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过些时日,自己定要把经历的这一切都告诉阿玛和额娘。
眼下,自己要把孩子平安生下才是。
延禧宫解了禁足,富察贵人得救,虽然事情办的不完美,可出了体元殿,安陵容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当即,安陵容就让宝鹊兜起自己这几日给甄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几件肚兜,脚步轻快地就往碎玉轩去了。
春光明媚,桃花夭夭,这延禧宫外的空气真是好哇。
安陵容一会儿抬头看看天,一会儿左顾右盼看看御花园的花儿草儿,平日里早就看厌了的东西,现在看着可真是稀罕得紧。
解封的感觉谁懂啊。
安陵容舒张着每一个毛孔去尽力呼吸清新的空气。
宝鹊问过安陵容为何要帮富察贵人,毕竟富察贵人之前对安陵容可一点都不客气。
安陵容想也没想就说:“她一直不好,我连延禧宫的门都出不了,再不出门我都要憋死了。”
安陵容嘴上口口声声地说都是为了自己的自由着想,可办起事儿来,每个环节都格外地谨慎小心。
就连桑儿手里的马蓝粉都被安陵容掉包换成了于胎儿无害的珍珠粉。
虽说华妃早就叮嘱富察贵人不要再吃桑儿呈上来的汤药了,可安陵容还是不放心,若是富察贵人逃不过去,又该如何。
这些富察贵人都不知晓。
宝鹊看的出来,安小主是嘴硬心软,她喜欢孩子,怜悯富察贵人肚子里的孩子。
宝鹊瞅着眼前的安小主,眉眼弯弯,春天的风穿过她的刘海在唇边打了个转儿,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瘦削的肩膀似乎在阳光下跳舞。
自己因为华妃的安排来到了安陵容身边,本以为这主子胆小怯懦,敏感多疑,少不得自己处处维护费心。
可如今,这些日子相处想来,宝鹊瞧着安小主从当初的孤身一人变成如今能独当一面的模样,真心为她高兴。
自己真是跟了一个好主子啊。
安陵容进了碎玉轩,就瞧见了眉姐姐也在那里。
她们姐妹三人,如今又能相聚,自是有好多的话要聊。
安陵容也没有藏着掖着,把近来延禧宫中发生的事情都倒了个干净。
此处不必多话,省下5000字,给读者们留下丰富的想象空间。
再说华妃回到翊坤宫,一连往弥勒佛前的香炉里插了24根香,才罢手。
这会颂芝都没拦着,每每娘娘事情办的不尽心,都会往香炉里上香。
这一次比一次多,颂芝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谁都没想到桑儿竟然就这么死了,口供、人证一下子全没了。
还花了一万两银子,娘娘为了富察贵人的胎竟然花了一万两银子,自己想想就心痛。
往香炉里多插点香怎么了,这弥勒佛怎么总吃供奉不办事儿呢!
“娘娘?灵芝煮了桂圆红枣茶您可要用一盏?”这几日华妃的月信来了,颂芝怕华妃生气堵得心口郁结,想哄她吃点甜的消消气。
“那就用一盏吧。”
华妃倒是没有颂芝想的那样生气,她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太后出手竟然会这么干脆利落。
一万两银子买章弥一个临阵倒戈也不亏,毕竟现在她华妃并不缺银子。
况且这油头滑脑的章弥,自己日后或还有大用。
华妃从延禧宫回来时,心中倒是忧虑,她和安陵容的筹谋,太后在背后究竟知道多少,自己与安陵容联合对抗皇后,是否会为太后所忌惮?
太后处决了桑儿,无非是怕她供出皇后。
另外,太后怕是也对皇后不满,但又不能动皇后,所以杀了桑儿,也算是乌拉那拉氏给富察氏的一个交代?
华妃想不清楚,这一局,她本就对揪出皇后这事儿没抱多大希望,只要能救出富察贵人也算没白折腾一场。
“娘娘,那皇上还要个交代,咱们可要做些什么?”颂芝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了,皇后会处理的。”华妃懒懒地用着桂圆红枣茶,甜而不腻,热度刚好,想来灵芝是一直温在炉子上等自己回来用的。
“是。”
皇后私下里送到桑儿手中的马蓝是从浣衣局的浆洗处取的。
浣衣局浆洗宫人衣物的同时,会定期用马蓝等染料将让宫人穿旧了褪了色的衣服重新浆洗上色。
浣衣局的小太监每次给延禧宫送洗好的衣服时,就会在衣服的夹层中带上一些马蓝。
桑儿则在无人的时候偷偷将马蓝碾磨成粉。
所以,太医院的药材记档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这也是华妃当初从太医院着手,查不到任何线索的原因。
若不是有一日颂芝在院子里教训浣衣局的奴才送错了衣衫,自己还想不到这层缘故。
后来经由周宁海一查,才发现了马蓝的出处。
桑儿手里的马蓝从浣衣局来。
安陵容让宝鹊藏在指尖里的马蓝则是从宫外亮堂堂地送进来的。
孙妙青给华妃和安陵容送新上架的香粉,其中一个香粉盒子里的就是马蓝粉。
安陵容心思缜密,不用自己交代,想来安陵容都会处理干净。
至于皇后要交什么人出去定罪,就随她去吧。
安陵容确实将她屋子里的马蓝粉处理的很干净,除了宝鹊今日挑了的那一点子,剩下的马蓝粉,这几日安陵容都让宝鹃吃了下去。
宝鹃说自己近来生了口疮,安陵容关切备至,让卫临给诊脉开了方子,又让宝鹊为宝鹃煎药。
煎药的时候,宝鹊一不小心手一抖就把剩下的马蓝粉全都哆嗦了进去。
宝鹃喝着自己小主亲自给自己请太医开的药,一剂下去,口疮全消,当真奇效。
就是药效有点猛,自己连带着跑了好几次官房。
可这也不耽搁宝鹃心中感动,暗下决心,这几晚要多分点丝线给小主绣荷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