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文韬?”齐思钧有些惊喜。
真好,他不是一个人了。
但很快……他又想起大家都被抓走只剩下他自己,和现在这个刚刚遇见的文韬,又有点难过,“韬哥……”
“欸,怎么了?”文韬从柜子里出来,慢慢站起,“你在哪?”文韬伸手抓着。
“我在这儿。”齐思钧根据文韬的声音判断着他的位置,伸手准确地抓住了文韬的手臂。
“哦,齐。”文韬反抓住了他的手,两人距离拉近。
文韬:“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其他人呢?”
齐思钧:“他们刚刚被抓了。”
文韬:“剩你……”
齐思钧:“嗯。”
文韬:“他们被抓哪儿去了?”
“不知道。”齐思钧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听晋晔说,你为了保护他们,然后被抓了,然后你现在是……自己逃出来了吗?”
文韬:“嗯…说来话长了。”
文韬被抓走之后,被带去了教学一栋那边的体育馆。
体育馆外围还拉着警示线。
脸上长满植物的人拉开警示线,赵老师走到了体育馆的大门前。
体育馆的大门上,贴着封条,旁边还挂着“施工中”的牌子。
赵老师撕开封条,拿出钥匙,推开了体育馆的大门。
大门被推开,路灯下,肉眼可见屋里的粉尘被推门这一下扬起。
“啊?不是……这不是在施工吗?”文韬本能抗拒进入这样不干净的地方。
“带他进来。”赵老师先走进去了。
文韬:“啊?”
文韬被两人拧着胳膊,进去了。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赵老师:“好了,就把他关在这儿吧?这里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人来的。”
文韬:“不是……”
文韬被强行戴上了手铐,连接着手铐的铁链被锁在了一根水管上。
那两人将铁链锁好后,随赵老师离开了。
大门被再次合上,灯光被拒之门外。
“就……走了?”文韬不可思议,“还以为单线是恩齐,怎么我也……”
文韬看向四周——黑得没什么差别。
“这种地方,一个人,还是这种禁闭,全黑的……是不是更适合火老师啊?我不适合,没什么意思。”文韬站起身来,身后铁链碰撞到水管,“当啷当啷”的。
“这个手铐能自己解吗?”文韬扭动着手腕,妄想从手铐里抽出。
手铐冷冰冰的,卡住了他的手腕,生疼生疼的。
“啊……不行啊,那有什么东西吗?”文韬后退,手触碰到了铁链连接着的水管。
文韬习惯性地敲了一下,水管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悠长透亮,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缠绵。
文韬:“这是空的?”
“铛……”
文韬刚才并没有触碰到水管,但是身后的水管却突然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啊?”文韬又一下。
自己敲的声音和刚刚发出的声音明显不同,前者响亮清脆,后者则沉闷得多。
文韬:“不会……”
水管再次传来响声。
文韬:“这水管和外面是连通的吧?就是有一截在外面吗?有声音,那就是外面有人在敲,那我是不是可以一直敲,让外面知道这里面有人啊?”
文韬再一次敲响了水管。
“哗——”
文韬面前,突然燃起了一团火,火舌向高处跃去,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很快,强烈的火光褪去,剩下了一簇微弱的火光。
那是一根燃着火柴发出的火光。
小小的火柴,被一个人捏在手上。
“果然……不过,怎么是你?”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文韬也看清了那人的样子,很眼熟……
“全……全先生?”文韬看着他,“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有动静啊……这里的灵魂,不太安宁。”全乡信摇了摇头。
满头的银丝,在火光里,似乎更显苍白。
“灵魂……”文韬想起了那个命案,“是四年前的事吗?”
“嗯……”全乡信看着他,满脸尽是时间走过留下的痕迹,斑驳,但眼眸依然清澈,“那个死去的,是李小果,你知道吧?”
文韬:“知道。”
全乡信:“她死后,她的父母把她的尸体葬在了山上,我去采风,遇到了。她应该是刚过头七的,因为她坟前的泥土还没硬实,应该填了没多久。但是,她的灵魂,似乎早已……就是她做阴魂似乎已经做了很久了。”
文韬:“啊?”
全乡信:“人死前,阳寿未尽但灵魂出窍,称为阳魂。死后灵魂离体,为阴魂。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阴气,她做阴魂……绝对不止七天,甚至比七天要多得多。”
“所以,你是说,她其实早就死了吗?”文韬愣了愣。
全乡信:“是。现在躺在她坟里的,根本就不是她的肉体,她的肉体早就死了。”
文韬惊讶得说不出话。
“没人发现的吗?”文韬问道,“没人发现死的那具尸体不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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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乡信:“我暂时也还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我一个做这种阴阳勾当的,偷摸着去挖别人的坟头看看里面躺的是不是她的尸体,多少不太合适吧?”
文韬:“那也确实。所以你过来……”
“嗯……我掣签发现,李小果有心结,只怕不那么好投胎,就又看了一下她心结的事,然后发现是学校。于是我就带着她的灵魂回到了学校里。然后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到过一些通身漆黑的家伙?”
文韬:“通身漆黑?加过脸上长植物的。”
“那不是。”全乡信嫌弃地摇了摇头,“通身漆黑的家伙,是引死者上路的。他们感受到了李小果的存在,但是李小果因为心结,他们无法带她走,就在这里滞留了。”
文韬:“原来是这样。”
全乡信:“我过来,是发现这里产生的灵异波动,已经超出了正常值,特来看看。结果在听灵魂声音的时候,听见了你在敲水管。”
“啊,这样。谢谢您发现了我,那……”文韬还没说完。
全乡信看见了他的手铐,将手里的火柴轻轻一挥,文韬手上的手铐就自己打开了。
魔法!一定是魔法!
文韬取下手铐,“好神奇,你的火柴我也能用吗?”
“说什么瞎话呢?快走。”全乡信拿着火柴走在前头。
好吧,不可以。
文韬跟上了全乡信。
全乡信:“这里……有一个暗道。这次装修,就是为了把这里的暗道填上。但是这次装修,才刚刚把表面的瓷砖打去,就因为一些事情被搁置了。”
“什么事情啊?还会有事能影响这个体育馆的装修吗?”文韬不理解。
全乡信:“听说这个体育馆的装修是由一位老师操持的,说是体育馆里似乎有些很久以前留下的设施,继续存放会存在安全隐患,要进行拆除装修。但是这项施工后来被人驳回了,说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拆除的陈年设施。”
文韬:“感觉那个提出装修的老师有点欲盖弥彰啊……”
“嗯……不清楚。我拿我的签来看看,看看那个暗道在哪……”全乡信从系在腰上的小包里拿出了几根签,“失策啊……怎么就带了命签,没有带语签,算了,凑合着吧。”
他将签塞入一个小小的签筒,摇着,很快就掉出了一根签。
“诶,有了。”文韬拾起那根签。
签上:难定。
“难定……是……”文韬将手里的签递给了全乡信。
全乡信接过,“看来,暗道在一个不太稳定的地方啊。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刻意盖住了,我们看不到。那个盖住它的东西,应该是一个不太稳定的。”
“会是那块板吗?感觉就是靠墙和地上的管子支着。”文韬借着火光,看见了角落里靠在墙上的碎瓷板。
全乡信看着,没有说话,先走过去了。
文韬跟在他身后。
瓷板不大,但是很明显是一块废料。
四个角崩了两个,原本光滑的表面已经有了不少划痕,在火光里格外明显。
文韬伸手将瓷板搬开了。
瓷板下面,用碎砖垒了一个小小的不太规整的正方体。
文韬轻轻地推了一下,碎砖就倒了。
碎砖倒了之后,墙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口”。
“难定,真‘难定’啊?”文韬将剩下挡路的碎砖一并拨开。
“洞口”完全露出。
全乡信:“那行,你应该可以从这里跑出去。我就先走了。”
“啊?你不和我一起吗?”文韬回头看着他。
全乡信:“我还有事要做,有缘再会吧,年轻人?”
文韬:“你要……哦,你要去看看那个波动对吧?”
全乡信:“顺便看看李小果,希望不是因为她。”
文韬:“对了,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解开李小果的心结,让她可以去投胎呢?”
全乡信:“嗯……但是,首先……最要紧的是要找到她的尸体,让她尽早入土为安。她的心结,估计就是让那桩命案真相大白吧?只要我们可以查清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也许……好了,时间不多了,我得在天亮之前查清波动的原因。天亮的时候,昼夜交替,阳气和阴气驳杂,如果在那之前我还没查到原因,就不好办了。”
文韬:“好,那你去吧。”
全乡信:“那……你一个不怕哈。”
文韬:“嗯。”
“那我先走了。”全乡信吹灭了手里的火柴。
火光消失,眼前是一片黑暗。
没有动静了。
文韬:“全先生?”
没有回应了。
该来的的还是会来的,该自己走完的黑暗单线,还是要走的。
文韬伸手摸向了暗道的位置。
暗道很低,蹲着无法通过,只能爬。
在确定了暗道的高和宽之后,文韬缓缓爬进了暗道里。
暗道里,前面是黑的,身后也是黑的。
不敢想,这样的单线,要是让其他怕黑的人来做……
文韬爬了很久,胳膊已经酸了,膝盖也有点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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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吗?不行,歇会儿。”文韬靠着暗道壁坐下,“这不会是个迷宫,然后我爬错道了,所以一直没到头吧?”
文韬歇了会儿,摸向了左边的暗道壁,“那我一直靠着左边爬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文韬依稀地听见了一些声音。
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文韬:“有人?前面有人……”
到头了,文韬到了暗道的尽头。
面前应该是一扇门,因为面前的材质和暗道壁是不一样的。
“是门吗?但是怎么推不开啊?”文韬推了几次,面前的“门”一动不动的。
“放我出去啊……”文韬捶着“门”。
“门”的另一边,争吵的声音因为距离减小,更加明显。
“他们在说什么?”文韬把耳朵贴在“门”上,“让我……偷听一下。”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文韬愣了,“搞什么啊?谁在那边做饭吗?”
爆炸带来的波动,吓得文韬立刻远离了“门”。
后来,又是一阵让人听不清的说话声。
再然后,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文韬发现,在爆炸声之后,他黑暗的世界里,似乎漏进了一缕光。
黑色,变成了灰色。
文韬看向了透进光的缝隙,就在“门”的上方。
文韬伸手,在碰到“门”之后,“门”开了。
一块瓷砖,落在了地上,发出响声,在安静的空间里,静静回荡。
文韬一惊,谨慎地看向面前的空间。
这里没有一个人。
面前的空间,只有一盏灯。
似乎是一个实验室,但是……刚刚……好像已经被炸毁了。
文韬没看见门,也没看见其他的出口,但是他看见了另一块松动的瓷砖。
他搬开了那一块瓷砖,果然——瓷砖后面又是一条暗道。
“好吧,还没结束。”文韬叹了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一片狼藉的实验室,俯身爬进了暗道里。
这次的暗道不长,他很快就到了尽头。
他再一次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
这次的门很好开,他伸手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在那边,依然是黑的。
声音渐渐清晰,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齐?”文韬试探着喊了一声,“怎么就你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