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奴才看着华妃吃瘪的模样,都掐着自己虎口,强压着不要让自己笑出声。
“娘娘,咱们今日得去景仁宫请安。”
周宁海掐指一算,没算出来,华妃有多久没去景仁宫请安了。
“今日不想去,不去了。”
“······是”
小笼包热腾腾的上桌,玲珑张嘴啊呜一口,就是一个。
华妃无语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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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皇后一大早听到江福海来报,皇上昨夜竟然去了端妃那里,并过了一夜。
皇后握着簪子的手都紧了一紧,去了那么多地方都不说来景仁宫,这景仁宫是有多不受待见。
端妃那个病秧子竟然还能勾了皇上去,那凌香真是个蠢得,竟然半点消息都不知道吗?
“娘娘,奴才刚才才知道华妃门口的小太监小丁子被凌香要去伺候了,不知怎么的,凌香又把他派去了辛者库,现在人已经没了。”
“什么?!”
买通华妃翊坤宫中里看门的小丁子,花了皇后多少的工夫,自己的一番心血,竟就这么被凌香给糟蹋了,这凌香宫女出身,当真是见识短浅,自己还是得从那些大家闺秀里找帮手。
还有那安陵容也是个不中用的,自那一次从华妃宫中把皇上哄走之后,居然还是不得盛宠。
可若是从大家闺秀里找帮手,又得再费一番功夫。
皇后想着这些烦心事,剪秋在为皇后佩戴耳饰,一个不小心,扯到了皇后的耳垂。
“嘶~”
“娘娘恕罪,这对东珠是头一次用,奴婢没把握好分寸。”
剪秋手中拿的正是华妃之前送给皇后的那副东珠,皇后刚才听闻皇上要来,便想着戴上那副耳饰以显得自己的宽容大度。
皇后怒从中来,又不好发作。
“算了,起来吧,小心些,皇上等会儿也得来。”
剪秋不明白皇上去了端妃那里有什么好生气的,生气的该是华妃才对。
但是她这做奴婢的哪敢置喙主子半句,娘娘就是太在乎皇上了。
皇上今天爱这个,明天喜欢那个的,娘娘还折腾出那么多小妖精给自己添堵,一生的心血都耗在皇上身上,她当真觉得不值得。
这也是为何,剪秋到了年岁也不肯离开皇后,若是嫁人就得围着夫君转悠,她宁可在景仁宫里顶着鞋拔子头当她的掌事大宫女。
景仁宫主殿。
众嫔妃刚刚给皇后行礼请安,刚刚落座,皇后“上茶”的声音还没落地,门口就传来江福海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位嫔妃又一次起身向从门口走进来的皇上行礼请安。
“皇上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近来夜雪较多,各宫嫔妃睡得都挺早啊。”皇上视线落到了沈眉庄和敬妃两人身上。
“回皇上,如今冬日里寒凉,因此臣妾们上床就上的早,窝被窝窝的暖和,当然就睡得早了。”淳常在无缝衔接,齐妃都怀疑昨夜和自己打麻将的是不是淳常在了。
“你年轻,是个贪睡的。”
皇上悻悻歇了话头,若论起来确实如此,嫔妃没有召幸,冬日夜里长夜漫漫,自然睡得就早,还是怪自己多心了。
平日里还是要抽出时间雨露均沾才是,不然后宫这些佳人们都要等得睡着了。
淳常在高兴地往后挪了挪屁股,适才出门请安前,小楼子来跟自己说,若是见到皇上,只消说这么一句话,华妃娘娘就把翊坤宫最好吃的奶皮酥和奶酪卷儿给自己两份。
这么简单的差事,也不算背叛皇后,方淳意乐意效劳。
沈眉庄和敬妃只消低眉顺眼默认便是。
“华妃,还是没来?”雍正看向首位华妃那个空落落的八仙椅。
“华妃自除夕之夜就头疾复发,已经病了好些日子了。”齐妃略带担忧地说道。
齐妃压根不知道皇上昨夜在长春宫门口站了许久,更不知道刚才那句“睡得早”言含深意。
如今见着皇上,能接着一句话,就多说一句。
横竖见一次皇上不容易。
华妃:齐妃姐姐你还这么稀罕皇上,那你要是知道昨夜错过了什么岂不是得哭死?
皇上砸吧了一下嘴看向眼眸带笑,满面春风的齐妃,又想到昨夜在长春宫门等了许久的自己,一阵无语。
昨夜连胡淳常在六把,今早起来梳妆的齐妃都在哼着小调儿。
现在瞅着皇上看向自己,齐妃简直觉得自己这两天是运气爆棚,更是喜地欢天的看向皇上。
皇上:罢了,这是个傻的,怕是昨夜真的不知朕去过。
只是这华妃分明是气朕宠幸了凌香,这齐妃能不知道,还这么顺溜地往下接茬儿?还非得强调除夕之夜。
“既病着,就让她好好养病吧。”
“是啊,这华妃的身子眼瞅着也不大强健了。哎~”齐妃歪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空位悠悠叹了口气。
要不是华妃不肯出门,昨夜就不是三缺一了。
皇后:齐妃你飘了。
皇上一贯知道齐妃是个缺根筋的,对于齐妃这种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无脑言语也觉得习以为常,若不是皇后连茶都没上,现在让她喝口茶把嘴堵上就行。
“上茶吧。”
“是。”皇后恭敬应道。
绘春将茶盏奉上,又是那股旧年龙井的霉味儿,皇上只轻啜了一口,就把茶盏放下。
皇后注意到皇上的眉头轻皱了一下。
“这内务府办事似乎不太尽心啊。”
“送到景仁宫的茶叶竟然还是去年的陈茶。”
皇上想到今早起身,在端妃寝殿里看到的那一炉子燃尽的黑炭。
皇后没想到绘春今日泡的还是平日里给各位妃嫔惯喝的旧年龙井。
更没想到皇上会因为一盏茶挑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