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偶雕刻得很粗糙,只隐隐看出是小孩,那人偶之中用黄纸包着孩子们的头发、指甲之类,每个人偶上都贴着一张黄纸,黄纸上写着名字,其中之一就是“卢辛辛”。
除了名字之外,黄纸上还分别写着“一炷香”、“一枝花”。
陶翠华双手掐着法诀,口中念诵着南方的某种方言,外地人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她一边念,一边朝着那抱着孩子的人偶磕头。
每磕一个头,那些儿童人偶就跳动一下,空气中弥漫着森然的气息,连栖息在此处的飞鸟都被惊吓而起,朝着远处逃走。
万穗这边,她正在和父母们解释:“在旧时代,拍花子们的把俊俏的小男孩称为‘一炷香’,漂亮的小女孩称为‘一枝花’,都属于‘好蚕’,也就是上等货色。”
“拍花子们都随身带着特殊的药粉,不拘在什么地方,只要往孩子面前一拍,孩子们吸入药粉,就会神志不清,任由拍花子们摆布,跟着他们走了。”
“进入新时代之后,抓了很多拍花子,这些药粉的方子也渐渐失传了,但江湖中仍然有潜藏着一些拍花子的传人,还在用这门手艺做这丧阴德的营生。”
众人都露出了敬佩之色。
“万小姐懂得真多。”
“听说万小姐是惊门中人,这点江湖常识肯定是知道的。”
万穗勉强笑了笑,这些都是她上网查的啊,这些知识不是一查就有吗?
忽然,孩子们猛地弓起身体,像是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一样,力气奇大,竟然一把就扯掉了身上绑的束缚带,那个叫梓彤的女孩如同小兽一般跳起,朝着万穗扑了过来。
噗呲。
一根针头打在了梓彤的屁股上,她的动作一顿,落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梓彤!”她的父母惊恐大叫,连忙上去搀扶。
此时,一个保镖手中拿着麻醉枪,正在上麻醉针。
“卢先生,我们梓彤有没有事啊?”
卢先生安慰道:“别担心,我用的是从国外进口的麻醉药,药性比一般的麻醉药大,还不会有后遗症。”
说完,保镖就向卢辛辛的身上也射了一针,梓彤的父母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卢先生总不能害自己的女儿吧。
四个发狂的孩子全都被打了麻醉针,昏睡了过去。
卢辉为了以防万一,又让人用更结实的束缚带将他们捆起来,这些束缚带是他托关系去找来的,摸起来很柔软,不会伤到人,但非常结实,甚至比钢丝还要耐造。
万穗忍不住想:这才是科技改变生活啊。
法坛那边,陶翠华正在操纵着那些木偶,让孩子们暴起伤人,却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坐在一旁的大师兄和老瞎子都将头转向她。
“小师妹,怎么了?”老瞎子问。
陶翠华脸色发白,艰难地道:“我感觉像是被打了四针,现在动不了了。他们,他们竟然对孩子用了麻醉枪!而且下的麻药药性非常强!这些人是疯了吗,敢对孩子用这么强的麻醉药,难道他们就不怕把孩子们给打死了吗?”
她在施法的时候,与那些孩子感知相连,如果孩子们受到了攻击殴打,她也会感觉到疼痛,因此她才特意选择孩子来施法,赌的就是家长舍不得对孩子动手。
老瞎子哈哈一笑,道:“这个姓万的小姑娘年纪不大,手段倒是很毒辣啊。也罢,就让我这个老头子来会会她,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他拿起了自己的那把二胡,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之中,拉出了一个音符。
四周顿时阴风大盛,森林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呼啸而来,带着凛冽的风,朝着卢家的别墅而去。
孩子们恢复了平静,众人都安下了心,有的神经紧绷,此时突然放松下来,竟然有了几分倦意,昏昏欲睡。
忽然,有人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拉二胡的声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像是有曲调声,谁在听戏吗?”
“不对。”卢辉严肃地看向四周,“离这里最近的一栋别墅在三公里之外,不可能有人在这附近听曲唱戏。”
“来了。”万穗站起身来,看向门外。
“什么来了?”众人急忙打起精神。
“老瞎子拉二胡,招来山精凶怪。”万穗声音清冷,如同带着凛凛寒风,道,“大家退开一点,不要聚在门口。”
众人吓得急忙后退,有人压低声音道:“要不咱们去别的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