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茵仰面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栗色卷发铺散在枕头上,还响着微微鼾声,睡得香甜。
白色高领毛衫被卷起来,露出里面黑色杯罩,平滑的小腹下,裤子已经被脱下一半,雪白的大腿和蕾丝边小裤赫然在目。
看样子,邹绍来还没来得及脱干净衣服,差一点就让这家伙得手,好险!
即便这样,厉元朗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随手将扯开的被子盖在韩茵身上。冲过来一把揪住邹绍来的衣服领子,二话不说,抡起手掌,对着他那张欠揍的脸左右开弓,大嘴巴子扇得叭叭作响。
把个邹绍来打的哭爹喊娘,一个劲儿的告饶。他越是这样,厉元朗的怒气越浓烈,扇起嘴巴子毫不手软,今晚不把他打的他妈妈都不认识他,就不算完!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厉元朗手都打疼打木了,这才放手。再一看邹绍来两边脸通红不说,嘴角冒着血丝,脸都肿成包子了。
“厉、厉副乡长,不,厉主任,不,厉大哥,饶命啊,求求你别打了。”邹绍来一个劲作揖,苦苦哀求着。
“跪下!”厉元朗一指地面,邹绍来吓得“噗通”一声,规矩跪在厉元朗面前,浑身颤栗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厉元朗高高站在他面前,大声质问:“你个混账王八蛋,说,到底对韩茵做了什么!”
“厉、厉大哥,你都看见了,我啥也没做!”邹绍来拱手乞求,还指了指床上仍旧未醒的韩茵,意思厉元朗都看到了,韩茵还算完好无损。
“胡扯!”厉元朗一声震呼,气得上前狠狠踹了邹绍来一脚,将他踢倒,怒吼:“韩茵的衣服是她自己脱的啊,骗谁呢你。”
“我、我……”邹绍来抵赖不过,只好说了实话。
其实,这家伙早就对貌美如花的韩茵垂涎欲滴,动了歪心思。知道她是厉元朗前妻,以前碍于厉元朗的地位,他不敢放肆。
如今厉元朗败走麦城,而且他的仕途正旺,此消彼长,胆子就变得大起来,开始找机会拿下韩茵做他玩物。
今天中午他摆了酒局,一个人请韩茵吃饭怕她不来,就找来贺广普和杨莎莎作陪。
这俩人早知道邹绍来那点小心思,酒桌上甜言蜜语灌韩茵喝酒,左一杯又一杯,怕她不倒又加了点佐料。韩茵再能喝,也架不住这么灌,再加上药物作用,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
这里是邹绍来以前住过的老房子,没租出去一直空着,邹绍来在外面寻花问柳,经常把不正经的女人领回来过夜,有床有被褥,是他的安乐窝。
把昏醉的韩茵弄回来,邹绍来其实早就可以得手,只是突然接到单位电话,说有重要事情需要他去处理,结果就在县委大院遇上厉元朗。
邹绍来损了一顿厉元朗,心里还沾沾自喜,暗自嘲笑他,你前老婆很快就要成为我身下之物了。嘿嘿,你这边降职遭贬,我这边玩着你前老婆,双重打击,非把你打趴下不可,想想都觉得舒爽。
只是处理事情一直到天黑,回来后刚刚脱下韩茵的外衣,就听见厉元朗找上门来,眼瘾都没过足,何来的下一步行动。前因后果就是这样,邹绍来一点不敢撒谎。
尤其是看见厉元朗吃人的样子以及始终站在门口,面沉似水、人高马大的韩卫,邹绍来可不敢拿生命开玩笑。
生怕惹起厉元朗发怒,这位大块头非把他撕碎了不可,这人都能把防盗门踹裂,他这身子板还不给踹残废了。
此时的厉元朗也在暗自观察邹绍来的表情和眼神,确信他没说假话,冲着门口的韩卫望去,意思让他拿手机把这一切全都录下来。
韩卫的确是个合格跟班,没用厉元朗发话,已经拿手机对着邹绍来开录了,刚才他所说的话,一句没落下,全都保存在手机里面。
厉元朗脑袋运转飞快,感觉韩茵私拍照片一事,貌似邹绍来或许脱不开干系。很简单,杨莎莎跟贺广普搞在一起,而邹绍来又和贺广普交往密切,蛇鼠一窝,会不会杨莎莎通过接近韩茵,盗取那东西然后送给邹绍来呢?
邹绍来恨他入骨,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他一定不遗余力去做。所以,厉元朗连蒙带吓,问起邹绍来照片的事情。
“你老实说,除了今天这事,还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
厉元朗喝问完毕,那边的韩卫还有意无意徒手将一只玻璃杯碾成碎末,恐吓意味配合得天衣无缝。
邹绍来脸都吓绿了,不过还是百般抵赖。“厉、厉大哥,冤枉啊,我没有,照片的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许是吓怕了,邹绍来开口一说话,立刻露出马脚。
厉元朗冷笑道:“我说照片的事了么,你这是不打自招,再不老实,你就让他把你胳膊碾成碎末。”
邹绍来一看地上的碎玻璃碴,还有韩卫那张阴森森的脸,在疼与不疼之间权衡半天,自然倒霉,一五一十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讲述一遍。
事情也简单。韩茵有次和杨莎莎吃饭喝酒,无意中提了一嘴,说她有厉元朗的把柄,不怕他能跑出自己的手掌心。
杨莎莎就记在心里了。那次水庆章来甘平县考察,采访时跟贺广普无心中有了交集,杨莎莎本就水性杨花,一心想着攀高枝。贺广普贪图她年轻身材好,杨莎莎看中贺广普手中权力,二人一拍即合,当天晚上喝完酒便滚进一个被窝里去了。
后来杨莎莎跟贺广普聊天时提到韩茵,讲了韩茵手里可能有厉元朗的把柄。贺广普其实跟厉元朗无冤无仇,只是想到邹绍来和厉元朗有过结,为了这个所谓好哥们,他两肋插上一刀,让杨莎莎留意这事,争取搞清楚。
那天晚上,韩茵提出复婚厉元朗没答应,她借酒消愁喝多了,正好遇上杨莎莎,就把韩茵送回家。
杨莎莎趁着照顾韩茵的机会问她,结果毫无戒备的韩茵如实招出,杨莎莎轻松找到藏在韩茵家里的那个优盘,复制出来交给贺广普,之后又转到邹绍来手里。
于是,就有了谷红岩收到那些照片,厉元朗遭贬的结局。
当然,邹绍来故意隐瞒了给他提供主意的那个人,开玩笑,那人位高权重,逼急了厉元朗,大不了要他的命。可那个人更加阴险可怕,若是得罪他,会要了他全家人的性命。
韩卫将邹绍来所说的一切全都录制完毕,厉元朗则冷冷对邹绍来讲:“今天的事,你要是胆敢在外面胡言乱语,我录下的这东西就会满天飞,让你臭不可闻,没脸在甘平县混下去。”
邹绍来苦着脸连连说:“我哪敢说出去,借我十个胆也不敢,说出去对我没好处。”
厉元朗相信邹绍来的话,出卖自己的哥们,这是人生大忌,以后谁还敢和你做朋友。况且,领导也不会信任你,朋友都出卖,还有谁不能出卖的。
“你好自为之,以后再有坏心眼,我绝不会像这次轻饶了你。”
随后,厉元朗把韩茵的衣服穿好,抱起她由韩卫头前引路,大步走出房子。
邹绍来望着厉元朗的背影,又气又恨又悔又怕,可他却无从反抗,他更是不能报警,他企图非礼韩茵在先,这可比挨了一顿打还要严重。
看来,这顿揍他只能打掉牙咽进肚子里,等有机会在报仇吧。这么想着,嘴角一抽动,带着整个脸火辣辣的疼。妈的,还要编理由骗老婆,就说自己下楼不小心摔了跟头。这脸肿的,也不能上班了,得躲在家里养几天伤不可。
不提邹绍来,单说韩卫把车开到韩茵家楼下,厉元朗下车之前对韩卫说:“你要是不嫌弃,我把你调到水明乡去吧。”
韩卫眼睛一亮,依旧面无表情的说:“主任,我说过了,我韩卫就把这一堆这一块交给您,随时听您调遣。水明乡是我家乡,由您在水明乡带着大家伙干,一定会把水明乡建设好,大家的日子都有了盼头。”
但愿吧,水明乡前途坎坷,水底暗礁众多,厉元朗只身一人,还是个有名无权的常务副乡长,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路出来,他心里真没底。
不过厉元朗转念一想,事在人为,有水明乡几万老百姓支持做后盾,我就不信干不好。或许,这次被贬遭难,是他人生一个新起点。
厉元朗把韩茵抱上楼送回家,并没又急于离开。韩茵一直昏睡,他不放心要留下来照顾她。
安顿好韩茵,厉元朗分别给周宇和季天侯打了电话,讲述他胖揍邹绍来的过程以及他的招供。
季天侯性子急,自然气得大骂,声音震耳欲聋,那架势恨不得把邹绍来炖了熬汤。
周宇心思淡定得多,劝说厉元朗,觉得在官场太累,莫不如辞职去他那里干。副总待遇,在正道地产,保证厉元朗在他之下千人之上,再也不必烦心那些烂事,专心给他做副手即可。
厉元朗何尝不想活得自由自在,可是他不能,因为他心里装着老百姓。水明乡甚至甘平县还有许多老百姓生活贫苦,需要有人为他们做点什么以改变现状。
而他厉元朗,就想做这样的人。
尽管前途任重道远,他也要义不容辞为自己的理想去努力,去奋斗。
挂断手机,厉元朗正准备给金胜拨个电话,巧合的是,金胜的电话竟然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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