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口,老妇人愈发无法隐藏自己的笑意,她抬手,“就在里面,进去吧。”
说是巷子,不过是两栋楼之间的狭窄通道,七八层高的大楼将光线遮蔽得所剩无几。
最先没入眼中的是三头猎犬,向她踱步而来,无声的脚步间滴落下它的唾液,看起来凶狠又悍戾。
猎犬们脖子上缠绕着粗重的铁链,延伸向后,被一位身材健硕魁梧的男人单手握住,另只手将一把足有一米长的砍刀扛在肩上。
身后唯一的出路已被老妇人堵上,她此时伪善的面具已卸下,暴露出阴冷得意、势在必得的微笑。
将恐怖的氛围营造起来,卑微的弱者就给她告哀乞怜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旅行者仅仅只是浅浅掠过男人与狗,便转身两眼放光地向老妇人伸出手。
“给钱吧~”
“……”老妇人倏地瞳孔收缩,从刚才起就一直隐忍的怒气,终于释放了出来,“你给我看清楚状况啊!荼蘼,撕碎她!”
猎犬们得到指令,龇着凶恶的獠牙向她扑去。
旅行者却无动于衷,单手叉腰略微勾唇,“看不清状况的……究竟是谁呢~”
她的态度让诅咒师二人心中一凛,为何她不慌张也不害怕!?
难不成……!
他们似乎抓到了什么重点,可就在这愈发紧张凝滞的气氛中,却陡然间响起了第四个人的声音。
“俯瞰凡尘。”
原本嚎叫着扑向旅行者的恶犬,四肢纷纷被无形的利刃截断,就在一瞬间。
昏暗的通道间,浅蓝的光晕缓缓降临,高高在上的目光仿佛狠狠擒住了他们的心脏,令他们身躯僵直、冷汗淋漓。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男人手中的铁链抖动着向流浪者侵袭而去,却被风刃皆尽切碎。
那锁链可是一级咒具!
“叮铃——”
犹如死亡的预兆,无法躲避的风刃似要直取他们的头颅。
“阿帽!”
伴随着一声喝止,凛冽的风下一刻轰然散去。
“吓唬他们罢了。”
流浪者降落地面,扫了眼被恐惧侵占整个心神的诅咒师二人,
面对神明,哪怕是曾经的神明,会恐惧也是理所当然。
旅行者来到二人面前,拍了拍掌心发出声音,“好了回神。”
待他们浑浊的眼珠稍微清明,旅行者凑近了不怀好意笑道:“接下来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拒绝的话……”
还未提出后果,两人便忙不迭点头,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升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心。
旅行者立刻笑嘻嘻伸手,“钱呢?”
老妇人:……
十万日元,真的有必要这么执着吗?
旅行者:那可是满满一个纠缠之缘欸!
她颤颤巍巍将钱包递出去,“给你,都给你!”
看她这畏怯的模样,不禁让旅行者产生一种她在欺负老弱病残的错觉。
“放心,多的我不要,我很有原则的~”
随后转身将剩余的钱都塞进了流浪者怀中,她的就是老婆的~老婆的就是她的~
“出息。”流浪者嘴上嘲讽,手却自觉地替她收好。
老妇人不敢怒也不敢言。
“接下来——”旅行者面色严肃,让二人心怀忐忑。
终于要步入正题了吗?
他们等了等,等了又等,等来一句,“你们的狗不用我赔偿吧?”
她指着地面切断四肢、血流不止的三头猎犬。
二人:……
心跳起起落落,男人几乎是咬着牙道:“不用!”
那是他的召唤物,下次再召唤会自动恢复原状。
“那就好~”旅行者开心了。
只是刚一转身面对流浪者,就换上了一副伤心的表情,“老婆,周围还有人想打我的主意,你帮我解决他们。╯︿╰”
他瞥了她一眼,曲指弹了弹她的额头,“靠近我就为了使唤我?”
话虽如此却也没再多说,飞身离去。
旅行者转身,“好啦,接着来我问你答吧~”
没有人回应她,最大的危险撤离,男人与老妇交换视线,突然暴起向她袭来。
旅行者对此却置之不理,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笑眯眯地询问:“你们知道人体内有多少水分吗?”
说是问却也没有等待他们的回复,而是自顾自道:“人体有60%左右的含水量。”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细微的金属拖动声,是男人的半截铁链。
对付旅行者甚至不用动用术式,只需要用铁链紧紧勒住她的脖子……
旅行者勾唇,并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接着说:“其中,含水量最高的器官是眼球,为99%。”
话音落下,“砰!”一声轻响,甚至比不上气球爆炸的声音,但却让男人停了下来。
他的右眼炸开了。
痛苦的哀嚎让身边的老妇人惊呆了眼,从怀中摸出一本书,立刻念起了咒语。
她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浓重,被她忽视的地方一点点清晰浮现。
可惜,来不及了。
旅行者没有停顿道:“其二是血液,含水量85%。”
鲜红的液体充斥着男人的左眼,他艰难转动眼珠,身边的老妇血管突起,清晰可见血液在其中飞速涌动,似乎下一刻就会宛如她的左臂膨胀炸开。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弱者,这是……
旅行者蹲在倒地不起的他们面前,双手捧着脸颊眉眼弯弯。
“现在,来告诉我吧~是谁想要杀了我。”
第42章
旅行者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诺艾尔。
她说她在警局做笔录,恐怕要耗一段时间,让她先回去。
诺艾尔不太会说谎,声音磕磕绊绊的,结合到刚才从诅咒师口中问出来的情报,旅行者瞬间了然。
恐怕不是做什么笔录,而是和她一样被盯上了。
不过旅行者并没有戳穿她,而是善解人意安慰道:“那老婆你要小心哦。”
诺艾尔:……
其实和戳穿也没差了,毕竟做笔录需要小心什么。
她无奈笑了笑:“我会尽快解决的。”
电话挂断后,旅行者视线落在躺着一动不动的两具“尸体”,抬脚踢了踢,“不过失去了一只眼睛一条手臂,装什么死?”
以更残忍的方法死在他们手中的人恐怕也多不胜数。
“你……你还想知道什么?”老妇人捂着手臂,早没了最初的轻蔑,心中的恐惧无法言语。
如果说流浪者那种碾压式的力量出现在他们眼前,会令他们放弃抵抗,那么旅行者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只会让他们拼命想要逃离。
看不见的摸不着的,未知永远是最大的恐惧源泉。
所有人都被她营造的假象给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