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之后,天刚佛晓。
庞统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张郃,立刻快步上前,一边解开绳索,一边说道:
“用此等方式请来将军,实在是无奈之举,还望张郃将军莫要见怪。”
张郃满脸不忿道:
“你我各为其主,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既然我张郃兵败被抓,又有何好说?
我张儁义决然不会做那苟且偷生之辈!”
庞统闻言笑道:
“将军之才,我家主公早有耳闻。
先前就曾言明,若得将军相助则如虎添翼。”
听到刘牧对自己颇为赏识,张郃的内心开始些许动摇起来。
“只可惜最后吾还是败在尔等逆贼之手,未能为我大汉惩贼除恶!”
庞统轻叹一口气,继续道:
“我家主公乃是汉室正统,天下十三州本就是其囊中之物。
那袁绍身为汉臣,不为主分忧,剿清董卓逆贼,反而割据一方,作威作福。
试问将军,此二人究竟谁为逆贼?”
张郃一时之间有些语塞,知道自己在论辩这方面不是对手,索性也就缄口不言。
但庞统没有就此停手的打算,反而继续道:
“将军如此大才,怎么会甘心为那袁绍卖命?
袁本初此人心性狭隘,刚愎自用。
将军此等明珠在其手下,只会久蔽而生尘,又岂有出头之日?”
见张郃并未言语,庞统继续说道:
“我家主公对将军统兵之才颇为欣赏,将军何不转投我主麾下?
我主前不久刚发布招贤令,广招天下贤士,不论出身。
将军胸怀大志,身俱大才,难道甘心一直在袁绍手下做一个没有实权的杂牌将军吗?”
庞统的一席话说得张郃有些动容。
身为袁绍手下,自家主公的脾气秉性,他比庞统还要清楚。
前不久,荀彧便因袁绍用人不明,愤而离去。
想到这儿,张郃心中便下定决心。
“我张郃只恨未能早遇明主,若是早日结识刘郡守,又岂会替那自诩汉臣实为汉贼的袁绍卖命?”
庞统与赵云对视一眼,知道大事已定。
赵云则是立刻替张郃解开松绑,开口道:
“此时我主正是用人之际,儁义能够弃暗投明,便是为我主添一大助力,谈何早晚!”
……
扬州,寿春。
气势恢宏的大殿内,袁术双目间满是愁容与不甘。
自上回讨董联军分崩离析之后,他袁术便因为克扣粮草一事,在诸侯中的声望大跌。
再加上近来袁绍在冀州声名渐起,渐渐地让他这个袁家嫡子感到些许不安。
袁绍与袁术,一个庶出长子,一个嫡出。
乃是袁家在这乱世当中的两位话事人。
而袁家的未来,自然是要看交于这二位其中一人之手。
如今眼看袁绍的名声渐渐压过自己,袁术心中怎能不为此忧愁?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阎象手捧一封密信,略显慌张的闯入大殿当中。
“主公,主公,暗探来信!”
见阎象如此一副慌乱之色,袁术心中对此更是不满。
自己那位长兄帐下,文有荀谌沮授运筹帷幄,武有颜良文丑征战无双。
反观自己帐下,能在这乱世当中叫得出名号的堪堪无几。
想到这儿,袁术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厉声道:
“有信便念,大殿之中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经过袁术这么一声呵斥,阎象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冷静片刻之后,便开口道:
“启禀主公,暗探来报发现了传国玉玺的踪迹,就在那孙坚之手!”
袁术正欲饮一口蜜水,听闻此言之后,手中玉碗啪的一声摔落在地。
“暗探所言可是属真?那传国玉玺当真在那孙坚之手?”
阎象点了点头,说道:
“此消息乃是孙坚贴身侍卫亲口所说,那日他曾与孙坚一道进入洛阳,亲眼见到孙坚在井中将传国玉玺打捞而出。”
听到这儿,袁术脸上的忧愁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溢出言表的得意。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孙坚,一介寒衣出身,也配得上玉玺此等国之重器?
待我袁公路从那孙坚手中夺来玉玺,这整个大汉便都是我袁家的囊中之物!”
袁术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虎符,马上就要下令调兵前往截杀孙坚。
手下谋主杨弘一眼便看出了袁术心中所想,上前一步道:
“主公,孙坚私藏玉玺一事,恐怕如今天下诸侯皆有所耳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主公得手玉玺,恐怕其余诸侯也会对主公斧钺加之。”
听到杨弘这么说,袁术也是颇为认同。
杨弘继续说道:
“这玉玺迟早是主公的囊中之物,主公又何须急于一时?
不妨派人前往荆州游说,那孙坚欲要返回江东,三津渡乃是必经之地。
再加上孙坚等人粮草匮乏,长久征战必然人疲马乏。
若是那刘表在三津渡设伏,定然会让那孙坚死无葬身之地!”
袁术闻言,却是眉头微皱,开口道:
“先前刘景升单骑收荆州之时,确实是当世豪杰。
只是他现在早已年过半百,争雄之心怕是早已消散,恐怕不会冒险淌这一遭浑水。“
杨弘却是不紧不慢道:
“主公别忘了,如今的荆州可不是他刘景升一人就能拍案做主的。
即便刘表不愿涉险,但荆州的蒯氏与蔡氏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身怀玉玺的孙坚就此安全渡江?”
经过杨弘这么一番提醒,袁术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冷笑。
身为大汉实力最为雄厚的袁家嫡子,他袁术自然是知道这些个世家的心中所想。
蒯氏与蔡氏乃是荆州当之无愧的世家之首,其中蔡氏更是为刘表诞下一子。
就算是他刘表对玉玺不感兴趣,蔡氏与蒯氏二家难道不想做那扶龙之臣,将刘表之子推上皇位?
言念及此,袁术马上派人差遣说客前往荆州。
同时心中竟也有些感慨。
昔日江东猛虎,如今马上就要因为玉玺而丧命。
一介白衣空怀帝王心,却无天子命。
这玉玺,理应在我袁术手中,才算是顺承天意!
——
与此同时,幽州右北平郡。
公孙瓒一身银甲,手持寒槊,冷冷的盯着对面的颜良文丑二人。
即便对方兵力远超自己,但公孙瓒的脸上仍旧还是一副志在必得的必胜之势。
只因在其身后,乃是清一色的手持雕弓,身骑白马的白马义从。
而同样挽弓的严纲,有了白马义从之后,心中也是底气十足。
“只需将军一声令下,我严纲必定将那颜良文丑二将的首级双手奉上!”
作为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轻骑,公孙瓒对白马义从可谓是信心十足。
再加上颜良文丑连摧数城,如今正是需要一场大胜来振奋军心的时候。
“既然如此,若是走了颜良文丑任何一人,我必唯你是问!”
严纲道了一声遵命过后,便亲率白马义从疾驰向前。
因为是轻骑兵的缘故,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颜良大军便彻底进入了白马义从的弓箭范围内。
“放箭!”
泛着寒光的利箭应声而出,即便是有刀盾兵的抵挡,却还是在瞬间便收割了数百条敌军的生命。
严纲长啸数声,内心更是觉得颜良文丑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