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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3

作者:尉迟净字数:2346更新:2024-10-03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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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长和基金会顾问这才反应过来耳麦中确实静默无声,连风拂窗帘、走廊过人等环境音都监听不到。郑彬表情变得难看,而王久武顾不得更多分析,已悄步快速来到门边,拿捏力度,无声无息将木门敞开一道细缝。

检察官跟着挪了过来,紧挨褐眼的青年,窥看外间的情况。

他们看到银发男人微微向前倾身,似是正和卫夏低语。

以指尖掩唇,凌凛这个动作突兀且多余,却着实有效地遮挡住了自己的唇形变化,令王久武无法猜测他究竟说了什么。只见得卫夏脸色大变,一度想从沙发上弹站而起,最后却只能扑腾几下,瘫坐回去。

“原来您是——您居然和他有这份交情,”少年依然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可您为何会在东大任教?难道不该?”

“每个人都有自己娱乐消遣的方式。”

凌凛也不再压低音量,恢复正坐,笑着整理了下衣饰。

旋即,温柔亲蔼从他眉眼间散去,此刻傲然坐于少年对面的,已不再是那个下课后被学生簇拥、耐心解答问题的讲师。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冷冽薄情出现在银发男人身上,他明明同样坐着,却似是在俯视少年:

“现在,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之后凌凛没有忘记二度打开麦克风,不过里间的三个男人俱已挤在门边,仅凭耳力,亦足以听清接下来的对话——

“就从,你为什么要让林安吸毒开始。”

优雅地交叠双腿,银发男人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然而卫夏脸上竟现出困惑的表情,“吸毒?”

凌凛语气加重,“‘落海’。”

“‘落海’——您怎能叫它毒品!”

少年情绪陡然激动,但又无法发作,徒劳地涨红了脸,“它是神赐!它助我们入海窥见真实!”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只冷冷地看着他。

在凌凛的注视下,卫夏很快颓尽气势,嗫嚅道:

“林安需要用‘落海’拜见‘沉海者’,否则他将一直被谬误蒙蔽。”

“听起来,林安加入了沉海秘社?是你邀请的?”

“是,但,”卫夏绞着衣角,低头不敢对上凌凛的目光,“林安本来就是祂的信徒,只不过,误入了异端的一支。”

……

一年前。

下课铃响得急切,学生们利索地收拾好文具课本,脚步匆匆赶去下一节课。不到两分钟,方才还人满为患的阶梯教室已空了出来,只剩两个人没有离开。

其中衣饰夸张的少年缩坐在座上,顶着一脑袋薄荷绿的发丝,像在教室角落长出一丛桀骜的孤草。头发比漂染时略长了一些,姜红发根隐隐显露——他是混血。一个面部五官与华人并无二致的混血儿,只要勤改发色,就没人会怀疑他的红发实是原生,来源于被刻意掩盖的那一半血脉。

混血少年沉默地盯着桌面的涂鸦。

丑陋畸形的大鱼占去大半,摆成环状的残肢供奉其下,而少年的姓名仅配写于桌角。两个逼仄歪斜的汉字,“林安”,他是东埠林家的后代。

课桌上,书本上,乃至墙壁地砖上,这种涂鸦他不知画了多少;

却从未有一次,哪怕有一次,能让林安如家族其他人一般,由奉祭的图画与“神”联结,以此获得宽抚与安慰。

这让他怎能不怀疑来自异国的母亲所带来的信仰,但他没有勇气质疑,质疑林家的“神”是否垂怜。

“啊,终于有机会能和你单独见面,我还以为你不来上课了。”

出神的思绪被打断,林安向旁斜了一眼,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少年在自己邻座坐了下来。他认出这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却不记得名字,于是只粗鲁地回了一句:

“滚。”

“我叫卫夏,”少年似乎看出他不认人,自顾自说了下去,“你也可以叫我海夏,那是我十三年前用的名字。”

“叫你滚没听见?!”

友好的自我介绍只换来林安的突然爆发,他一把揪住了卫夏的衣领,拳头紧接着就挥了过去。

本来只是想吓走扰人心乱的家伙,谁知卫夏不仅不躲,反而将脸迎了上来。

林安惊诧,但此时再想收力已来不及,拳头便结实地擂在了对方脸上。霎时间,卫夏口鼻血流如注,赤腥体液滑落,脏了他的下颌与衣服。

“你有病吧!”林安不是第一次打架,却是第一次见人硬接,不免也有些慌乱,“为什么不躲!”

眉眼细长的少年露出一个被血染红的微笑:

“我的血,能让你感到安宁吗?”

“什么?你——”

“想必是不能的吧,因为我的血既不能令你获得力量,也不能荡涤你的罪孽——毕竟我不是你在找的罪人。笃信祂的人,又怎么会是‘奸邪之人’?”

平静地擦了把脸,卫夏捡起被打落的眼镜戴上。

见林安愣在那里,他笑了笑,又说道:

“我说错了吗?你们这一支‘沉海兄弟会’,不就认为世人皆有罪,而‘神’即为涤清世间罪恶而来;‘若祂苏醒,必将以海水覆没陆地,戮灭一切生灵,使生重归于死,令有重归于无’,是这么说的吧?”

“正是,”林安咬了咬嘴唇,喃喃道,“唯一熄灭神之怒火、避免祂移动尊躯的办法,即是操刀渡恶,以奸邪之人残体敬献于祂,求祂宽恕,祈祂救赎。”

“所以你们这一支才不断与人争斗,沐浴罪人之血,洗涤自身之恶?”

林安点头,刚想问卫夏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对方却已继续发问:

“而你们的‘神’,就是东埠世代笃信的‘海大王’,对吗?”

“我的母亲确实是这么说的,”林安紧张起来,“莫非,莫非你也是?”

少年大笑,用手上沾到的血抹花了林安桌上的涂鸦:

“当然不,我怎么会与异端谬误为伍。”

“什么!”

林深声音拔高,又攥起拳,“你怎么敢!你竟敢说我们是异端谬误!”

“因为就是异端谬误。”

毫不畏惧地再次重复,卫夏看着他的双眼,“林安,他们教导你操刀杀人,你不敢,所以你退而求其次,寻衅滋事,以此令奸邪之人见血。但即便是这样,看看吧,你都被摧残成什么样了?”

林安下意识碰了碰自己脸上的纱布与创可贴,瑟缩着躲开朝自己伸来的指尖。

但少年的掌心还是抚了过来,轻柔地温暖他仍未消肿的脸颊:

“如果真是正确之理,信徒又岂会终日活在伤痛之中?林安,你内心其实也不信那套说辞,对吧?所以你才会痛苦,才会去找凌老师寻求帮助——而我感受到了你的痛苦,我正是为你而来。”

“你懂什么,”林安眼神闪烁,从齿间挤出自己最后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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