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如此,那狐狸脸上一喜。
但他没有放下戒备,而是在我前面几步站定,不断徘徊,仔细观察着我。
过了好久,他似乎确认我真的放弃抵抗,且我的生机在不断减弱,这才不再等下去,缓缓靠近我。
哪怕如此,他也谨慎得很,手里铜铃不断摇晃,压制着我的魂魄,脚下还踩着禹步,嘴里嘀嘀咕咕,念着咒文。
这一番操作下来,但凡我有点异常,他立马就能将我镇压。
终于,他来到我面前,口中咒语刚好念诵完。
“敕!”
一声法令,犹如惊雷炸响。
那狐狸猛的将手里铜铃朝我当头咋下。
“咚”的一声,我被打得脑袋往后一仰,脑海里一片空白。
借此机会,那狐狸终于动手,爪子一挥,黏在上面的血珠残留重新汇聚,化作一颗灯芯大小的血珠。
他将铜铃撤下,爪子朝我眉心一指,那血珠瞬间朝我额头冲来。
就是现在!
一股恐怖的念头从我心底涌出,瞬间占据我的身体,仿佛将我的魂魄都挤到一边。
邪祖师动手了,顷刻间掌控我的身体。
或许是在我体内待太久,祂对我的身体极为熟悉,在我不反抗时,祂刹那间就将其掌握,我所有的一切,在这道念头手上,如臂挥使。
灵魂观摩下,我仿佛站在一旁,成为一个第三者,在极近的距离下,看着邪祖师操控着我的身体,和那被神秘老道操控的狐狸斗法。
只见那血珠即将点到“我”额头的瞬间,“我”猛地睁开眼睛。
一只竖眼同时从我眉心睁开,一缕灰气从中飞出。
“刺啦”一声,血珠被灰雾消融,化作一阵血雾随风飘散。
一缕鲜血从那竖眼流淌而下。
那其实不是竖眼,而是一道崩开的伤口。
化掉血珠的同时,“我”手里也没停着。
剥皮刀被“我”掷出,迅捷如光,朝那狐狸眉心飞去。
“当!”
一声炸响,如黄钟大吕。
狐狸手中的铜铃瘪了下去,被剥皮刀砸的变形。
乘次机会,那狐狸早已后退,脸色阴沉得可怕,苍老的声音带着怒意:“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乖巧!”
话音刚落,它脸色一变,直接四脚伏地,飞速朝一侧蹿去。
“咚!”
一声闷响,大地被砸的粉碎,出现一个大坑。
坑中,一个金瓜似的重锤崩得细碎,化作灰雾消散。
“我”瞬间起身,大步流星的朝那狐狸冲了过去。
明明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呼吸微弱,心脏也几乎衰竭,“我”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此刻以灵魂状态观战的我,立马瞧出其中的特殊之处。
但见我的体内,阵阵灰色神力翻涌。
其中一股神力,直接将我的心脏包裹,宛如手掌一般,用力捏着,替心脏搏动。
但这并不能改变我身体的糟糕状态。
毕竟我现在浑身是伤,鲜血不断溢出。
失去太过血液,心脏再是搏动,也无力回天。
毕竟心脏可没法造血。
只能说,不愧是邪祖师,法子就是多。
它将神力遍布我的身体,把伤口处流淌出的鲜血反复逼回了体内,达成了另类的循环。
在祂的操控下,我这破破烂烂的身体,根本不受伤势的影响。
眨眼之间,“我”就已经逼到了狐狸近处,染血的手朝狐狸的脑袋摁去。
可那狐狸也不是好相与的。
在神秘老道点的操控下,它和此时的“我”一样,不仅能使老道的手段,狐狸本身的优势也被用上了。
只见那狐狸用力一蹿,瞬间从“我”跨下钻出,动作灵活的不行。
在“我”转身之际,那狐狸迅速人立而起,朝我腰间摸去。
它想要夺我腰间的死人鞭!
这骨鞭,本是我从林家村的邪修石师傅手里捡来的,不仅邪恶无比,对诸多邪祟还有天然的克制作用。
一般邪祟别说是摸,见着都会怕。
就比如这狐狸,不被神秘老道操控之时,曾经也不是没在骨鞭手底下吃过苦头。
可此一时彼一时。
这骨鞭,原本的狐狸摸不得,对神秘老道却不是什么大事。
它的爪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符箓。
被那符箓一裹,骨鞭对邪祟的克制之力瞬间被隔离。
眼瞅着骨鞭到手,那狐狸往后一跳,顿时骨鞭给咯吱咯吱的扯出。
“我”却并不着急,一手将骨鞭的另一端抓着,不让骨鞭被敌人所得,另一只手一挥,手中灰雾凝聚,化作一柄巨大的鞭子,抄着狐狸的脑门当头砸下。
那狐狸却灵活得不行,上蹿下跳间,轻易就避开了“我”的攻击。
在这期间,它还不断和“我”角力,避免骨鞭被“我”夺回,甚至将它拽过来。
但“我”却不急,只是不断逼迫,似乎在打地鼠,只是在戏弄。
我有些疑惑。
难不成邪祖师是想用这种法子撒撒气,从而报复当初的镇压之仇?
我刚这么想,就见那狐狸脸色一变,握着骨鞭的爪子用力一甩,仿佛骨鞭是什么烫手山芋。
可骨鞭却紧紧黏在它的爪子上,甚至不断往它胳膊上缠去。
细看之下,那不是骨鞭,而是一条条纸做成的绳子。
在那狐狸躲避攻击时,“我”早已暗中驱动纸甲,让其化作一张张薄薄的纸张,沿着骨鞭攀爬过去,最终缠在了狐狸胳膊上。
此时得逞,“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一边用灰气凝成的鞭子攻击狐狸,一边驱使着纸甲朝狐狸的身躯包裹过去。
这简直是两倍毒药,要是狐狸不躲,灰气凝成的鞭子砸中,立马就能要它半条命。
可若是它不断躲避,注意力被分散,势必会被纸甲完全包裹。
二选一,选哪样它都得付出代价。
狐狸也不是没想过解决的办法。
此刻它一边躲避,一边念咒,想把不断蔓延的纸甲弄开。
可它念了半天,也只能拖延纸甲的蔓延速度,无法完全阻止。
那狐狸脸色一黑,冲我怒骂:“你没用我给你改良过的纸人之术?”
话音刚落,它脸色剧变。
没有任何犹豫,它用力一扯。
它的胳膊没有扯出,但它确实从禁锢中挣脱。
而付出的代价,便是一只胳膊。
只听“咔嚓”一声,鲜血飞溅,从骨鞭上蔓延而出的纸甲瞬间被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