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秸是凌晨才回来的。
白秸:“怎么还有这么多……只能先安排这个了。”
她一路小声嘀咕着,回到学院小屋,开了门。
她的房间里,是有配卫生间的。
所以她换了鞋之后,就直接上楼了。
她匆匆洗完澡,洗漱完毕,躺倒在床上。
房里,没有开灯。
太晚了,她也准备睡了。
她还是拿来手机,给导演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白秸:“如果我没记错,我写的那两条故事线,在顺序上,应该是没有冲突的。”
手机的光熄灭了,她将手机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睡了。
六点半,天刚蒙蒙亮。
齐思钧就起床去料理早餐了。
他去厨房之前,还细心地去了门口那边。他看见了白秸的那一双白鞋,整整齐齐的,摆在了鞋架上。
齐思钧:“她回来了。”
齐思钧走进了厨房,“今天,给他们做点粥吧?”
文韬是第二个起床的,他洗漱完毕,就去厨房找齐思钧了。
“韬,早啊。”齐思钧没有回头,就已经知道进来的是谁了。
文韬:“早。”
文韬看着桌上齐思钧已经备好的食材,“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齐思钧将洗好的米倒进了压力锅里,“没什么了,之后就是熬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好。”文韬出去了。
粥还没熬好,飘出的香味,倒是勾来了几个饿肚子的“大孩子”。
“有饭了吗?”唐九洲迷迷糊糊地走去了厨房那边,他没进去,挨着门框。
齐思钧听见他的声音,看着他,“刷牙没?”
他看唐九洲头发乱糟糟的,八成是早上起来没照过镜子。
唐九洲:“没。”
齐思钧:“没刷牙就来等饭吃啊?快去刷牙。”
“好……”唐九洲站直身子,“今早吃粥啊?”
唐九洲听见了锅里“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齐思钧:“是。”
再回来的唐九洲,头发果然理好了。
今天,要做妆造。
后来,文韬接过了齐思钧的熬粥“大任”,让齐思钧去做妆造了。
今天,白秸也早早地起来了。
但她没有立刻下楼,而是坐在床上,打开电脑,翻看着文档。
她洗漱之后,整个人已经清醒了。
白秸:“我记得……应该是这一段……”
她重新整理了一个文档,发送给了导演,“应该不会有差错的……吧。”
她发完消息,换了衣服,下了楼。
她下楼的时候,文韬已经将整锅粥端出来了。
齐思钧跟在他身后,拿来了碗筷。
“小秸。”齐思钧先看见了她,“早啊。”
白秸:“早上好。”
“我们今天有什么行程啊?”石凯坐在她旁边。
“今天?”白秸回想着发过去的消息,“应该……就是一个地方。”
文韬:“一个地方?”
白秸:“对,如果节目组那边,没有另外安排的话。”
“一个的话,那今天还挺轻松的。”蒲熠星点点头,表示满意。
齐思钧和文韬落座了。
齐思钧:“来,大家都自己来吧,吃多少,舀多少。”
曹恩齐:“好的。”
“小秸,你坐得远。我帮你舀?”齐思钧看见了坐在边上的白秸。
“哦,好,谢谢。”白秸接过了齐思钧递来的碗。
粥还热乎,冒着白气。
唐九洲:“今天的……小秸参加吗?”
“今天的?”白秸思索着,“会参加,但不多。”
“怎么了吗?”石凯好奇。
白秸微微笑,“没什么……你们昨天,辛苦了。”
文韬喝着碗里的粥,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昨天的活儿,不会是你给我们安排的吧?”
白秸沉默,尴尬微笑。
唐九洲:“就是你,让我们大半夜起床的吗?”
“嗯……”白秸低下头喝粥,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要安排一个‘入昼’的环节。”
齐思钧想起,昨天白秸早早地出了门,“所以……昨天你起那么早,大半夜不见人的,是怕被我们逮住吗?”
“差不多吧……”白秸低头喝粥。
吃饱之后,大家把桌上的碗筷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上车了。
“哎呀,我们今天去哪儿玩呢?”石凯照常坐在了前排的双人座上。
蒲熠星是第二个上车的,他在石凯旁边坐下了,“今天,跟凯凯坐。”
“我坐后面。”齐思钧第三个上来,坐在了石凯后面那个靠窗的位子上。
曹恩齐上来了,直接坐到了齐思钧旁边,“那我跟小齐坐。”
“来,双‘齐’。”齐思钧伸手,示意要和他握手。
“好!”曹恩齐握住了齐思钧的手,“我们是双‘齐’。”
石凯听见了后面的动静,回头看着,“怎么说,你俩叫‘齐次方’呗。”
“对啊,我记得你俩……”蒲熠星回头看着他俩,“好像是有cp的……至于有没有cp超话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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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思钧:“这样啊。”
曹恩齐:“真有?”
唐九洲上来了,他看见石凯旁边的位置被坐了,然后就转身去坐了第二排的单座。
唐九洲:“你们在聊什么啊?”
在唐九洲准备上车的时候,他模模糊糊地,听见了有人在说“次方”还有“超话”什么的。
石凯:“恩齐,和你有关的cp,你不会只知道启程吧?”
“恩齐?”唐九洲大脑快速运转,“他和黄子的那个cp,我看,最近热度好像还挺高啊。”
“啊?”曹恩齐皱眉,“黄子?我和他是cp?”
“怎么了?”石凯看着他,“正主要否认吗?要辟谣了吗?”
齐思钧:“来吧,麦给你。”
“不是,也……”曹恩齐思索着,“我跟黄子,关系确实不错。但是,我俩的磕点是什么呢?”
“都上车了啊?”文韬上车,看见只剩下最后一排的位置了。
“都齐了。”白秸在文韬后面上了车,清点了一下。
文韬独自坐在了最后一排。
白秸在前排的单座坐下,“师傅,开车吧。”
车门缓缓合上,车窗外,路面向后滑去。
“你俩的磕点……”齐思钧看着窗外,不紧不慢的,“不就是相爱相‘杀’吗?敌蜜啊。”
蒲熠星:“欢喜冤家是吧?不打不相识。”
“还磕这个?”曹恩齐不理解,但接受,“我俩的cp名叫什么。”
“‘黄’恩浩荡。”石凯抢答。
“这么快。”齐思钧话到嘴边,被石凯抢先了一步,“你小子,是不是平时没少看这些啊?”
“恩齐不也看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石凯表示不相信,“你平时刷视频,没刷到过吗?”
曹恩齐:“有啊……有看到,但是没注意打的标签,以为是单纯的搞笑片段剪辑。”
“我突然想起来。恩齐,你是不是有一次刷视频忘记切小号了。”蒲熠星回头看着他,笑得别有深意。
曹恩齐正想反驳,到了嘴边的话,他又咽了回去。
“哦。”齐思钧意会了,“是不是那一次啊,好像是恩齐用他的大号,点赞了一个cp视频来着。具体是哪对,我记不清了。”
“阿蒲记那么清楚。”白秸在一旁一直听着他们聊天,“八成是南北吧?”
“哦,对。”齐思钧想起来了,“就是。”
“恩齐点赞了什么?”唐九洲一下子提起了兴趣,“点赞了南北?”
石凯:“是,恩齐用大号点赞了南北的cp视频。”
“你也知道啊。”齐思钧扒着石凯的靠背,看着前面的石凯。
“我的记忆,导入成功了。”石凯点点头,“想起来了。”
“恩齐,点赞了……”唐九洲回头看向了后面的文韬,“南北的cp视频。”
文韬看着唐九洲,愣愣的,“啊?”
蒲熠星转过头,看着后面。
文韬注意到了,他看向蒲熠星,“怎么了吗?”
文韬尴尬地笑着。
“天哪……”唐九洲嘴角疯狂上扬。
齐思钧看见蒲熠星回头,也回头看着文韬——前排吃瓜。
白秸坐在前排,听着他们几个在后面聊天。
“不是……不是,你们……”曹恩齐有些语无伦次了。
唐九洲:“恩齐,你可不可以把你点赞的那个视频发我?”
唐九洲目光真诚。
什么情况?怎么……
“发你?”曹恩齐有些迟疑,“那个视频吗?”
唐九洲:“嗯。你都点赞了,那个视频肯定很不错吧?”
白秸疑惑。
不是,他们几个在干嘛啊?
“呃……我看看。”曹恩齐翻出手机。
“不是。”齐思钧的视线在曹恩齐的脸上和手机间游走,“你真发啊?”
“不然呢?”唐九洲也翻出了手机。
曹恩齐:“我找找啊……”
唐九洲:“你应该能找到的,你大号点赞的……没几个吧?”
“不,你应该这样问。”蒲熠星打断了他,“恩齐,你大号,应该没看多少吧?”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等……啊?他们在说的是什么话题啊?这……
白秸的思绪已经打结了。
“发你了,看到了吗?”曹恩齐面对着唐九洲,抬眼,看了他一眼。
“嗯……”唐九洲翻看着手机,“我看到了。”
文韬坐在唐九洲的后面,探头看着,“视频剪的什么?”
曹恩齐:“我这还有几个很好看的,你要不要?”
“好啊。”唐九洲突然不说了,他瞟了曹恩齐一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man哥。”
“干嘛……”曹恩齐害羞了,“朋友之间,不应该要分享吗?”
齐思钧:“好好好,分享。”
“我看看……”唐九洲点开了一个。
他没有调小手机的音量。
三下清晰的敲击声,带着一段渺远且难以捉摸的旋律,在车厢里响起。前三下的无力与落空感,在第四下响起时,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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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背景音乐……
唐九洲见文韬想看,将手机朝他那边侧了一点。
首先播放的——是蒲熠星在看着他,蒲熠星不知怎的,愣了一秒,下一秒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话,才说了一半,就顿住了。
文韬看着视频,嘴角不受控制地舒展开来。
齐思钧、曹恩齐、石凯和蒲熠星,他们四个人看不见视频,就看着他俩的表情。
“韬哥,怎么样?”齐思钧笑着。
文韬看完了,他皱着眉,他抬头,第一时间看向了蒲熠星,“怎么感觉……这剪的,好像我们一起拍了一部戏啊?”
“拍了一部戏?”蒲熠星疑惑。
这是什么词啊?我们的cp视频,像一部电视剧或者一部电影的意思吗?
“我觉得,剪得挺好看的。”文韬看着唐九洲手机里还在播放的视频,“学分们真厉害。”
白秸在前面听着,听着他们说话。
真好啊,有这样一群朋友,陪着自己。
生活,活过的日子,有幸以这种形式,在镜头前,被记录下来。
真希望,他们可以一直好好的,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时,白秸想起了母亲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朋友,只是阶段性的。
她开始,是不信的。其实,也不是她不信。只是单纯地,她不希望这样。自己精心经营的友谊,也是一件投入了心血的东西。然而,这个东西,却迟早会失去。
但是,这是母亲告诉她的。曾经的她认为,母亲阅历丰富,母亲说的话也一定是真的。
没办法,她只好去认同,认为母亲说的话是正确的,但她始终无法接受。
于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在因为这件事情在内耗,封闭自己。
曾经的她,是这样认为的:只要不曾拥有,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失去。
直到,她在屏幕前,认识了他们。他们陪伴彼此,走过了四年的时光。
他们不仅在节目里,在节目之外的地方,也时常会聚会,会互相帮忙,过节也经常互相送礼、送祝福。
是不是……
她内心的想法,出现了动摇。
母亲……是不是错了?
这是她第一次,否认母亲。
后来,她上了大学,去交了她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车停了。
“哦,我们到了。”
“走吧,到站了,我们下车吧?”
朋友,不会是阶段性的。人生会停车,人生会到站,但总有朋友,会在你到站要下车的时候,和你一起下车……