸手,就在她的指头碰到了按钮的刹那,司机动了。
他转过头,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她,吓得她一激灵,本能地将手缩了回来。
“车要开了,请乘客坐好。”司机的声音也很冷,还带着某种回声,就像是在某个狭窄的柜子里说话一样。
棺材。
她的脑海中闪过这个词。
“哎,师傅等等。”她连忙道,“我还有个朋友没有上车,我得下去找他。”
说完就往车下走,决定来个一力破万法,直接将货箱门给撕开算了。
哗啦。
车门猛然关闭,司机一踩油门,车竟然冲了出去。
万穗大惊:“师傅,我要下车!”
司机没有理她,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车子慢慢悠悠地驶向了黑暗的街道。
等等,老城区的街道有这么黑吗?
万穗看向窗外,路边隔了老远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光线特别暗,而两旁的老旧居民楼全都黑漆漆的,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
不应该啊,今晚是巫城最热闹的时候,本地人不可能这么早就睡了吧?
她忽然意识到,在这辆灵异公交车启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在巫城了。
“请乘客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司机冷冰冰地说,“否则会有危险。”
危险?
什么危险?
难道这和规则怪谈一样,如果违背规则,就会被邪祟追杀吗?
她只能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环视四周,偷偷打量车上的乘客。
车上只有四个“人”,他们看着都像人,但面无表情,绿色的灯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十分瘆人。
那些乘客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们,都齐齐朝万穗看来,万穗连忙将目光移开。
车开了一会儿,忽然晃晃悠悠地停了,万穗急忙朝外面看去,发现路边出现了一块站牌。
那站牌也很古老,上面还有铁锈,依稀可以看到几个字:东家坝站。
万穗拿起手机,见还有信号,便在直播间里问:“巫城有个东家坝站吗?”
立刻就有本地人回复:“东家坝站?我听家里的老人说过,那是东城区的公交站,但东城区在二十年前就拆了,修了现在的新城。这个站也早就不在了。”
万穗头皮发麻,很好,知道真相后更加害怕了。
她打算趁公交车门打开之时迅速跳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装了沈俊的棺材扒出来。
但是,车停稳之后,万穗才发现站台上居然站了人。
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留着短发,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但手中拿着一把雨伞。
今晚大晴天又没下雨,拿什么雨伞啊?
这一看就不正常好吗?
车门开了,万穗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了后车门处,却发现红衣女人竟然堵在门口。
她没有多想,又立刻折返,想要从前车门下去,却发现红衣女人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前面。
这是盯上我了?
红衣女子缓缓地朝车上走来,将万穗给逼回了座位。
她依然低垂着头,车上的光线太暗淡了,她的脸始终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她竟然在万穗的后座坐下了!
万穗拿起手机,在评论区问:“有人认识这红衣女人吗?”
“我们本地有个都市传说,说曾经有个女人下夜班回家,在路上被前男友给捅死了,鲜血把她的白色连衣裙都染成了鲜红色。从那天开始,如果半夜出门,就会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在路上游荡,因为她死的那天下着大雨,她的手中始终拿着一把雨伞。”
“好可怕啊,五百岁啊,要不咱别管青豆了,反正非亲非故,咱们保命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