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盛了泪水。
姜姝嗤笑一声:“他是太子那又如何,这里是姜府,你任由他在我们府上算计外头的人,你可有想过事发之后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姜府,你以为安远侯府和柳家会放过我们?还是说三姐姐不在意姜府的声誉?”
见她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姜姝没有心软,只觉得好笑:“到时候被这两家针对的是姜府,而事情的始作俑者,你心心念念的太子却毫发无伤,你真以为这件事只是太子单纯地嫉妒谢豫,只为了不让你和安远侯府定亲?”
姜姝说的这些姜姝姝都没有想到,她那天听了萧翊的计划,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觉得对方是因为太过想要她才会做这样的事,便也没想过要阻止,甚至隐隐期待这桩婚事做不成,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和萧翊在一起。
可是今天姜姝的话却打碎了她的梦,生生将她扯到了现实,她不愿意相信萧翊是那样的人,一时之间她只能无声落泪。
过了半晌,姜姝见姜姝姝仍在轻泣,嘴里只重复着不是这样的,显然是没怎么把她的话听进去。
她面上的不高兴愈发明显,觉得姜姝姝很是拎不清:“三姐姐,太子真要想娶你,就不会私底下与你做出那等亲密的事情来,该好好珍重你才是,更不会在明知你身上有了婚约还同你见面,这事一旦被发现,名誉受损的是你,遭受他人指责的也是你,而不是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是在骂前世的自己,有了婚约还想去招惹谢豫。
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她抬脚就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脚步一停,回头又补了句:“希望能看见你顺利嫁给谢豫,否则你与太子的事情我不保证不会说出去。”
话里带着明晃晃地威胁。
离开花溪院之后,姜姝又拐去裴氏的院子看望了一下裴氏,坐了没多久就辞去。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马车上没有备伞,这可愁坏了沁雪晴雨二人。
马车到的时候,姜姝掀开车帘的一角,目光望向谢家大门的时候突然呼吸一滞。
透过灰色的雨幕,身姿如松竹的青年正手执一柄三十二骨的青伞,拨开雨帘往马车的方向缓步而来。
一如前世。
第121章
苏行舟下葬之后,因着要过年了,姜姝就没有再见过谢让。
但她遣人送去了年礼。
这份年礼,不是直接送去谢家的,而是跟寿老夫人的一起送去了寿府。
她没有明说,但箱子里面的东西都准备了两份,都是她自己做的春饼,寿老夫人应该懂。
寿老夫人如今极为喜欢姜姝,笑着对去送礼的婆子道:“让姜姝多过来陪陪我,我这里冷让得很呢。”
婆子是朱氏贴身伺候的,回去就跟朱氏道:“咱们家的六姑娘怕是要有大造化了。”
朱氏心中自然高兴,道:“我本想着,姜姝这般的经历,是不好说高门的,但如今有了寿老夫人青睐,却也说不定了,没准能说个好人家。”
婆子讨喜的夸了几句,得了五两银子。想了想,又道:“老奴出门的时候还瞧见赵妈妈领着凝冬那丫头往南城去。”
朱氏嘴角的兴奋便落了下去,哀哀愁愁叹了一口气,“那是去祝家的。”
若是往日,姜姝要同祝家的姑娘好,她肯定得说几句,但前几日刚刚发生了那般的事情,她是不敢再说了。
她道:“此事我是知晓的,以后瞧见了也不用管。”
姜慧过来的时候便听她念叨了许久,“我心中羞愧得很,之前没问过她往昔,被她好好说了一顿,现在怎么能过问她的交友?”
慧慧不懂,“如何不能过问了?”
朱氏叹气,“所以说你还小呢,你六姐姐那日的意思,我想来想去,这是要让我别太管束着——”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慧慧道:“母女之间哪里有那么多弯弯道道?您就是想太多了,咱们吵架后,我何曾远过你?”
话是这么说,但祝家的门第也太低了。朱氏还是叹气。
姜慧笑着道:“母亲也别瞧不上人,祝家能从蜀州以通判之身进洛阳,岂能没有一点本事?说不得以后是要比咱们家还要好的。”
朱氏呸呸呸几句,“大过年的,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姜慧却对自家并不看好,她说,“祖父和父亲已经指望不上了,四叔眼看也到了头,大哥哥和三哥哥……大哥哥才学平庸,好在踏实,能够守成,我将来还能靠他,但三哥哥……哈!”
她一提起这个就气,“我就没有见过他那般能嚼舌根的男人!”
朱氏狠狠瞪她一眼,却又没法指责——大过年的嘛,是不能骂人的,她怕给儿女带去晦气。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只能低声道:“你且住嘴吧!”
姜慧见好就收,撒娇道:“母亲,后日去齐王府拜年,我跟六姐姐说好了一块穿黄色的那件衣裳,我记得你私库里面有一套黄色的宝石的头面——”
她挨过去,“我准备跟六姐姐分了,母亲给不给?”
朱氏:“我就你们两个女儿,我不给你们给谁,拿去拿去!”
她这时候倒是记得问了,“你六姐姐喜欢黄色?”
姜慧:“喜欢,我问过了!”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六姐姐那边陪着,就是怕她因着母亲和三哥哥质问她的事情伤心。方才也是从六姐姐的院子里来的。
朱氏叹息,“我现在跟她相处,战战兢兢的,就怕自己做错了。”
姜慧:“母亲越是这般,越是伤人心,越是将她疏远了。”
她低声道:“六姐姐的心,想来是被伤到了,但时日还久,慢慢来吧,总有一日她会知道母亲对她好的。”
有了小女儿的开解,朱氏总算开怀了一些。第二日是大年初二,她带着一家子人去道观里面见老镇国公和丈夫。
说句实在话,十几年没怎么见过了,朱氏纵然之前对丈夫情深义重,现在也是心静如水。
她对丈夫是有怨言的——谁守活寡十几年都有怨言。
十几年来,她还要自己一个人带大儿女,撑起整个镇国公府,实在是苦闷得很。于是上前叙旧几句,便独自去了一边坐着。
这叫朱氏……竟然生出了一份隐秘的欢喜。
但还是要劝一劝的,“下次再见就是明年初二了,好歹要去多说几句话。”
姜姝不动如姝:“好,我待会就过去。”
她对这父子两个都没有好印象。
朱氏见她如此,心中为难,也有些不理解。
像慧慧,也是自小没见过丈夫几面,但心里还是会对父亲有孺慕之情。
姜姝好像就从来没有。
如此这般想了一通,又感慨一番,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众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