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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老哥俩蛐咕各处各的
真不怪徐宁窜拢王彪写诗骂李三,这老闭登属实不是个东西,杜守财大孙子才多大点孩子?就张嘴嘟嘟说都是老杜家作孽整的,杜守财作啥孽了?八竿子没影的事也能这么叨叨,简直不可理喻。
杜满志和赵月娥都挺生气,但杜守财却没啥怒容,为啥?因为他明白,李三是因为瞅自个家条件好起来,所以眼红了。
“这事到此为止吧,咱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李三搁屯子里挺不招人待见,往后别搭理他就完事了呗。”
杜守财说的很轻松,若是旁人肯定觉得他释然了,但徐老蔫、王二利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当然了解他的为人。
“那成,先这么地,等年过去了再说。”徐老蔫接过话说道。
随即,众人在东屋继续闲唠嗑,而徐凤则啃了个冻梨,便和王淑娟去西屋玩孩子,杜守财的小孙子快两岁了,正是好玩的时候。
徐宁、徐龙、王虎和王彪坐在东屋炕沿,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着徐老蔫三人唠嗑。
直到10点半左右,徐老蔫抬头瞅了眼挂钟就张罗着往家走。
杜守财没挽留,他知道老徐家今个来客,直言道:“那你们赶紧回去,初一不用来,初二早点过来。”
“嗯呐,搁屋待着吧,不用送了。”
徐老蔫虽是这么说,但杜满志等人依旧起身相送,待送到院门口瞅不见他们身影之后,才转头回屋。
“……赶紧往家走吧,闲唠啥呀!”
徐老蔫说罢,便沉着冷静直勾勾的往家走去,后面的人见他如此,皆是仰头大笑。
对于李福强和杜满志的事情,徐宁不想插手管,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也不是侦探,更没有卷宗,还能帮李福强翻案,找回清白啊?
徐宁虽然猜到了答案,但他不能跟李福强和杜满志说,说了容易闹的里外不是人,更容易起裂痕,聪明人的做法是把嘴闭上,各处各的。
正要进院门的时候,刘丽珍搁人堆里来一句,“刚才那事别跟淑华和强子说,到门口就拉倒。”
闻言,徐龙脸就白了,梗着脖说:“我,我可没丢嗷……”
“嗯呐。”
徐宁皱眉道:“他寻思是我大哥偷着拿走了呗?”
“那也没招,事找上门了,想躲都躲不开……我说他俩见面咋别别扭扭的呢,我大哥心里还挺委屈呢,哈哈。”
“啊。”
路上,刘丽珍询问道:“二宁,你知道满志和强子俩人因为啥闹别扭不?这都得有好几年没走动了。”
刚进屋,徐老蔫就发现少个人。
剁饺馅可不是晌午就能包的,而是吃完饭再包,等明个吴海泉等人走,早晨直接煮方便些。
外屋地,刘丽珍喊道:“大龙啊,去抱点柴火!”
有刘丽珍、韩凤娇和王淑娟的加入,吴秋霞和杨淑华也就忙活开了。
“要是找着还说啥了,就不能闹掰啊,肯定是没找着呗。”
徐龙皱眉说:“你笑啥啊。”
韩凤娇笑说:“搁西屋逗孩子玩的时候,我跟你妈听月娥说一嘴,好像是之前两人搁一块喝酒,满志刚发的工资丢了,拢共三十六块钱,当时就强子去他家了……”
在徐、王俩家去老杜家之前,刘、李两家人就来到了老徐家,因为今个吴海泉过来,刘丽珍等人去串门了,等回来的时候肯定来不及整菜啊。
“强子哪去了?”
刘丽珍说完,瞅了眼徐宁说:“我也知道强子不能干这种事,但受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
至于杜满志为啥怀疑李福强……徐宁也能猜到个大概,一是那段时间李福强家里正是困难的时候,二是李福强搁屯子里的风评不好,几乎跟他喝过酒的都说他烦人,三是两人都结了婚,有了媳妇家室。
“诶!”徐龙应一声就奔了出去。
众人均是一一点头应声。
“后来没找着钱呐?”徐龙问道。
徐老蔫转过头说:“笑你呢,你不也丢五十么。”
老徐家外屋地,吴秋霞和杨淑华正在烀肉、金玉满堂蹲在靠碗厨的地方,正在使刮皮刀削土豆皮,刘大明和刘天恩也没闲着,正在东厢房处理白鲢。
“诶!”
“海泉得啥时候到啊?”
而徐宁、王虎则是去了老王家,刘天恩见王彪回来,也耐不住寂寞,两人将刘大明赶走,偷偷摸摸搁东厢房私语了起来。
徐宁往前走,笑着说:“我大哥不能干这事,我杜大爷不知道吧?”
刘丽珍说:“听月娥的意思是这么回事,因为这事满志和强子就掰了。”
徐老蔫和王二利见屋里就剩他俩,紧忙往一块靠了靠,若是徐宁瞅见必然觉得这举动有些反常。
“丢五十,捡六十,挺会算账啊,爸,这是继承你的脑瓜了。”王淑娟说道。
杨淑华说道:“搁我二叔那头剁饺馅子呢。”
徐宁说:“得1点多钟吧。”
“不知道,上回我瞅出来了,但我大哥没说。”
“不知道,那前儿月娥和满志刚结婚么,满志发工资都攥月娥手里,你大爷从来都不打听。”
从以上三点推断,再结合李福强喝点比酒絮絮叨叨、磨磨唧唧的,以及长在杜满志家,几乎成天喝酒招人烦的状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件事徐宁是相信李福强的,为啥?因为前世徐宁都那鸟样了,李福强也没嫌弃埋汰他,还给他送吃的用的,对他是一点毛病没有。
“那攒多少啦?”徐老蔫眼睛盯着门口,悄声问道。
王二利眼睛瞅着窗外,回道:“48块6……你呢?”
“我这53块4,应该差不多,等过完年咋地都够了。”
王二利皱眉道:“过年不得给孩子点压岁钱呐?”
“你自个掏啊?那不得跟领导张嘴要么!”徐老蔫有些不乐意。
“……也是哈,给咱俩这点零花钱都没收了。”
徐老蔫说:“到时候要二十,分着给几个孩子,咱俩一人再留五块,估摸就够了。”
“嗯呐,肯定够了!那咱俩过年不得去趟街里啊?”
“去啥去,去了就容易暴露,到时候托人整吧。”
这时,刘大明搁外头进了屋,徐老蔫和王二利直接分开,闷头抽着烟,一声没吭。
“咋啦,姐夫,跟我二哥闹别扭啦?”
徐老蔫撇嘴:“呵,哪都有你。”
刘大明没放在心上,他姐夫就这脾气,生性八蛋的。
“姐夫,上回二宁说要让天恩去学修车的事,你觉着有没有准?这玩应能行么。”
徐老蔫瞅了眼他,说道:“按理说咱国家经济条件正在上升,往后老百姓的日子能越来越好,我觉着也行……”
“那明年就让天恩去学修车……”
徐老蔫闻言,抬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脖颈,“少放屁!天恩初中没毕业呢,你瞎安排j毛?滚犊子,去外屋地给你姐烧火去!”
刘大明捂着脖子,说:“那玩应不都一样么,早一年晚一年差啥啊。”
“差啥?啥玩应都差,你懂个j毛,你自个大字不识几个,净特么能瞎整……”
外屋地,刘丽珍和吴秋霞听着却没管,因为徐老蔫说的有道理,哪怕让刘天恩再搁学校玩一年,也不能中途退学,为啥?就差毕业和退学俩字的区别!
王二利说道:“大明,这事听你姐夫的,再说二宁都说管了,你瞎掺和啥呀。”
“二哥,我这不也是着急么,你说我混成这个熊艹样,总不能让天恩往后也跟我似的吧。”
徐老蔫说道:“现在孩子大了,有自个的主意,你别老跟孩子动手,再差能差这一年啊?过年才十五,咋地不得十六再出社会啊。”
刘大明听着姐夫的话,点头:“我知道,那我往后不管他得了呗。”
“你是他爸,你不管谁管?”徐老蔫瞪眼。
这番话将刘大明整懵了,“姐夫,你不说不让我管么,咋又让我管呢?诶呀……”
“你老实听着得了。等过了年就快开春,到时候你去山里多转转,兴许能碰着出仓的黑瞎子,明白我啥意思不?”
刘大明闻言,笑道:“这回明白啦。”
……
12点30多。
一辆二代解放汽车,缓缓朝着老徐家院门口驶来。
车里,只有吴海泉和关磊。
这回只有吴海泉自个过来了,因为他是从煤矿直接开车来的,根本没回万业。
当院,正在跳皮筋的徐凤先听见了车动静,还没见车靠近的时候,徐凤就已经抛弃金玉满堂奔进了屋,吵吵把火的喊着海泉哥来了,她听着动静了。
随即坐在炕上唠嗑的刘丽珍等人,便不紧不慢的穿上了鞋,然后一众人朝着当院走去。
他们刚走到外屋地,吴海泉和关磊就跳下车了,两人先挥手、开口与众人打个招呼,便迅速朝着后车厢走去。
吴海泉窜进车厢中,先从车厢里拎过来个麻袋,里面装着的是肉,然后再弯腰抱着一箱酒、两桶花生油、以及两条烟,再跳下车厢,转头捧着往院门口走。
而徐宁等人已经到了门口,瞅见吴海泉之后露出笑容。
“大婶……”
吴海泉笑着说:“先别埋怨我拿东西嗷,这些玩应除了麻袋里的驴肉,其他的都没花钱。”
这年头花生油是个好东西,在煤矿当领导确实有好处,过年不仅给发米面油,还给发烟酒糖茶、鸡鹅猪肉……
为啥?这煤矿一年的产值,比林场还多几倍呢,利润率相当之高,福利待遇自然也好。
再瞅瞅庆安林场,属于自力更生,市里基本不给批啥钱,就指着自个创收,挣到手的钱,全送进国库了,就连省里都没留下多少。
“驴肉?这搁哪整得啊。”徐老蔫有些吃惊。
“顺道搁街里买的,上回领着二宁他们几个去趟街里,说驴肉饺子挺好吃么,我就给整点肉,到时候你们自个包呗。”
“得!快进屋,二宁,赶紧给你泉哥搭把手啊,这没眼力见呢。”
徐老蔫没客套,虽说来者是客,但不能真将吴海泉当客对待,因为有时候越客套,越显得外道。
徐宁、王虎和李福强等人都上手接过东西,便拥着吴海泉、关磊往屋里走。
这些天关磊的手好差不多了,他头些天走的时候,刘丽珍将冻伤药膏都给他拿上了。
进屋之后,先将东西放下,刘丽珍、韩凤娇和吴海泉唠了两句,就去外屋地整饭菜了。
“放几天假啊?”
吴海泉坐在炕沿,手里掐着烟,说:“我放到正月十六,我爸就放到初六……”
“诶我艹,那你放的挺长啊,我们这也是初六上班。”
吴海泉笑说:“你跟我二叔想啥时候去不行啊?反正你俩主要是月底开工。”
“这对劲儿。”
王二利说:“等年初三我们去万业,正好你爸没去上班,我老哥俩能见一面呢。”
“诶呀,这行哈!大叔,你跟我大婶去溜达溜达呗。”
徐老蔫笑说:“先让你二叔去吧,他们一家都走了,家里没人也不行啊,我要去也得是等虎子和小花订婚,那我不得喝点喜酒啊?”
“必须喝!二宁咋说啊?”
徐宁笑说:“我开春去。”
“那也行!你定没定日子呢?”
“定啥啊,这事得听爹妈的啊,他俩也不着急啊。”
徐老蔫不乐意道:“这啥话?谁不急啊,你孟叔都急成啥样了,那不得等盖完房子啊。”
“地方找好啦?”
“嗯呐,今个刚定下来,年后签个字就完事。”
众人在屋里唠着嗑,外屋地的老娘们们也在忙忙活活,将顿菜捞出来,杨淑华就先整个酱炒鸡蛋,这玩应下饭。
随即,王彪、刘天恩等人便去放桌子、捡碗拿筷子,一众人各忙各的,却也没冷落了关磊和吴海泉,毕竟都搁屋里呢,一人一句搭着话。
“海泉,咱喝这瓶装的参酒啊?”
吴海泉点头:“行啊!这里头咋还有参呢。”
“园参,就是搁地里自个种的,二宁他三哥送来的,正好剩这几瓶散的,咱都给造了吧。”
吴海泉说道:“那快拉倒吧,你跟我二叔留着喝呗,这不是有散酒么。”
“留着嘎哈呀!今个全造喽,不够喝还有,这散酒也是泡好的参酒……”
“泉哥,你快坐,菜马上就齐了!”徐宁拽着吴海泉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