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没有将一个孩子从小养大的经验,对于怎么照顾孩子幼小的脾胃了解的并不多,但她始终不认可“饿养”的原则。
只一条,不吃饱哪里来的力气好好长大。
因此,华妃的身边自从有了玲珑之后,从没束缚着玲珑吃喝,除非这丫头偏食。
至于欣常在更是不必说,本来位份低,就没啥好吃食,遇上点好东西,自然是不会饿着玲珑的。
只是华妃忽略了,这三阿哥和四阿哥也是被饿着长大的。
从小饿到大,齐妃还能觉得三阿哥长高了,也真是不容易。
至于敬妃和沈眉庄更是心疼孩子,一天喂四顿都嫌不够,更别说饿养了。
可是这样华妃也觉得是过犹不及,凡事还是中衡一些比较好。
所以经得玲珑提醒,华妃还是决定让玲珑去上学时,带上些点心。
即便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见不得孩子挨饿。
顿顿吃不饱得受多大的罪啊。
欣常在见着华妃嘴上说着同四阿哥撇清关系,转头又让玲珑拿了点心去上学,欣常在觉得华妃当真是嘴硬心软,不像皇后是个佛口蛇心,背后捅刀子的高手。
翊坤宫里欣常在和玲珑留下来陪着华妃用(蹭)了晚膳,就欢欢喜喜地回宫了。
立在景仁宫主殿的齐妃和安陵容则在里面直愣愣地站了一个下午,都没见着皇后一眼。
就在齐妃和安陵容感觉饿的头昏眼花之际,剪秋才走了出来说了一句:
“娘娘休息了一个下午,头疾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齐妃娘娘和安小主请回吧,等下次娘娘好了,再召二位前来说话。”
站了一个下午,齐妃本就有体力不支,等听到剪秋出来的传的话时,一时没撑住,差点软在地上,幸而安陵容眼疾手快,扶住了齐妃。
便是齐妃再愚钝,现在也明白过来皇后娘娘这是对自己不满了,皇后何曾这样对待过自己。
罚站一下午,连口茶水都没赐下来。
只是齐妃不明白,自己平日老实规矩,到底是哪儿惹得皇后不快了。
安陵容刚到景仁宫时,心情也是忐忑的。
可在这站了一下午,皇后连面儿都没露,她倒是想明白了皇后今日想做什么。
皇后不过是在试探她们两人罢了,那种消磨自尊的碾压和掌控。
这是一种沉默的暗示,暗示她是皇后,她们二人不过是她手中随意宰割的鱼肉。
想来自己干扰了皇后对富察贵人的胎下手,皇后怀疑自己当初的投诚,再加上前几日听说太后教训了皇后一通,皇后有气无处撒,只能挑软柿子捏。
至于齐妃,安陵容猜测或许是近来她和华妃走的太近,惹得皇后不满了。
不过,她自上次被齐妃抓住一起打麻将就能看出来,齐妃姐姐嘴上不饶人,实则是个心无城府的。
她与华妃多年龃龉,在牌桌上也互不相让,是后来华妃因着凌香背主,在后宫失势的缘故,齐妃才不自觉地向华妃靠近。
除了恻隐之心以外,想来也是华妃娘娘人格魅力放光芒的缘故。
比起一点子的龙井茶送给了三阿哥皇后都要拿来说事,华妃娘娘确实大方得多。
华妃娘娘也没有子嗣,自然和齐妃是没什么深仇大怨的。
齐妃险些晕倒,剪秋没有半分关心,只是向她们二人福了一礼,就进了内殿。
这奴才嘛,向来是看着主子的眼色行事的。
剪秋的态度让安陵容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无误。
皇后是想消磨她们的心性,是想让她们臣服,而不是要让她们灭亡。
只要她们还有利用的价值,那这日子自然就能过下去。
安陵容扶着齐妃出了景仁宫的主殿,翠果赶紧上前从安陵容手里接过自家主子。
“多谢安小主照拂,我们娘娘已经连续在景仁宫站了三天了,实在体力不支。”
安陵容心中惊讶,齐妃竟然都站了三天了。
齐妃姐姐真是个好脾气的,连站了三天居然都没想辄子让皇后消气。
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愚忠?
若是换了安陵容是定要想法子的。
这一天天的在景仁宫罚站得耽误多少事儿啊。
有了齐妃这前车之鉴,安陵容回延禧宫的路上就开始想法子。
回了延禧宫,安陵容让宝鹊给自己重新梳妆换衣服,又让宝鹃去御膳房取些精致的糕点。
等安陵容梳妆完,宝鹃正好从御膳房回来。
宝鹃从御膳房拿的是一碟子芙蓉糕和水晶山楂糕。
吃惯了华妃娘娘投喂的糕点,安陵容属实看不上这芙蓉糕的品相。
还有那碟子水晶山楂糕,和齐妃娘娘的比,实在是没眼看。
“小主可是饿了,要不要用些垫垫肚子?”自从安陵容请了卫临来给宝鹃品脉看诊之后,宝鹃对安陵容多了几分真心。
因着有太医来给宝鹃看诊的缘故,宝鹃在宫女里面的面子大涨,人人都羡慕她的主子心善疼奴才。
平日里宫女、奴才们生了病要么自己咬牙扛过去,要么就把自己的银子拿出来许多去太医院看病。
那种熬煮的汤药对她们当差的奴才来说都是奢侈,平日里只能吃些药丸充数。
宝鹃不过是口舌生疮,她主子就给她特意请来了太医,又有同屋的姐妹亲自给熬汤药,真是好福气。
“不必了,我不饿,咱们去养心殿吧。”
安陵容最近的嘴变叼了,这样的点心她瞧着没什么胃口,还是留给皇上吃吧。
安陵容娉娉袅袅地去了养心殿,小厦子在门口老远瞧见了赶忙上来问安。
这安常在别瞧着不声不响的,可每回承宠,打赏给自己可是不老少呢!
“厦公公,皇上可在里面?”安陵容刚才换了身浅嫩色的衣衫,又重新点了些水嫩的脂粉,现在就像是傍晚中渡着夕阳余晖的粉面桃花,素雅中又带着些温柔的光晕。
“哎哟,安小主您这会儿可来得巧不是,皇上刚批完折子,这会儿正想听个曲儿解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