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唐九洲摇摇头,“你们、你们去看嘛。”
“好,我看看怎么个事。”石凯将杂物间的门完全推开。
杂物间里,静悄悄的,东西也摆放得很整齐,除了那个长方形的大纸箱——被人打开了。
“纸箱吗?”黄子弘凡看见了那个被打开的纸箱。
“那个是我打开的。”唐九洲弱弱地回了一句。
石凯正要走过去,他迈了两步,却又停住了,“里面……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唐九洲:“你要是敢,就过去看。如果不敢……欢迎成为另一个我。”
“我去看看。”黄子弘凡走到了石凯前面,“你们怕的话,就后退点?”
“什么啊?神秘兮兮的。”石凯没有往回走,反而走向了那个纸箱,跟在了黄子弘凡身后。
黄子弘凡看着那个纸箱,“这是什么?”
等等,他怎么这么近了啊?
唐九洲:“黄子,小心!”
黄子弘凡:“啊?什么啊?”
石凯:“啊!”
纸箱里,钻出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被一个透明的袋子包着,那个东西挣扎着,把透明的袋子给扯破了。
竟然……是三人在商店一楼里看见的那个黑影,那个来店里打砸的冤魂。
这一次,他们看清了。
这是一具表面仅有轻微腐烂的女尸,他身着纯白的长裙,站在纸箱上。
石凯跑向了门的那边,和唐九洲抱在了一起。
他回头,看见黄子弘凡仍站在原地,“黄子,你干嘛啊?”
黄子弘凡没有跑,他只是站在那儿,站在那儿看着那具会动的女尸。
黄子弘凡:“你是死了吗?”
女尸看着他,没有说话。
黄子弘凡:“那我就默认你死了。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死多久了?”
女尸不耐烦了,她抬起右手,直直地向黄子弘凡扇去。
黄子弘凡侧身躲开了,“不是,你可以不回答啊,你发什么脾气啊?”
唐九洲看着那具女尸,“贾望寄有个妻子……她不会就是吧?所以贾望寄说自己是店员,是因为商店的老板是他的妻子,是这样吗?”
黄子弘凡听见了,“你的老公是不是叫贾望寄,一个之前玩乐队的,是吗?”
女尸突然停止了攻击,她蹲下身,捂住了耳朵,她似乎很痛苦。
“嗯?你这是怎么了?”黄子弘凡看着她,“所以,你是这个商店的老板郝玫莉,郝老板吗?”
女尸突然抬起头,她双眼的眼白全部变成了黑色,目光空洞。
“这……这……好特别的美瞳,可以给个链接吗?”黄子弘凡看得一愣。
这时,三人的身后传来了声音。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有人来抢东西啦!不许!我不许!我不许你们拿我东西!不准啊啊啊……不准拿……”是贾望寄的声音,他说着说着,就哭了。
唐九洲:“快,我们去帮他。”
“好。”石凯跑到了最前面,“望哥,我们来帮你。”
“啊?”黄子弘凡看着远去的两人,“那这个怎么办?”他看向面前的女尸。
他思索了会儿,“我还有事,你先自己玩会儿。”
说完,黄子弘凡追了出去。
“望哥,谢谢你的面,我们来帮你。”石凯下了楼梯,看见了在商店一楼的贾望寄。
贾望寄也在看着他。
石凯看着他,看着落了满地商品的商店。
商店确实是被人打砸过的样子,当然不排除是他们和黑影“交战”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但是,商店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贾望寄。
“啊?人呢?”石凯呆愣愣地看着,“都走了吗?那么快?我居然来晚了?”
贾望寄看着他,缓缓举起了手上的东西。
唐九洲下来了,他站在石凯的身后,“怎么了?怎么了?”他看着贾望寄,看见了贾望寄手里拿的东西。
唐九洲:“……”
贾望寄:“……”
“跑啊!你愣着干嘛啊?”石凯转身跑向了身后的楼梯。
唐九洲猛然反应过来,他一个转身,也跑上了身后的楼梯。那会儿,贾望寄已经在离他十米不到的位置了。
“啊?啊?怎么了啊?”黄子弘凡下楼梯下了一半,就看见两人跑了上来。
石凯:“跑!跑啊!跑就完事儿了啊!”
“啊?”黄子弘凡只好乖乖地跟着他们跑,“怎么了?你们看见什么了啊?”
石凯先跑进了二楼的房间,他拉着门把,看着身后的两人,“快!进来!”
“咚!”
唐九洲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他进来之后,石凯把门飞快地合上,锁了。
三人在房间里,气喘吁吁的。
黄子弘凡喘着粗气,看着他们,“你们……你们刚刚……到底……看见什么了啊?”
“贾望寄……”唐九洲一边呼着气一边吐着字,“贾望寄……疯了。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朝着我们,就要砍过来!”
“啊?他疯了?”黄子弘凡表示难以置信,“他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而且,信说的那个人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啊?”
石凯:“而且我觉得信说的那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应该是阿镜。”
“那他是……”唐九洲想起了那一段聊天记录,“哦,我知道了!”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巨大的敲门声。
“开门!你们……你们这些来我店里打砸的人!强盗!给我出来!出来!出来啊!”
门外,是贾望寄的声音。
“啊?”唐九洲懵了,“他刚刚……称我们是什么?”
石凯:“打砸的人……”
黄子弘凡:“强盗?啊?”
唐九洲:“他怎么这样说我们啊?”
“所以,他敲门之前,你想说啥。”石凯看着他。
唐九洲:“我想说,他不是幻听了吗?他听到了他大儿子的声音,他病了。他有精神上的疾病,所以,他可能刚刚幻视了,他看见我们,不是我们的样子,而是过去那些来他店里打砸的那些人的样子。”
黄子弘凡:“所以,你觉得他刚才是把我们看成了别的人?”
唐九洲点点头。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石凯突然想到了,“他的妻子,就是这个商店的老板郝老板,是他杀的喽。”
黄子弘凡:“他杀了他的妻子?”
唐九洲:“对,他发病了,他把他的妻子看成了来打砸的人,然后拿刀……”
“就活活地……被砍死了?”黄子弘凡看向身后仍在“哐哐”响的门。
那扇门外,挡着的,是一个精神病人,是一个杀了妻子的丈夫。
如今,那人拿着刀,是奔着他们来的,奔着他们命来的。
唐九洲看向那扇门,“怎么办,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吗?等他不发病吗?”
旋转木马旁边。
四人走到旋转木马附近,看到了摩天轮。
齐思钧看了看表,“五点多了,五点零五了。”
蒲熠星:“那儿他应该到了吧?”
文韬走在最前面,看向了摩天轮前的长椅。
“看到了。”曹恩齐看见了,“长椅上,坐了人。”
齐思钧:“那我们快过去吧?问问。”
四人向长椅那边走去。
蒲熠星:“你好,先生。”
那人抬起头来,看见了他们。
那是一位老人,满头银丝。他穿着纯黑的衬衫和长裤,坐在那儿。手边,椅子边靠着一根拐杖。
老人看样子已经六七十岁了,但是脸上的皱纹并不是很多,只有细细的几条。他的眼睛并不像许多老人那样浑浊、无神,他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炯炯有神。
他面容严肃,众人看了他,都不禁正经起来。
老人:“你好。”
“我们是……”齐思钧正要自我介绍。
老人:“不用了。我算到了,我算到了你们今天,会在这个时候找我。”
四人面面相觑。
这么玄乎的吗?
老人:“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全乡信,你们可以叫我信。”
齐思钧:“好。”
“我知道,你们有事相求于我。”全乡信看着四人,“现在,长话,咱们就放后头说。你们的朋友,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救他们。”
蒲熠星:“我们的朋友?”
文韬:“在危险之中?”
“刚刚打电话,那边不是还好好的吗?”曹恩齐疑惑。
齐思钧:“他们不会是在刚才那会儿,出了什么意外吧?”
全乡信:“时间紧迫,你们先听我说。”
齐思钧:“好。”
全乡信:“我,腿脚不便,一会儿过去打电话转告他们,就靠你们了。”
曹恩齐:“好的。”
全乡信:“他们……你们的朋友,现在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空间的外面,对他们而言,那可是危机四伏。他们那个空间里,应该是有一些可以画符纸的工具还有几张画好的符纸的,他们可以拿那些工具,将空白的符纸烧成灰烬,和着水,涂在已经画好的符纸上,最后再把符纸贴在门上,此事便可化了。”
蒲熠星:“好,我们明白了,现在即刻前往。”
全乡信微微点头,目送着四人离开。
夕阳那耀眼的光芒,落在了四人身上。
他们向着光奔去,将黑暗留在了身后。
四人渐渐远去,光芒耀眼,他们在光里走着,不见了。
“希望你们……可以彼此救赎。你们都不坏,只是……有些人,太纯粹了。这世上啊,哪有什么是纯粹的呢?那些所谓的纯粹,都是些不存在的东西,去追求纯粹,追求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思想和认知上,也难免……会出现问题啊。”全乡信看着他们,喃喃自语着。
曹恩齐和文韬跑在了最前面。
文韬跑进了电话亭,按下了“”,拨通了电话。
“铃铃铃!”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打来了电话。
石凯拿起听筒,接听了电话,“喂,哪位?”
“文韬。”
“哦,有什么事吗?”
“是你们那边有事吧?”
“啊……”石凯看向了那仍在响的门,“那确实是。”
“听着,我们现在知道了一个办法,可以帮你们解决眼前的难题。”
“好。好哥哥请说。”
“啊?说什么啊?”唐九洲听到之后,瞬间起了兴趣,“我也要听,凯凯,我也要听。”
“行行行。”石凯按下了免提键。
文韬:“我说,你们听着啊。”
黄子弘凡:“好!”
石凯:“好。”
唐九洲:“好的,哥哥。”
“你们那里是不是有符纸?”文韬确认着他们那边的工具。
石凯:“有的。有几张还画好了。”
文韬:“那就是说,你们还有空白的符纸,是吧。”
“是。”唐九洲看向了座机旁边的一叠符纸。
文韬:“你们把空白的符纸烧了,然后和着水……把沾了那些灰的水,涂在画好的符纸上,最后再把符纸贴在门上。”
黄子弘凡:“好好,了解了,好哥哥。”
文韬:“行,那你们先忙,我们先挂了。”
唐九洲:“啊?你们干嘛去啊?”
“我们要去找风水先生,问摩天轮和商店的那些事啊,我们刚刚没问,他和我们说你们有危险,先过来救你们了。”文韬解释道。
石凯:“我们有危险都能算到?”
唐九洲:“怎么救我们也算得到……”
黄子弘凡:“好厉害的风水先生,出去我也想去问问。”
石凯:“……”
唐九洲:“……”
文韬:“……”
石凯:“那,就先拜拜了。”
文韬:“好,拜拜。”
石凯也不想他们因为自己这边的事拖了进度,于是他先把电话挂断了。
唐九洲看着他,“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干活吧?”
门外的声音,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是消停了。
但是,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他还在外面,还在门外守着。
电话亭。
“怎么样?”齐思钧看见文韬放下了电话。
文韬:“我和他们说了,是凯凯接的电话,后来开了公放,三个人应该都听见了,大概率是不会有问题的。”
齐思钧:“好……”
“那我们现在回去找那个老人,把我们要问的事情都搞清楚吧。”蒲熠星提议道。
曹恩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