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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个大早的两人此刻正坐在华灯村小摊前埋头苦干,纯手工打造的馄饨让云卿胃口大开。一碗下肚,第二碗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云卿大口吃。侧桌两人聊天的内容让云卿放慢了速度,细细品尝了起来:
“哎!二牛听说了吗?”
被称为二牛的男子放下勺:“咋没听说,村里村外都传遍了,说什么安贵妃找不到孩子一把火把宫殿烧了,尸骨无存。”
安贵妃、尸骨无存。李安澈手中勺掉落,碗里的水纷纷溅起滴落在四周,有的甚至出现在脸上。李安澈低头认真的擦脸,只有那双偷瞄的眼,出卖了他此刻的平静。
“我听我在禁军当兵的表哥传信说几个月前在草丛里找到了安贵妃,她那时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平安。”
“那照三牛你这么说,安贵妃在几月前就已经疯了。”三牛迅速捂住二牛的嘴,小心翼翼趴在他耳边。
“你不要命了,敢说皇室中人是疯子,就算是疯子她也是贵妃,是皇上的女人,你想死别带着我。”说完拉起颤抖的二牛狂奔回家。
云卿听完很是震惊转头看着低头沉思的李安澈,用手拍拍发顶。李安澈回过神,拉住云卿的手颤抖着:“哥……哥哥,求你带我去看一眼,就一眼……就好。”
打量着话都说不清的李安澈,云卿握住他的手,左手放下银子把人拉起来,道:“好,哥哥带你去。”
脑海里疯狂呼唤小九儿:[九啊!说好的除了爱哭,其它啥事没有,他妈咋死了呢?]
小九儿:[耶!你终于能听到我说话了。]
[哈哈~我以为你睡着了。]云卿尬笑两声:忘了把屏蔽解除了,我咋说这段时间怎么没听到系统说话了呢!
小九儿无语道:[系统睡觉很浅的]
云卿坐在墨雨剑上陪同李安澈一起去涄国:[那你说他妈咋死了,说好的只有一个破碎的他呢?]
小九儿解释:[我不知道啊!这是架空时代,又不是小说时代,它没有原型的,可能一切都和命有关吧。]
云卿盯着毫无生气的人,奔溃道:[什么时候男主才不又死爹又死妈啊!]
[不知道]
一路沉默……
涄国暖春阁书房
书房中的两人坐在椅子上两两相对,浑身上下只有两字——想死。
过了好一会儿徐锦才站起身来回走动,不解道:“这才一个晚上,全城上下都传遍了,这些人晚上都没点其它的活动吗?叭叭得大家都知道了?还皇亲国戚,丑事有什么好叭叭的,恨不得让路过的鸟都知道皇宫里死了个安贵妃。”
慕容川凝视着不停走动的徐锦,只觉得眼冒金星,伸手拿起折扇扔了过去:“停下。”
徐锦接住折扇,打开不停的扇风:“我急啊!你想想办法啊!大哥。”
慕容川手拿千鹤在纸上写字:“没办法,写信给云卿吧!”
徐锦走到慕容川身旁看他写:李安澈生母,尸骨无存,原因不明。
随着最后一字停下,慕容川注入内力,千鹤散。
慕容川无奈道:“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徐锦知道他说的是谁,坐在椅子上喝茶,等待着云卿回信。
涄国皇宫永乐宫
被念叨的两人,此刻正在屋顶上偷听信息。
宫女一修剪树枝:“这贵妃娘娘也是胆大,十皇子自己出宫玩丢了,自个反而还把宫殿烧了。
宫女二扫地:“好好的宫殿被烧成了个框架,要是不及时抢救连个框架都没了。”
宫女三擦灰:“就这皇上还不忍心责怪娘娘,还说要把宫殿修好,说娘娘回来了有个住的地方。”
宫女一:“好羡慕啊!我要是贵妃娘娘,我这辈子都要和皇上相亲相爱。”
宫女二:“这十皇子也是个傻的,有皇上的宠爱要什么没有,说不定以后那个位置就是他的了。都十岁了,连这都想不到!贵妃娘娘怎么养的。”
宫女三:“皇子傻,母妃蠢,唉!”
宫女四匆匆走过来,训斥道:“说什么呢?都不要命了,快跟我去御花园剪落叶。”
三个宫女起身行礼“是,海棠姑姑。”
四人走后云卿携带着李安澈降落。破烂不堪的宫殿早已看不见昔日的金碧辉煌,李安澈颤颤巍巍的往里走,双眼瞪得极大似在寻找着什么。
云卿抬手捏住千鹤回复道:“涄国皇宫。”随后抬步走向李安澈。
李安澈跪在地上双手扒着灰,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没找到母妃的骨灰,母妃肯定在,她在躲着我。母妃说过让我学好本领在回来,我没有听话回来了,母妃肯定生气了,她肯定躲起来了。”
云卿蹲下把李安澈抱在怀里:“澈儿,骨灰可能和木头融入到一起了,所以你看不到。”
李安澈伸手扯开两人的距离,双眼通红道:“哥哥,不会的,母妃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不知道,母妃一向说话算数……”
云卿看着双眼呆愣的李安澈,摇他的手都是抖的:不是吧!自己给自己气死了?
手刚刚触碰到肩上,李安澈呆愣的双眼畜满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滴落,嗓音沙哑道:“母妃,母妃她从来没有答应过我,她不会离开我。哥哥,哥哥,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不会离开我。”
云卿握住他的肩膀温柔道:“澈儿……”话还未说完便看见李安澈向自己倒来,云卿连忙接住:“昏了?”
小九儿出声提醒震惊中的人:[主人,先出宫,皇宫里人多眼杂很容易发现你们。]
“你说的对。”云卿抱起李安澈原路返回道:“带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回青云山不安全,先去找慕容川。”本来内力就不行,在从青云山往下蹦,我还是要从头来,还不如就在涄国看他醒了怎么说。
涄国暖春阁书房
两人看完信,更加的生无可恋,这真是打了一场毫无准备的战。
慕容川思索片刻起身往外走,徐锦连忙跟上:“干嘛去?”
慕容川走向次室:“说你笨你还不相信,他俩出来肯定要住我这,你回去拿二套衣裳。速度点,他们应该快来了。”
“行”说落只余下门的响声。
慕容川整理出两间次室,坐在亭子里等着云卿的到来。
刚出皇宫的云卿带着李安澈在屋檐上来去自如,轻功运用到极致,落下与飞起时无一丝声响,虽是白日并未引起他人一丝一毫的注意。
看向近在咫尺的暖春阁,云卿刚想跃进去,肩上突然传来声响:“母妃”
云卿双眸转动警惕的看着周围,随后伸手快速在李安澈身上点了一下,微微动的人快速陷入昏迷。左脚轻点,飞入□□。
凝视着从天而降的两人,慕容川快速迎上,担忧道:“如何!”
云卿看了一眼道:“宫殿被毁没有找到有用的,他搁里面哭晕了,刚刚出来醒了怕引起麻烦给他点了睡穴。”
把怀里的人放在床上,云卿端起水杯连喝三杯道:“你们这之前没听到消息吗?”
慕容川随之坐下道:“没,也是徐锦昨晚才告诉我的,本想观察一下在告知你,谁知道你们下山了。”
云卿盯着水杯:“只要有八卦就有人吃,他们这般盲目的吃也不怕把自己害死?”
慕容川把折扇打开给云卿扇风道:“圣旨快下了”
不过片刻徐锦跑入房中一个急刹车坐在椅子上,道:“刚刚来时看见宫里的公公出来绕着街道读圣旨,我就听了一会儿,大概意思是,此事与各位没关联,但要是在听到有人议论皇族,杀无赦。”
云卿瞥向包裹,道:“那件是我的?”
徐锦打开包裹,把杏黄色衣衫放入云卿手中道:“回去的比较匆忙没找到青色,将就下。”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什么色不行,来个黄色。”云卿起身走向隔壁房间。
慕容川抬头望向他手中的萱草黄:“你要不是故意的我也不信。”
徐锦抱着衣物走向床边扫视着浑身黑灰色的人,无赖道:“我不承认你们奈我何。你换还是我换?”
慕容川抬脚向外走:“你给他换,我去让厨房准备吃食。”
“行”给李安澈换好衣物,三人坐在亭子里用膳,徐锦给云卿夹一筷子土豆丝道:“杏黄色真好看。”
云卿把土豆丝夹回徐锦碗里道:“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徐锦又夹了一筷子肉道:“要荤素搭配。”
云卿回怼:“你管我”
慕容川望着两人小孩式的斗嘴乐出了声。
听到声音的两人,一人夹姜一人夹葱,同声道:“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慕容川嫌弃的把姜葱放在桌面上,手把碗拿起吃饭,三人打打闹闹气氛欢乐无比。
美好的氛围很强大,连带着昏迷中的人也中了欢乐箭。
“言卿快来,外祖父今个带你玩大马。”安星辰在椅子上向不远处的小团子招手。
安南月起身给安星辰添茶道:“父亲,言卿现在还早,待他十岁您在带他在草原上好好耍。”
李安澈跑过来抱着外祖父脖颈,认真道:“母妃我现在六岁了,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安星辰抱起李安澈的小身体在空中转圈,逗得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哈哈大笑:“外祖父快点在快点。”
“哈哈哈~这才是我安家儿郎,我安家人要做就做天上的鹰,而不是温润的兔。”安星辰抱着李安澈越转越快。
猛然间,李安澈看到一支箭从空中射过来。他想提醒外祖父,可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箭瞬间刺破心脏。一滴血滴进眼中,他眼睁睁的看着外祖父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母妃手脚被割断,血水顺着伤口拼命地流。
母妃脸色苍白双眼通红,一眨不眨的盯着上方高大的身影。李安澈揉揉眼睛想看清,可怎么也看不清,除了红,眼中再也融不下别的色彩。只见男人抬起一只手转身离去,火迅速蔓延安国公府。
“外祖父,母妃,外祖父,母妃,外祖父,母妃,母妃……”李安澈的呐喊声一声高过一声,他拼命地想唤醒两人,可火顷刻之间便来到身旁,他扫视着满天大火,停止了呼喊,躺在两人中间一手拉着安星辰一手拉着安南月,闭眼等待着大火吞噬。
“他梦魇了云卿”慕容川三人站在床边低头注视着喊外祖父母妃的小人。
“第一我不瞎也不聋。第二现在应该谈论解决方法,而不是说能一眼看到的情况。”云卿坐在床头把李安澈手指一一扳开,四个月牙印在手心。为了防止伤上加伤,于是放了一块毛巾在手心。
“要不给他打醒?”徐锦做了一个打的动作。
“他是梦魇不是晕了,梦魇越打越沉迷,你想让他死你直说。”慕容川拿折扇敲了一下徐锦的头。
徐锦吃痛后退一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说你的办法啊!”
“越痛越沉迷?那小面积痛不就好了。”云卿伸出大拇指抵在李安澈人中向下掐。
“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方法”慕容川看着因痛而皱眉的李安澈道:“徐锦去端银耳汤,记得加点糖。”
“得嘞,我就是干活的命。”一道风起一道风落。
梦魇中的李安澈感受到疼痛猛的睁眼,随之睁眼的还有床上的人儿,人儿看着云卿猛的抱住,不说话只是无声的哭,云卿回抱拍拍他的背,静静地陪着他发泄情绪。
床边的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只要哭就没什么大问题。
哭声渐渐归于平静,徐锦拿着碗上前道:“澈儿喝点银耳汤,我刚刚加了两勺糖,可甜了。”
李安澈不说话把头埋进云卿脖颈,脖颈瞬间湿漉漉一片,云卿接过银耳汤道:“澈儿,我知道你难过,但是我们先喝点东西在难过,好吗?”
感受到肩上力量变轻,云卿舀了一口汤吹了吹放在李安澈嘴边。李安澈张嘴含下汤,可内心的疼就连甜水也无法抚平。银耳汤越喝越苦,李安澈只能加快速度抱碗一口闷。
云卿接过碗下床道:“我们就在不远处,你有事喊我们。”
李安澈点点头,把脸放进枕头里。
随着云卿出来的二人站在亭子里有点懵,现在不是应该要好好陪陪他吗?
云卿把碗放在石桌上道:“人在最难过的时候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只能先把空间腾出来让他自己先消化一下,等消化的差不多了再去哄,效果会好很多。他还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憋的太久容易憋坏,还不如给他时间让他哭个够,有时候眼泪也是解药。”
徐锦拍拍云卿肩膀道:“你这说话一套一套的,在下佩服。”
慕容川把折扇别在腰间道:“我先去看看阁内有什么消息,你有事喊我。”
云卿坐下趴在桌面上:“行,你们去忙,我看着他。”
徐锦拿起桌上的碗和慕容川一同离开了后院。
一炷香后
屋内的李安澈打开窗户描绘着窗外的银杏树,从窗沿上一跃而上,坐在树枝上发呆。垂落的衣衫和泛黄的树叶在月光下更显低落。
在李安澈下床的一刻云卿就醒了,走出凉亭越过屋檐来到李安澈身旁坐下,青草香随着风进入到李安澈鼻尖。
李安澈回神看着云卿:“哥哥我没母妃了。”
云卿借着月光打量着少年,通红的眼眶,就连鼻尖也因难过染上了红色。云卿抬手摸摸李安澈白皙的小脸道:“我知道,可是澈儿你母妃虽然走了,可她一直在你心里,你体内滚烫的血液,也有她的存也有她的存在。与其说她不在了,不如说她换了一种方式陪伴着你。”
伸手拉起李安澈的手放在他胸前:“这颗跳动的心就是她送你的,只要它在跳你的母妃就一直在,从未走远。”
李安澈摸着手下的衣衫,衣衫下那颗心一下一下拍打着他的手,就如同母妃的手那般——温暖而有力量。
以前外祖父走了他也问过母妃同样的话,母妃的回答很简单:“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在对方有限的生命里好好爱对方,让他感受到快乐与幸福便足够了。言卿,你外祖父走的时候很安详。
云卿抱住出神的李安澈轻轻拍着他的背,缓缓道:“每个人都会经历生离死别,等克服过去,澈儿也就长大了。”
李安澈下意识抱住云卿:“哥哥,我只有你了。”
云卿反问:“你还有你父皇呢!”
李安澈回忆着“母妃说,不学成归来不要回皇宫。”
云卿拍背的手一顿:“为何?”
李安澈在肩上摇摇头:“我不知道,母妃没有告诉我。”
云卿继续轻轻拍背:“不知道便不知道,等澈儿学成归来自己去皇宫寻找答案。”
“好”随后李安澈把头抬起来严肃的看着云卿道:“哥哥,我就只有你了,你答应我好好陪着我可以吗?”
云卿盯着严肃的李安澈,思索片刻:我本来就是为你来的不陪你陪谁。随后也一脸认真道:“好,只陪着澈儿。”
得到答复的李安澈重新把头放在肩上,随着云卿轻柔的力道一点一点进入梦乡。
云卿感受着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把人抱起落在屋檐上,随后又从屋檐落到地面,脚轻轻地踢开门,把少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慢步走到窗口,上下打量:这窗户太小了,抱着人传本飞不进来,这点得改改。随后把窗户轻轻关上,退出房门走向自己的卧室,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