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自己已经修行入道,灵觉惊人,在找人上应该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也算是还了当初李老夫子的举荐之情。
于是就去找院士夫人请假。
“锦天书院的李夫子啊,也给我写了一封信,希望书院能相助一二。”
殷夫人手中也有一封信。
这时许宣才得知老夫子的长袖善舞到了什么程度。
作为隔壁县城里的书院,旁边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自然是要多抱一抱。
没资格和教授们拉关系,但是可以和学院硬拉关系。
偶尔会来学习一下教育经验,还会找个由头送个礼。
作为文脉代表的崇绮书院也不能鄙视人家,孔夫子可不是这么教的。
这关系就一直联系着,甚至锦天书院以前还有几个天赋可以的世家子弟被送到崇绮书院来。
当初李老夫子能写出举荐信可不是无的放矢。
此刻求到书院头上也不能真一点不管。
殷夫人看着两封信开始思索什么,书院要改革,也该从山上走下去了。
“准你七天假期,以书院的名义看望一下李老夫子。”
“稍后也和盛教授说一声,就说是我的意思他就明白了。”
许宣立刻找到盛教授拿到了一封信。
“不要插手钱塘公务,这封信只是让你个人行事方便一些,注意分寸。”
“若是有一些特殊的..情况,立刻回学院。”
盛教授脸色严肃的多叮嘱了几句。
“什么算是特殊情况?”
“与常识不符之处。”
懂了,刑名大佬肯定看过很多修行者有关的卷宗,甚至亲自接触过很多。
论及对于邪魔外道的了解应该比自己这個半桶水还多,自然清楚有些事情就算是靠近都会有莫大的危险。
许宣收拾好行李后就到山门口坐马车。
崇绮书院的马车虽然不奢华,但在这方圆几百里内绝对是不能招惹的对象。
而且乘坐此车不会遇到山精野兽,也不会有蛇虫鼠蚁靠近。
对于普通人而言都算是异宝了。
掀开车帘,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人。
一个长相帅气清冷的靓仔正坐在其中看书。
“谢同学?”
“许教习好,学生去县城办一些家族事务,正好搭车。毕竟书院的车架乘起来舒服。”
谢玉非常坦然,他不像钱仲玉那么喜欢挑衅这位老师。
上一次蹴鞠被教育两回是自身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
况且这次许宣还能代表书院下山办事,这件事代表的含义很不简单,后续改革应该就落在此人头上。
若是之前有人说新来的平民教习只是书院试探用的弃子他还有几分相信。
一个月后整座书院的学生都不会有这种想法。
不只是蹴鞠和师说,就是日常之中这位教习都不是好惹的人。
有次一名学生因为早课迟到被训,落了面子后恼羞成怒,仗着身高体壮,又练过几年剑术就想顶撞教习。
接着被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倒在地,八尺高的汉子被抽的跟个陀螺似的。
最后被罚在石头上刻了一千个“早”字才算结束。
此学生后来找补,说许教习的巴掌根本躲不开,而且力道可以直达人心,恍惚间听到有人在怒吼什么为什么佛祖不给面子之类的。
一时间引为笑谈。
实则许宣一直修行受阻,心中本就有气。
这学生还敢挑衅说什么动我试试啥的,这理由...不试试都不行。
总之,在学生的认知里,许教习的实力和胆魄极为惊人。
谢玉就很欣赏这样的人,往常也很想与这位新教习多交流。
他本身自北方而来,经历之多在学生之中已经颇为传奇。
而这位教习不论是之前的先贤遗篇,还是日常早课的小故事,都可以得出此人的见识之广阔不似凡俗。
起码在读书的广度上远超众人,这一点非常了不起。
好学之心在谢玉这样的读书种子身上是被真正贯彻的。
于是下山路上许宣就没有机会看风景,而是要应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幸好不是正儿八经的学识问题,让他还能勉强应对。
谢玉对于故事本身兴趣寥寥,听上去有的就很假。
反倒是对那些和中原不同的思想文化更有兴趣。
比如传说中的宫廷画师达芬奇画鸡蛋是追求的形似还是神似之类的。
问的多了也让人非常头疼。
这孩子怎么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
而且有些思想知道多了,被感染一点点都是会死人的。
就在问答之中车乘也到了钱塘县的大门,在马车内都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
许宣松了一口气,总算到了。
而谢玉则是有些意犹未尽,眼神之中全是获得知识的喜悦。
许教习确实非常人,早课的小故事之中隐藏着非常多的隐秘。
尤其对方在讲及深处时总是有所保留,即便是透露而出的只言片语都有点让人心惊肉跳之感。
以后有机会再多交流交流。
这时想到了什么,于是从袖口掏出某样东西。
“许教习,之前是学生失态了,耽误了您的时间。这是学生的一点谢礼,希望您收下。”
“那怎么可以,还记得我当初说的,师者,传道授业.....你们谢礼直接送玉牌?”
这么富有的吗?
玉色清透,刻有花鸟云纹,一看就又贵又有文化,中间镌刻了一个颇有韵味的谢字。
“先生不要误会,学生绝对没有侮辱您的意思。”
许宣不解,侮辱什么了?
“积金千两,不如明解经书。您传我知识,我也只能用无比的尊敬和些许财物来勉强回报您的情义。”
“这.....”
“此玉牌本身的价值自然不够,但持此玉牌可入住谢家的所有酒楼,以及获得当地谢家所属产业的帮助。多少可以解决您一些小问题。”
“那.....”
“也是学生一点私心,希望下次能继续跟您请教知识,还请先生收下。”
不是都说谢玉在学生中持才傲物,每天冷着一张脸把钱仲玉气的直跳脚吗?
这不是挺会说话的一个好孩子。
既然如此,这面包机,不是,这玉牌先生我就收下了。
看到许宣收下后谢玉才离开书院的马车,换乘了谢家的车架。
车夫驾着马车则是继续行走,过一会就到了李老夫子的宅院。
还未靠近就听到了和尚道士诵经的声音。
李家的门口已经被各路凭吊的车队占据,只是崇绮书院的马车一到,其他人立刻让开位置。
就连门童看到后也是立刻冲出来为贵人到来做准备。
尽管府里的少爷死了,可该有的礼节依旧是一点不能乱。
就连李老夫子也不得不强忍着悲痛出来迎接。
“夫子,唉....”
“许宣!你,你,你..”
李老夫子没想到会是许宣代表书院前来,这位曾经的教书先生如此的...擅长搞人间关系吗?
就算身处悲痛之中还是被眼前人狠狠的震撼了。
还是身后的老管家小声点了一句。
“对对,进去再说。”
李老夫子死死的攥住许宣的手,非常用劲,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自问在锦天时对待许宣不薄,而且一个多月前才结下善缘。
儿子死了已经无法挽回,可小孙子至今无踪更是让他绝望。
写了那么多信,没有一个可以帮得上忙,书院就是最后的希望。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竟然是许宣来了。
内心之中悲伤,愤怒,喜悦,各种情绪复杂的交织在一起。
而许宣跟着老夫子一路往里走,看到了几十名佛道正在开坛诵经。
打开法眼一看,里面没有一个是入道之人,甚至一丝法力都没有,淫邪之气到是有几分。
这让他的心思安慰几分,哪有那么多的邪魔外道啊。
尚未靠近灵堂就感到一阵寒气。
老夫子为了不让案子完结也是豁出去了,那冰块镇着尸身不下葬,硬撑到了今天。
许宣整了整衣衫后迈入灵堂,瞳孔一缩。
棺椁之上一抹黑气正在不断的消散。
钱塘县的天空之上无形的力量落入修行者的命运之中没有泛起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