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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殿宇内。
始皇因火雨玛瑙一事震怒，命冠军侯彻查此事。
“若无奏请，退朝吧！”
文武百官退朝之后，赵牧并没有与其他的官吏相互寒暄，而是径直返回了冠军侯府，召见了陈平。
赵牧坐于一旁石凳上，平静说道：“关于火雨玛瑙一案，你调查的如何了？”
提起此事，陈平双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拱手说道：“侯爷放心，属下已安排人手盯住当铺老板，一旦有何消息必然知晓。”
“不过……”
赵牧看向陈平疑惑的问道：“不过什么，但说无妨！”
“喏！”
陈平面露深思，轻喃说道：“属下想的是，这私藏火雨玛瑙之人，必然知晓将此物拿出来的后果，而他偏偏如此招摇的当给咸阳城中的当铺！”
“属下担心此人必定心有其他图谋，而并非只是为了换些钱财！”
说至这般，陈平将一本名册取出交到赵牧手中。
“侯爷上朝这段时间，属下重翻了一些当年关于征战百越的史册，倒是有那么几位大臣将领存活了下来。”
“而当时的情况，他们也都在场。”
赵牧闻言，饶有兴致的扫视着名册，诧异说道：“南岳群尉韩开？”
陈平颔首道：“不错，此人先前曾在百越担任要职，若不是因为跟我大秦里应外合，想要拿下百越恐怕仍需耗费更长时间！”
“攻占百越后，始皇陛下念其功劳，册封为南岳群尉。”
“……”
赵牧闻言继续扫视着名册，平静说道：“我再给你三万金，你亲自负责调查此事。”
“喏！”
……
时约三日左右，咸阳城各处当铺内皆出现火雨玛瑙，甚至民间还有传闻当时被坑杀的冤魂时常在子时游荡于咸阳城街道上。
以致咸阳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每当夜幕降临之际，早早便紧闭窗门。
距赵牧与始皇约定的期限已过四日。
王翦府邸。
冠军侯赵牧登门来访。
中厅帷幕后，王翦坐于主位，淡笑说道：“冠军侯突然拜访，可谓是稀客啊！”
“不知冠军侯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赵牧拱手笑道：“王老将军客气，本侯这次前来正是想要向王老将军打听一下关于当时百越之地发生的事。”
“还望王老将军不吝赐教！”
王翦闻言面色渐显严肃许多，颔首道：“好，冠军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但说无妨！”
赵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如此，本侯冒犯了。”
“敢问王老将军，当时攻灭百越之时，可曾见到火雨山庄内的宝物？”
王翦摇了摇头，回忆道：“这倒是没有，大秦攻破百越之时，火雨山庄突然冒起大火，不少珍宝付诸一炬！”
“但当时的矿洞并未坍塌，这也正是后来，始皇陛下为何命人重新开采火雨玛瑙的原因。”
“冒起大火？付诸一炬？”
赵牧轻喃一声，怎么都觉得这些话有些问题。
“当时没有兵士前往救火取物吗？”赵牧反问道。
在他看来，这件事上必定有何纰漏之处，否则今日也不会有火雨玛瑙重现一事。
“自然是有，老夫记得是中护军常烈亲自带兵前往扑灭大火，也就是现今咸阳城中尉！”
“为此，常大人更是因此毁了半边面容。”
“始皇陛下念其护宝之功，册封为中尉，守卫咸阳城安危！”
赵牧闻言微微颔首，并未表达自身任何看法。
王翦望着赵牧深思之色，开口问道：“冠军侯可是有何进展？”
咸阳城近些时日内的情况，王翦已有耳闻，天子之所以不曾插手这件事，正是因为当时赵牧在朝堂上给出的承诺。
可这也仅是局限在调查火雨玛瑙一案上！
现今，咸阳城发生此等大事、谣传，长久之下必然将危及到始皇帝的龙威。
若赵牧再不尽快平定此事，必然将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赵牧看向王翦急迫的神色，嘴角微扬道：“本侯倒是有些眉目了！还请王老将军静候佳音吧！”
冠军侯府。
赵牧一脸深思静静思索着关于火雨玛瑙一案的细节。
萧何迎面走来，拱手说道：“侯爷，陈大人已从百越回来了！”
“哦？！”
赵牧眼前一亮，开口问道：“他现在何处，让他速速前来见我。”
“喏！”
时约半炷香左右，府邸中厅内，陈平信步走来，拱手躬拜道：“属下见过侯爷。”
“免礼。”
“陈平，本侯交代给你的事，处理的如何？”
陈平双眼微凝，拱手说道：“回侯爷，南岳群尉韩开已死，属下赶去的时候他已暴毙家中！”
赵牧闻言，神情微动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陈平细细沉思道：“回侯爷，属下怀疑此事多半乃是百越余孽所为！”
“哦？！何以见得？”赵牧饶有兴致的望着陈平道。
“属下已命人将韩开尸首带回咸阳，侯爷一看便知。”
赵牧微微颔首，跟随陈平来到庭院内。
担架上一具尸首用白布盖着，但依旧难以掩盖其腐臭的气味。
陈平不为所动，信步走上前去将白布掀开。
赵牧单单瞥了一眼，已不愿再多看，尸首面色紫青隐隐有腐烂的迹象。
照理来说，现在天清气爽，又并非炎炎夏日，尸体绝不会腐烂的这么快。
更何况，算下来，韩开死亡时间应该不过两三日，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有此情况。
陈平面色深思道：“侯爷，百越擅用蛊毒，自始皇陛下平灭百越之后，蛊毒一术皆已绝迹。”
“现今重现于世，恐怕与百越余孽脱不了干系！”
赵牧眉宇稍皱，认真分析着陈平说的话。
韩开背叛百越，而今手段亦与百越蛊毒相似，若百越余孽重现必然会第一个找上他！
只是……
赵牧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何百越会突然重现，在咸阳城中放出火雨玛瑙又是为何？
难道仅是为了向大秦扬威，告诉大秦帝国他百越回来了？
赵牧心想这般之际，陈平好似已经读懂了他心中的疑惑，拱手说道：“侯爷，韩开虽死，但对我们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话毕，赵牧眼前一亮，开口问道：“此话何意？”
陈平自信说道：“属下前往南岳群尉府衙时，意外发现一间密室，密室中珍藏着大量百越珍宝。”
“不过，杀害韩开之人，倒是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大兴趣。”
“你的意思是？”
陈平面色坚定，断言道：“恐怕百越余孽，也不曾得到火雨玛瑙！”
“之所以在咸阳城中闹出这样的动静，其目的在于引出当年涉事之人，找出真正藏匿火雨玛瑙的地方！”
此话一出，赵牧一脸惊色的望着陈平，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这百越余孽倒是煞费苦心了！”
“依你之见，他们接下来会如何去做？”
陈平稍有迟疑，思索说道：“既然百越余孽已经动手，当年参与此事的必然难逃干系！”
“左相李斯、王老将军、中尉常烈、左中郎将白山……皆有可能遭到百越余孽毒手。”
“当然，还有侯爷！”
“我？！”
赵牧诧异的望着陈平，轻笑说道：“本侯当年又不曾参与此事，为何也会受此波及啊？”
陈平一脸认真说道：“因为侯爷是当今陛下最为‘器重’的人！而今侯爷又身负要职，监察此事。”
“不过请侯爷放心，纵是百越余孽想要对侯爷出手，恐怕也是要在其他人最后……”
对于陈平这样的谋士，赵牧真是哭笑不得。
未知的后果都已经给你想好了，唯独计策还在跟你卖关子！
但，有一点，陈平倒是提醒他了！既然百越余孽也在搜寻火雨玛瑙的踪迹，倒是可以借助他们的手将这批宝物找出来！
“侯爷，如若属下所料不错的话，百越之人今晚将会再次动手！”
赵牧面色微顿道：“依你之见，会是谁先遭此毒手？”
“王老将军身负要职，府邸内外又有亲卫、家卫把守，咸阳城守卫森严，若没有充足的准备必然将会打草惊蛇。”
“甚至，将他们折损于此也是有很大的可能！最好的时候，正是白天王老将军上朝时！”
“至于中尉常烈，负责咸阳城安危，平日里大多生活在军营、府衙内。”
“如果卑职是百越余孽的话，定然会等到他在夜晚巡城之际动手，否则功败垂成！”
“……”
陈平将每一人的情况和动手的最佳时机诉说出来。
赵牧结合着陈平的分析，轻喃说道：“如此说来，倒是左中郎将白山最容易遭到毒手？”
“不错！”
赵牧得到陈平的肯定，嘴角微扬道：“如此，便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临近于黄昏，赵牧带着陈平出现在左中郎将府。
白山连忙起身赶至府外相迎道：“不知廷尉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牧摆了摆手，平静说道：“白大人不必多礼，我这次前来而是有件事想要查验一下。”
白山面色微惊，朝堂中的事情他多少已经听说了。
今日赵牧登门前来，除了为火雨玛瑙一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能。
白山将赵牧迎入中厅内，奉茶询问道：“不知廷尉大人想要查验何事？若是需要下官效劳的，定然义不容辞。”
赵牧微微一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听说先前你曾随王老将军征战百越，立下奇功，受始皇封赏左中郎将一职！”
得闻赵牧称赞，白山眉宇间流露着说不出的得意之色。
谁料赵牧话锋骤然一转，肃声问道：“只是不知白大人在攻占火雨山庄之时，可曾见过天下奇珍火雨玛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